謝傅點頭:“我使出你教我的靈犀射月依然慘敗,那一劍的威力尤勝當初對上東極真人,此人實力之可怕,我都以為他已入道。”
王夫人沉吟不語,她自不知道那一戰的詳細情況,不過依然謝傅目前筋脈狀況,卻是陽暄蓬勃之後暗藏破敗,應與他拚得筋脈破裂有關。
這時隻聽謝傅說道:“當時我就筋脈破裂,幸好我身負生脈能夠自愈,要不然早就死了。”
王夫人聽到這裡,腦海靈光一現,立即明白原因所在,他筋脈破裂,本來該死,卻又身負神奇水脈不死。
這種情況就好像破鏡重塑,看似如故,卻暗藏裂紋。
武道中人筋脈自要經曆錘煉,似謝傅這般每每錘煉到斷裂,卻是前無古人的事,所以才會留下她一時也無法辨認清楚的隱疾。
目光輕輕看向謝傅,想起他每每經曆折難,很是心疼這個看淡生死,常將笑容掛在臉上的男人。
“對了,聽他無意透露,似乎是黃老道教,韻,你對黃老道教可有了解。”
王夫人淡道:“西域之地,敬天地鬼神,多教而少門,西域有兩大教係,一是薩滿教,二是黃老道教。這黃老道教也是派係龐雜,如我中原道門三宗,爭作正宗。”
她此時並不很是關係這太上身份來曆,無非是異域敵人,嘴上淡淡說道:“你以後切不可與人如此拚命,哪有每一次都拚的筋脈破裂。”
謝傅苦笑道:“我也不想啊,可每一次的敵人都厲害無比,我不拚命哪行,你也不必過分擔心,我身負生脈,無論受多重的傷都能痊愈,不死不滅。”
王夫人譏諷道:“不死不滅!陰陽生死自有天道,你一介凡人難道能夠超越天道。”
謝傅問道:“什麼意思?”
“你逆天行事,久傷成疾,死期將至。”
謝傅哈哈大笑:“我身負生脈,什麼傷勢病痛都能痊愈,怎麼會死期將至。”
王夫人哦的一聲:“這麼說你歲同天地,永遠不死了。”
謝傅呆了呆,輕輕應道:“壽命一到,也還是要最終化為一杯黃土。”
王夫人道:“這就對了,真陰乃生命之本源,若本源泯滅,一副死軀,你那生脈再神奇如何能起死回生。”
謝傅驚訝:“你說真的。”
王夫人眉頭一蹙:“我有心情與你開這種玩笑嗎?”
謝傅道:“你細細與我說來。”
“天地萬物,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天之正也。逆之者,雖成必敗,故需生養成藏,不可逆之,逆之雖盛必衰此天道、人亦如此。”
“你筋脈破裂,本該藏伏以待春生,卻屢屢逆天而複,久而久之就如枯木再難逢春。”
謝傅知道小韻有醫仙之名,精通醫理,問道:“那怎麼辦?”
王夫人肅容正色:“你也是個飽學詩書的人,知學達理,你見過什麼逆天行事的人或物,最終有好果子吃的。”
謝傅聽著隻感十分在理,問道:“你說該怎麼辦?”
王夫人沒好氣道:“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等死唄。”
心中越是心疼他,怨氣越大,好好的一個人,根本不把自己當人,每次都把自己折騰成半條命,仙神尚且泯滅,何況你一介凡人。
謝傅見她表情,柔聲說道:“韻,你一定有辦法。”
王夫人凜容說道:“沒有辦法!”
這一次一定要狠狠給他一個教訓,讓他長長記性,懂得保護愛惜自己,哎喲……想起他雙足白骨森森背著自己奔跑的場景,心頭又隱隱作痛。
謝傅又哄又誇道:“你是醫仙,一定有辦法的。”
王夫人彆過臉去,冷傲道:“醫仙又不是神仙。”
謝傅好聲哄道:“小韻,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王夫人見他表情像個小孩子討奶一般,一個沒憋住,噗嗤笑了起來:“怕啦?”
“怕了!怕我早死,你成了寡婦。”
王夫人手戳謝傅,嗔怪道:“你知道就好。”
謝傅想不到她竟有如此情態,看來天底下的女子都是一樣,再美麗高貴的女子在情郎麵前還是一樣,嘴上賠笑:“當寡婦是很辛苦的。”
王夫人瞪了他一眼:“少來,我還沒享受夠呢,就算你想死,也沒那麼容易。”
在自己認識的女子之中,也就隻有她如此率真,毫不掩飾自己的七情六欲,說實話,謝傅挺佩服她的,比起扭捏靦腆,這樣的她卻彆具一番風情。
特彆是她情動之時,每一聲發自內心的我還要,讓謝傅聽了如癡如醉,作為男人也感到驕傲滿足。
看了天色,已是昏昏暗暗,心中暗忖,要不今晚留下來。
王夫人見他若有所思模樣,問道:“想什麼呢?”
謝傅輕道:“要不我晚上留下來。”
王夫人冷幽幽說道:“我這雨園可沒有留男人過夜的規矩,不信你現在就去外麵轉一圈,看看能否找到一個男下人。”
謝傅笑道:“為什麼這麼討厭男人?”
“汙穢粗鄙,見到了惡心作嘔,壞了好心情。”
謝傅特地問道:“那我呢?”
王夫人淡淡說道:“你嘛,長的還算清秀,像個女人。”
謝傅嗬嗬一笑:“我是不是男人,你最清楚。”
彆看王夫人現在居高臨下,一臉傲慢不屑,該溫柔的時候,她可溫柔了,正應了那句話,男人有勁,女人溫順。
王夫人競伸出手托起謝傅的下巴,調戲說道:“你也就這點用處。”
謝傅笑道:“男人嘛,有點無需太多,特長能討夫人你歡心就好。”
說著趁黑拉著她的柔夷,“說真的,我今晚想留下來。”
原本是拿定主意歸家去的,說著說著特彆想念她的溫柔如水,風情無邊。
原本以為王夫人會十分欣喜,怎知她卻淡淡笑著,似可有可無。
謝傅貼近她的耳鬢,嗅著她的清甜發香,低聲說道:“怎麼?不想念我。”
王夫人似個端莊的貴婦,輕輕把謝傅的臉推開,緊接著從衣懷內取出一條紅布來。
紅布的四角係上了數匝細鏈,細鏈的尾巴有一花型環扣,上鑲有珠寶玉石,十分精細好看。
謝傅問道:“什麼東西?”
王夫人瞥了謝傅一眼:“都為人丈夫,裝傻不是。”
謝傅再次細辨,方才認出這是一條紅簽,脫口而出:“紅簽啊。”
莞爾一笑:“一條紅簽做的如此精致,我還以為是什麼藝術品,知你身份高貴,也不好如此奢侈吧。”
王夫人淡淡道:“這東西也不是我做的。”
謝傅好笑:“隻是你身上帶這種東西乾什麼嗎?”
王夫人沒好氣道:“來了。”
“哦哦哦,隻是這東西不是應該係在……你怎麼放在衣懷內。”
王夫人輕瞪謝傅:“你故意裝傻不是。”
謝傅笑道:“原諒我是男人,真的不懂。”
這種事情女子忌諱讓男人知曉,謝傅雖然沒有什麼忌諱,倒也沒有特地去細細窺探。
王夫人這才說道:“剛來,量大,以備不時之需。”
謝傅立即說道:“懂了懂了。”
一般女子月信期間都閉門不出,在屋內也方便更換清洗,非必要的時候不會出外。
若是出去走動,確實需要多備一條,以防不時之需,不然染紅裙子就出大糗了。
“韻,委屈你了,我晚上就陪你說說話。”
王夫人傲道:“你以為我稀罕麼。”
話歸正題:“韻,我這隱疾應該如何治好。”
王夫人輕輕看向他:“你肯聽我說嗎?”
謝傅點頭:“願意願意,隻要你能治好我這頑疾,你說什麼,我都照做。”
王夫人淡道:“你若想活得久一點,其實也很簡單,我先前說過冬藏春生,隻要放棄修為,願意當個普通人,不再動用武道,自然不會觸發病疾。”
謝傅聞言啊的一聲,他能接受無數種可能,唯獨無法接受放棄武道,沒有武道,他還如何成就大事。
“這個對我來說確實為難,可有其它辦法。”
王夫人見他死到臨頭了,還跟自己討價還價,冷聲說道:“你剛才說聽我的。”
謝傅狡辯說道:“你剛才也沒說要我放棄武道啊。”
王夫人冷聲責問:“你要命還是要武道!”
謝傅笑著敷衍:“都要,這樣吧,此事先擱置一邊,說不定有什麼其它挽救辦法,既然你身體不適,不如還是好好休息,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謝傅說著起身就走,開什麼玩笑,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讓他放棄武道。
還問他要命還是要武道,武道就是他的命。
王夫人咬牙冷聲:“你走不了!”
謝傅隻感覺背脊一涼,措不及防之下,後背就中了無數銀針,隻感身體一軟就直接癱倒在地,想起運氣,卻感覺身體有如破洞一般,一提便漏,根本提不起來。
“你乾什麼!”
王夫人淡淡說道:“我說你走不了了。”
人起身朝謝傅走到,在謝傅的旁邊蹲了下來:“你想死,我可不想當寡婦。”
一邊說著一邊又在謝傅屁股上紮了幾針。
謝傅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法門,隻知道雙腿麻痹,毫無知覺,麻痹之下哼哼一聲。
王夫人輕輕笑道:“被人紮是什麼滋味?”
謝傅此刻哪有心情與她**,責問:“你到底在對我做什麼?”
王夫人道:“廢你一身武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