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起身朝韓不凡走去,韓不凡冷道:“你想乾什麼?我的父親是韓忠!”
就算不識他韓不凡,前揚州刺史韓忠不會不識的,今日武力不如人,唯有以勢壓人。
林公子緩緩抬手朝韓不凡伸去,韓不凡本能想要做出反應,竟發現在對方的氣勢下,身體遲鈍了一般,脖子驟然一緊。
落在旁人眼中,就好像韓不凡呆若木雞的被人掐住脖子。
韓不凡卻是心驚,他雖不算武道中人,卻也學過武藝,對付一般的護院打手,十個八個不在話下。
那天對付這林公子,也是幾腳就把這林公子踹下樓去,怎知今日卻如此厲害,竟有武道。
難道對付是有意針對他的,韓不凡越想越心驚,擠著嗓子道:“你到底是……”
林公子手一緊,韓不凡就說不出話來,表情十分痛苦。
林公子似拎小雞一般將韓不凡舉起來,狂妄又回來了,哈哈大笑:“這就是韓不凡,揚州貴公子的龍頭麼?”
一眾青樓娘子關切喊道:“韓公子!”
認識韓公子這麼久,還頭一回看見韓公子被人如此折辱,可她們一個青樓娘子又能乾什麼。
唐媽媽聞言卻是心驚,看來這林公子早就知道韓不凡的身份,還敢對韓不凡這麼做,顯然是早有預謀,韓公子今天怕是栽了。
她雖然也認識一些達官貴人,可韓公子都不濟事,吧其他人找來又有什麼用,今天淩雲樓也要栽了。
如今隻好棄車保帥了。
賠笑說道:“誤會誤會,是老鴇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林公子您,這韓公子也是為老鴇子我出氣,不關韓公子的事。”
林公子笑笑看向唐媽媽:“誤會了嗎?”
唐媽媽見狀忙道:“誤會!天大的誤會!不就是一個小娘子的初夜嗎?給給給。”
林公子輕笑道:“會不會壞了你這淩雲樓的規矩。”
“規矩那是給那些卑下的人設,林公子你啊,不在這規則之內。”
林公子笑道:“好好好。”
說著朝身後隨從使了個眼色,一個隨從牽著一條西域獵犬走了進來,體型高大強壯,鋒利的犬牙垂涎著口水,看上去十分凶殘駭人。
青樓娘子嚇得縮成一團,看見此犬比看到刀劍還要害怕。
唐媽媽咧嘴笑道;“林公子,這是乾什麼,怎麼把畜……有話好好說。”
“那我就好好說,這是我愛犬,對我忠心耿耿,我這個人對奴才一向很好,無論是人還是狗,想給他安排個狗娘子。”
這……唐媽媽表情頓時僵住了。
月鴻嚇得都快哭了出來,求助著喊道:“媽媽……”
“這可不行!”
此話一出,所有人立即望向聲音傳來處,出聲的卻是謝傅。
唐媽媽見了,臉色一變,這傻李公子真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我每次都能保你,這一回我是連月鴻都保不住,如何保你。
林公子卻是早就注意到謝傅的存在,雖然上著裡衣,下著大紅褲衩,形象十分可笑。
不過一個人能澹定坐著看到現在,光憑此點就不簡單。
對於把握中的事情,他十分狂妄,就像拿捏這韓不凡。
對於不清楚底細的事,他卻十分謹慎,微笑問道:“這位公子,此話怎講?”
謝傅澹笑:“月鴻的初夜已經被我買了,自然不成。”
唐媽媽聞言驚訝,這傻小子竟要出頭,沒看見韓不凡都被拿捏嗎?
不管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看不清楚形式,這傻小子能開口還是讓人內心一陣感動的。
也算沒給你白嫖,不過今天你的命可是要搭在這裡了。
林公子嗬嗬一笑,對著唐媽媽說道:“看來也是個不用守規矩的人物?”這話意在試探身份底細。
唐媽媽笑著說道:“林公子,這李公子平時就是愛說大話,你可彆信他。”
說著直接翻臉:“李少銘,滾一邊去,你賒的賬還沒還清了,竟還想打月鴻的主意,門都沒有,月鴻已經是李公子的了。”
心中暗忖著,你有這份心就好,認識這麼多年,媽媽也不能看你白白丟了性命。
月鴻嚇壞了,直接哭了出來:“媽媽。”
這聲媽媽,卻是充滿求救無門的無助感。
唐媽媽心中也是無奈,今天若不犧牲你,我們全部人都得玩完,
謝傅對著月鴻沉聲道:“月鴻還不過來。”
月鴻求生本能,也不似李公子能不能救她,似看見救命稻草一般跑去。
月鴻一近,謝傅就伸手勾住她的腰,讓她側坐在自己隻穿大紅褲衩的膝上。
此情此景,眾女看見這一幕,腦海中想的竟是——忌諱女色的李少銘主動抱女人!
那真是太陽打東邊出來!
動作還如此熟練,一氣嗬成,什麼時候學的。
謝傅看著月鴻又驚怕又是淚水的美麗臉容,用輕佻的語氣說道:“嘖嘖,妝都給哭花了。”
月鴻此刻哪有與李公子調笑的心情,一會那種惡犬就要……
卻是一言不發。
謝傅繼續笑道:“月鴻,知道我喜歡你什麼嗎?”
“就是喜歡你梨花帶雨,怯然淒楚的模樣。”
說著伸出手指溫柔的刮著月鴻臉蛋上的淚水:“好了,彆哭了,哭得本公子心都碎了。”
這樣溫柔的李少銘如一道強波打在眾青樓娘子的心頭,竟十分溫瀾。
表情怪異的麵麵相覷起來。
林公子哈的一笑:“看得出公子是風流性情中人,衣裳都不願意多穿,可隨時隨地拔槍弄棒,這娘子讓給你又如何。”
唐媽媽聞言驚訝,實在想不通穩穩拿捏韓不凡的林公子,為何這麼給李少銘麵子。
林公子轉而巡視剩餘的青樓娘子,澹道:“那我重新挑一個吧。”
這個把剩下的青樓娘子給嚇壞了,紛紛求救的看向謝傅。
謝傅笑道:“還不都過來。”
得到謝傅的回應,一眾青樓娘子立即快步擁到謝傅身邊去。
謝傅這一次也不客氣,當著眾人的麵上下其手,在她們身上留下歸屬自己的標記。
臉上樂開了花,一副放誕不羈:“唐媽媽,月鴻、慧波、桂芳、河棠……我全要了啊,初夜全買了啊。”
買下初夜,對於青樓娘子來說是一種羞辱,一個青樓娘子人老珠黃,沒人要了才會拿這個當噱頭。
但是此刻,這話聽在眾青樓娘子耳中,是李公子護著她們的一種表現。
唐媽媽一聽,本能急了:“全買了!你一個都買不……成……”
說著突然扼住回神,此時不必平常,立即換了副歡喜的嘴臉:“賣賣賣,全賣了,隻要娘子們中意就好。”
也不知道林公子肯不肯給這個麵子,讓彼此都有台階下,輕輕朝林公子看去。
林公子臉色卻陰沉起來,他已經做出讓步,這人卻不知進退,冷笑說道:“這位公子,這個多個,你吃的消嗎?”
這話也是在變相詢問,你有這個能耐嗎?
謝傅哈哈大笑:“行不行?娘子們最清楚了。”
說著問道:“娘子們,本公子行不行?”
眾女齊聲應著:“李公子,最行了,可要憐惜奴家,溫柔一點。”
唐媽媽心中卻是歎息,完了,這林公子麵子隻肯給一半,得虧這群傻姑娘還以為真找到靠山了。
這些青樓娘子也不是真傻,好死不如賴活,拚一拚了,要是被那惡犬給……也沒臉活在世上,唯有自儘一途。
林公子陰陰笑著:“要是我不給呢?”
眾青樓娘子包括唐媽媽心頭不由一提。
謝傅猛地站了起來,坐在他膝上的月鴻差點滑落,藕臂忙勾住謝傅的脖子。
站起來,身上那條大紅褲衩就更紮眼了,身邊又擁著一群貌美如花的女子,感覺就像剛剛偃旗息鼓。
“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好霸氣啊!
素來溫柔親善的李公子也有如此霸氣的一麵。
唐媽媽心中暗忖,好個李少銘,今天你要是死在這裡,唐媽媽鐵定給你修個好墳,每年忌日,帶著大夥給你上香。
哈哈哈,林公子狂笑起來,笑聲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哈哈哈,謝傅也清朗笑了起來,笑聲卻光明正大,蓋過這毛骨悚然,讓人心頭舒服一下。
說翻臉就翻臉,林公子冷睨謝傅:“那我就看你有多少本事。”
謝傅澹看林公子:“以前栽過對嗎?骨子裡狂妄又小心警惕。”
林公子臉上肌肉繃了繃,似被撕開傷疤,他這輩子隻栽過一會,還是栽在女人手裡。
李閥李徽容,一個他惹不起的女人,那個女人太冷酷無情了,還不如殺了他!
此刻林公子的內心已經處於瘋狂的邊緣,一種雞犬不留的陰冷殺氣從他發紅的眼睛迸射出來:“這淩雲樓,男的全殺了。”
便在這時,門外傳開一把朗喝聲:“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人膽敢在揚州城行凶作惡!當我許宗喜不存在嗎?”
一人身穿淺綠官服闊步走了淩雲樓,正是廣陵郡郡尉許宗喜。
郡尉與一般縣令同是七品官,主管郡內治安,捉捕罪犯,兼配合郡守治理民政。
許宗喜身後跟著數名著綠衣武弁服的捕快。
綠衣捕快!
整個廣陵郡隻有八名綠衣捕快,許宗喜親自過來,還帶了六名綠衣捕快,看來是有備而來,唐媽媽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相比起普通捕快,綠衣捕快卻比較特殊,由刑部特殊部門六扇門直接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