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語應道:“夫人住在隔壁院子,不過她耳朵很靈,這會夜深人靜,一丁點動靜就聽到,一會你可要保持安靜。”應
燕語沒有明說,謝傅竟聽懂了,應道:“你放心,我就跟婉之說說話,敘思念之苦。”
燕語道:“多謝公子體諒,我將你帶到這裡來,也是冒著極大風險,要是被人撞見,燕語受罰是小,小姐丟了孝節是大。”
“燕語,你放心,要是被人撞見,我就說是我忍不住掛念,自己來的。”
“公子,委屈你了,咱今晚既要見麵以解相思之苦,也要保持端莊。”
你誠心誠意,偏偏小姐還蒙在鼓裡,小姐一會見了,隻怕也不忍責備吧。
“燕語,你是不知道我多能忍。”
燕語撲哧一笑,想起曾經窺見謝傅身體衝動,臉上一紅,嗔道:“誰信你啊,一會我就門外守著,你們想乾出什麼事來,也不成。”
謝傅讚一句:“忠心護主的好燕語。”
燕語輕蔑:“誰不知道你在暗暗譏諷我。”
謝傅問道:“婉之呢?”篳趣閣
“小姐在隔壁院子和夫人說話,一會就回來。”
謝傅耳力敏銳,遙遙的就聽到腳步聲,輕道:“好像回來了。”
燕語一訝,走到門口去,隱隱約約的聽到兩個女子的交談聲。
二人?似乎是秀雲和秀靈。
燕語一驚,她們兩個怎麼到這裡來了。
燕語慌張返回屋內,緊張的壓低聲音道:“公子,有人來了,你趕緊找到地方躲起來,要是被人撞見,就是一百個理由也說不過去啊。”
剛才還取笑謝傅膽小,燕語這會卻緊張的要命。
謝傅倒是淡定應道:“好。”
謝傅話音剛落,燕語就拉著謝傅往臥榻方向行去,“躲床底去!”
謝傅立即趴了下去,床太低,人卻擠不進去。
眼看交談聲已經到了門口,燕語不管三七二十一,揪起謝傅,打開衣櫃就將謝傅往衣櫃內塞進去,順手關上櫃門。
櫃門剛掩上,秀雲和秀靈就出現在門口,好險!
“燕語姐。”
燕語此刻慌張未定,先聲製人掩飾:“你們兩個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怎麼到這裡來?”
秀靈應道:“是小姐吩咐我們先過來的。”
“小姐吩咐你們來乾什麼?”
“小姐吩咐我們先來準備熱水。”
燕語心想,定是小姐找不到我,所以才吩咐這兩個小婢,嘴上淡淡應道:“你們兩個先回去吧,這點小事我來做就好。”
秀靈道:“燕語姐,那你趕緊,夫人和小姐隨後就過來。”
燕語一聽懵了,夫人過來乾什麼,脫口問道:“夫人?”
秀雲接話道:“是這樣的,夫人剛才說要沐浴,小姐就說要親自服侍夫人沐浴,以儘孝道。”
燕語問:“那跑到這邊來乾什麼?”
秀雲應話:“夫人也說不必如此麻煩,可小姐說她這裡有幾味香料,能夠安神舒心,讓夫人享受享受,今晚定能睡個好覺。”
燕語心中暗暗叫苦,好死不活的怎麼就偏偏今天,這可把謝傅給坑了,嘴上苦笑:“香料我拿去就行。”
秀靈咯的一笑:“小姐今晚要與夫人同睡。”
燕語啊的驚呼一聲。
衣櫃內的謝傅,也不知道櫃內太悶了,汗水滴答滴答的流,這可怎麼整啊。
婉之不是約我過來嗎?怎麼搞這麼一出。
突然腦海靈光一現,莫不成我會錯意,婉之那情詩並無約會之意,聯想到燕語種種言行舉止,隻感是他自作多情了。
秀雲道:“燕語姐,你驚訝什麼,小姐和夫人這麼多年未見,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來。”
事到如今,沒有挽回餘地,燕語隻好笑道:“那好,你們兩個先去燒熱水,我找找香料,隨後就到。”
兩女剛剛離開,燕語將謝傅就從衣櫃內揪出來,沉聲道:“今晚不成了,你明晚再來,我現在帶你走。”
謝傅雖然有飛牆走壁的本事,奈何看不見,卻需要燕語帶著。
為避開秀雲秀靈兩人,燕語隻得走內廊。
沿著內廊,剛剛走出王婉之所在的院落,迎麵就聽見小姐和夫人的交談聲。
燕語立即麵容變色,該死!這是遇到了太上老君的捆妖索,往哪裡竄都逃不掉。
驟見旁邊房間窗欞透出燈光來,也不管是誰的房間,先借躲一陣再說。
推開門拉著謝傅就走了進去,對著謝傅壓低聲音道:‘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我一會再來接你。”
隨口吹熄燈火,人就從房間裡走出來,掩上門。
王婉之和司馬韻雪走來,恰好看見燕語從彆人的房間出來。
王婉之問道:“燕語,你怎麼在這裡?”
燕語笑道:“小姐我正要去找你呢,剛好看見房內亮著燈火,就進去把燈吹滅。”
王婉之笑道:“鬼鬼祟祟的,這會落夜,你無緣無故吹熄燈火乾什麼?”
若不是這院落半個男人沒有,王婉之真要懷疑燕語背著她藏了個男人。
燕語應道:“夫人不是不喜歡點燈嗎?我看著這燈就討厭,容不得它亮著。”
司馬韻雪聽了一笑,對著王婉之說道:“婉之,你這丫頭不錯,比我那兩個丫頭強多了,話隻過耳一遍,就謹記在心。”
王婉之笑道:“燕語這鬼丫頭就機靈這點可取,母親若是喜歡,就留燕語在你身邊照顧你幾天。”
燕語知道小姐在說漂亮話,夫人又不是沒人照顧,那需要用著自己,順水推舟甜甜說道:“夫人,燕語一定將你照顧得服服帖帖的,萬事如意。”
司馬韻雪微笑:“免了,照顧好你家小姐就夠了。”你太機靈,我反而怕你。
時隔多日,謝傅聽見婉之聲音,恨不得馬上竄出去相見,奈何王夫人在場,隻得強忍著。
聽婉之有說有笑,應該已經走出陰霾,隻是不知身體是否還瘦瘦巴巴的。
一會之後,就聽三女的交談聲飄遠,應該是走了。
這會本來是離開的好時機,奈何他雙眼失明,什麼都看不見,加之對陵宮的環境不熟悉,為了妥當起見,還是聽從燕語吩咐,耐心等待。
王婉之這邊看見燕語滿頭大汗,低聲問道:“你去哪裡了,這麼久?”
燕語低聲應道:“小姐,我拉肚子了。”
王婉之微微一笑,關心問道:“現在舒服點了沒?”
“舒服了。”
快到王婉之陋室,燕語腳下加快速度,走到兩人前麵去,“我去把燈吹滅先。”
王婉之見了一笑,這鬼丫頭,開始討好母親了。
燕語進了房間,傳來倒水的聲音,卻隻有秀靈一人,出口問道:“秀靈,怎麼就隻有你一個?”
“秀雲去給夫人拿衣服了。”
一個倒水,一個拿衣,倒也分工明確,燕語哦的一聲:“夫人和小姐來了。”
“來了嗎?”
秀靈應著話,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嚇了一跳:“燕語姐,你乾嘛熄燈,我都看不見了。”
燕語一笑:“夫人來了。”
這話重複卻是提醒,秀靈恍然大悟,燕語姐好機靈啊。
屋內一片黑漆漆,秀靈不太習慣,手上動手小聲而緩慢,水聲也變得輕靈,有若山澗流水。
燕語卻感覺莫名的安全感,黑暗掩蓋了她心中的不安。
兩道高挑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月光從背後照射,在地麵上拉出優美撩人的影子來。
因為是背著月光,讓司馬韻雪的正麵看起來隱隱約約朦朦朧朧,一頭烏黑長發盤髻起來,簡潔好看的輪廓在淡淡的光暈下,透著柔和的女人味。
風儀玉立著,高貴優雅知性的氣質撲麵而來。
司馬韻雪的絕色容貌太矚目了,一直以來總是讓人忍不住忽略了她身上的其它氣質。
而王婉之站在母親身邊,風采竟被母親壓過。
衣裙窸窣,兩女走了進來。
王婉之問道:“好了嗎?”
秀靈應道:“水兌好了,水溫剛好。”
“天氣悶熱,水可不要太熱了。”
王婉之說著自己親手試了一下水溫,“燕語,你香料怎麼還沒放。”
燕語哦的一聲,反應過來,拿出香料,開始灑在浴斛。
淡淡的月光,微騰飄嫋的熱氣,好聞的蘭麝香味,讓這陋室變得如同仙境一般。
更主要是有謫仙承托,將人間女子的婉約情愫也灑在這陋室內。
王婉之親自為司馬韻雪寬衣:“母親,女兒來服侍你。”
不知為何,司馬韻雪倒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王婉之大概感受到母女二人久彆的生分,心中暗忖,日後我可要常與母親談話,找回曾經親密無間的感覺,嘴上輕輕問道:“母親,還記得小時候替女兒洗澡的場景嗎?”
司馬韻雪聞言撲哧一笑,婉之小時候真的很頑皮,喜歡到處亂跑。
她卻與彆人的母親不一樣,隻要婉之能夠開心一點,放肆一點,頑皮一點又有什麼關係,難道病得慘兮兮的,還要拘束在屋子裡。
如果人生連一點開心自我的時光都沒有,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司馬韻雪是過來人,清楚婉之的頑皮自我就是繼續活著的理由,所以她對婉之特彆放縱,也從來沒有將婉之當做一個大家小姐培養。
另一方麵,婉之好讀書,讀書就能明理,明理就知書達禮。
“小時候你經常弄得一身臟兮兮回來,我最煩給你洗澡了。”
“不,母親你很喜歡。母親,女兒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