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不過應該是身上裝飾吧。”
燕語一邊說著一邊研究著,先是當流蘇一般掛在腰間,頓覺笨重不倫不類。
燕語緊接著又係在肚子上,王婉之見了頓覺更是好笑,&nbp;&nbp;好好的纖腰凸出來兩塊,難看死了。
燕語又乾脆掛在脖子上,王婉之嗤笑:“就算是一件布製長命鎖也沒有這般的,不像。”
燕語低頭看著掛在自己胸前的兩個布團也忍俊不笑,突然腦海卻靈光一現。
解開脖後的係帶,將這物置於胸前,係帶在背後係緊。
王婉之眸子圓睜,&nbp;&nbp;頓時不說話了。
燕語也不出聲,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正確的佩戴方式。
良久,&nbp;&nbp;王婉之咳咳一聲打破安靜。
燕語嗔怪道:“這什麼玩意嘛,本來就撐,戴上這個豈不更撐!”說著驟地目如精電朝王婉之胸襟望去。
她佩戴上去是撐,但是對於小姐來說,卻是恰到好處,這東西不是給她戴的,是給小姐戴上的。
王婉之順著燕語目光低頭望去,驟地怒而站起:“豈有此理!欺人太甚!”
燕語眼角輕輕瞟著,心中倒感覺謝傅貼心,女子身段曲幽玲瓏,所以穿上裙子才婀娜多姿,小姐卻是太過於纖瘦了。
隻是這會小姐正在氣頭上,卻不敢說出來。
“燕語,你替我狠狠罵他幾句,&nbp;&nbp;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才好。”
燕語不敢多嘴半句,端著盤碗離開。
來到西邊宅院,這會已經淺月掛柳稍,謝傅還是坐在那個屋簷下,還是捧著大碗,還是吃著那無油無菜的粗麵。
燕語出聲問了一句:“你就隻吃這個嗎?”
謝傅笑道:“我喜歡吃這個。”
“我嘗一口吧。”
“沒有了。”
“給我一根試試。”
“這麵沾上我的口水了。”
謝傅嘴上如是說著,還是用筷子夾著一根粗麵,要與不要,燕語自己抉擇。
燕語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傾身彎腰,微微張開檀唇打算咬上一口,主要她太好奇謝傅這天天吃從來不換的東西到底是何等美味。
謝傅配合著站了起來,免得她需要直接蹲下來。
燕語淺淺咬了一截,嘗試味道,東西剛入口就立即吐了出來:“好難吃啊,還有一股臊臭味。”
謝傅哈哈大笑起來。
燕語一臉古怪:“好好的東西你不吃,非吃這種難吃的東西,你是不是有毛病。”
謝傅一笑:“人生百態總有百般滋味,你又豈能品嘗出我品嘗出來的美味。”
燕語不在此事糾纏,一本正色道:“你送的裙子,小姐看見了,&nbp;&nbp;她很生氣。”
謝傅哦的一聲:“不喜歡嗎?”
“何止不喜歡,&nbp;&nbp;她還讓我來罵你幾句,最好把你罵的狗血淋頭。”
謝傅哈哈一笑。
“你還笑的出來,你惹小姐生氣了。”
“生氣的好,喜怒哀樂才像個真實的人,我就煩她恬澹如雲,凡事淡然無動於衷的樣子。”
燕語訝道:“你故意惹她生氣的?”
“那倒不是,我是真的想看到她美麗動人的樣子,作為一個女子,卻從未體會過作為女子的快樂,人生豈不充滿遺憾。”
燕語若有所思,突然脫口說道:“惹她生氣的好。”
……
王婉之本就是雅量之人,生了一會悶氣倒也氣消,苦笑一聲,這個人啊,我且忍你讓你就是。
目光瞥向桌子那女裙,走近坐下,手觸女裙,本來你送我東西,我當收下才是,隻是偏偏來戲弄取笑我。
取笑就取笑吧,我這鳩形鵠麵的樣子還怕你取笑嗎。
手指觸摸這銀絲白線織成的柔軟綢緞,不由自主的就勾起她作為女子天生對衣紗的喜愛。
刺繡圖案繁花迷離,彆樣美麗。
裙襇蓬鬆,條段斬絕。紗密滾雪,縝致柔美。
輕輕觸著是越看越喜歡,心中也感到奇怪,以前她對這些東西絲毫沒有興趣。
過了一會起身站了起來,拿出收藏的那幅畫,重新攤開,靜靜的看著畫中美若天仙的女子。
想著謝傅特意前來為她做飯,想著謝傅冒險為了她參加招親……
噯……你知不知道比嫁給你還難。
“小姐,我回來了。”
燕語走進房間,見小姐竟在看著那女裙,心中暗忖,是在生氣還是心動了!
“燕語……我從未穿上女裙,幫我換上吧。”
燕語啊的一聲,居然願意。
王婉之警告一句:“你最好暫時把嘴巴縫上。”
王婉之褪下平時穿的儒服外衣,一身素衣,燕語幫她穿上女裙,係上腰帶。
剛才燕語見小姐褪下外衣露出來的消瘦身軀,心中暗暗擔心這女裙,小姐怕是支撐不起來。
這會見衣裙竟十分的貼身,心中暗暗驚訝,看來謝傅用心了,這女裙卻是獨為小姐準備的。
王婉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這會倒覺得不是很難,俗話說的好,萬事開頭難。
“小姐,我想說句話。”
“說吧。”
“這女裙你穿起來竟如此貼身,我想是謝傅特意為你準備的。”
王婉之冷笑:“是嗎?我為了諂媚他委屈自己,還得感謝他。”
看著自己那張消瘦的不堪入目的臉,哪有半點小娘子的嬌媚動人:“衣是好衣,可這人卻是媸人,這般穿著更駭人了,想諂媚也諂媚不成。”
燕語道:“小姐,我為你打扮一番就好看了。”
王婉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過了一會輕道:“就此一回。”
王婉之從來不需要女子梳妝打扮的東西,所以她房內並未無這些東西,燕語回屋取來自己妝匣。
站在王婉之的身後,輕輕摘下王婉之頭頂男子劍簪,一頭烏黑長發蕩垂下來。
身上唯有這發還保留著女子的溫婉柔美。
梳著發為王婉之髻了個垂鬢分肖髻,長鬢如雲遮蓋雙耳貼著臉頰,讓臉頰消瘦看上去不那麼明顯。
發端插上一根玉簪步搖,嘴上問道:“小姐,插的好看嗎?”
“好看。”
燕語輕顫著說道:“下次就讓那謝郎來插。”
“沒有下次,就此一回!”
燕語不敢再出聲試探,細心為小姐施了淡妝,薄施朱粉,輕染胭脂。
妝畢,王婉之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淡淡春山,盈盈秋眸有神,倒是多了幾分從來沒有的嫵媚。
尚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小姐,你站起來我看看。”
王婉之亭亭站著,燕語是越看越歡喜,這個謝傅啊,真的是能夠化腐朽為神奇,如果不是他,我一輩子都無法看到如此奇異的景象——小姐女裙之姿。
突然目光落在小姐平坦胸襟,扭頭看向桌上用係帶串起來的兩塊布團,漫不經心道:“就是總感覺差點什麼。”
王婉之豈會不知道燕語含意,沉聲道:“門都沒有!”
燕語嚇得不敢在吱聲。
王婉之淡道:“去請他過來,在簷下讓他瞧上一眼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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