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謝傅循著水聲來到潺潺溪流才發現彆說布了,連盛水的用具都沒有。
乾脆一頭紮入溪水裡,然後渾身濕透的飛奔回來。
用帶濕的衣袖輕輕的擦拭端木慈臉容上的泥汙,她為什麼臉上會沾著泥汙,想來是一路回來的時候,身體不支,不知道摔倒多少次。
沒事,被雷劈了一下!
被雷劈中了居然說著這麼淡然,謝傅內心驟然無比心疼她,男人的保護欲讓他很想去好好保護著她。
隨著擦拭,端木慈的臉潔白如此,黛眉很長很細,那細細的眉毛彙集起來所營造出來的高冷美感,卻給人一種淩冽如刀的鋒利,原來端木慈師傅不眉目溫順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如此的冷。
此刻緊閉的眼皮除了長長的睫毛,卻看不見她那雙透著溫和性情的眸子。
眉心處的一點朱砂,更是透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氣質,讓謝傅不由自主的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
可她真的很美麗,那瓷白無痕的肌膚讓人忍不住要伸手手指去觸摸,那抿著的嘴唇像一道紅色的誘惑鑽進心底讓人恨不得親上一口。
少年的熱血沸騰讓謝傅難以自抑輕輕的低下頭去,想要去偷偷親吻她一下。
當端木慈弱弱的鼻息灑在謝傅的臉上卻讓他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扭過頭去。
便是一張臉已經讓他難以自抑,謝傅根本不敢去看其它地方。
嘴上喃喃自語道:“端木慈師傅,不怪我生出要去冒犯你的念頭,你太美了,我想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你這張臉會不動心的,我心裡忍不住,我不去做就是……”
謝傅一邊說著,腦海裡卻浮現出一天來,端木慈師傅眉目溫順,性情溫和的模樣,像她那長長垂至腰臀的長發一樣溫柔。
雖然僅僅一天,有的時候卻成了一輩子無法抹滅的深刻印象。
夜色無聲流逝,謝傅一旁守護著,隻是他的心像那灑在樹梢的月色,隨著清風一直搖曳跳動著,似歲月永流也恒久不知疲倦。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感到饑餓,猛然回頭看著那沾著泥汙破破裂裂的道袍。
她說要去找肉,該不會為此去了什麼危險的地方才被雷擊中吧。
心中暗暗說著,端木慈師傅,我願意當你的徒弟,聽你的話。
安靜無聲中,黎明的一縷曙光剛剛映入山洞,謝傅就迫不及待的走出山洞尋找吃的。
初時,他在山林飛縱試圖尋獲飛禽走獸,踏過溪流試圖捕捉到在河流的一條魚,可這個地方出了樹木盎然,根本找不到活著的東西。
真的一點肉都沒有。
謝傅退而求其次,開始尋找能吃的東西,野果野菜,什麼都可以。
他滿山飛奔,頗有點找不到東西就不打算回去,突然前方雷聲陣陣吸引他的注意。
謝傅循聲而去,站在高處,看著前方雷閃密如銀河泄雨的駭人景象,心中卻是震撼,端木慈師傅該不會為了找肉往前行走吧。
謝傅嘗試著走近一些,駭人的雷電閃落,銀光閃的眼睛睜不開來,卻讓他本能的感到恐懼退怯。
謝傅連續嘗試了幾次,卻均不成功,理智告訴他,這根本不可能,這根本就是送死。
越是如此,越感覺端木慈師傅是那麼的偉大了不起,讓人仰望佩服。
或許是離開太久了,謝傅心中有點擔心,打算先回去再說。
在穿越林叢的時候,眼裡突然瞥見隱藏在密集林葉的一抹綠的發透。
謝傅靠近,看清是一顆野果,心中欣喜若狂,如獲至寶的摘下野果。
手上拿著野果,隻感覺沉甸甸,從來不知道一顆野果竟是如此珍貴。
想著昨日端木慈師傅拿出來的那些黃黃綠綠,端木慈師傅一定搜尋了很久吧,不舍得吃,卻被他一頓吃完,還被她嫌棄。
謝傅回到山洞,端木慈卻盤坐著閉眸無相,仙姿清冷宛如昨夜一般透著不食人間煙火。
端木慈睜開眼睛。
謝傅看見她那雙盈著溪流清水一般的眸子,這才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人間情氣。
“端木慈師傅,你沒事吧,我昨晚很擔心你,可我又不知道做什麼好。”
端木慈微笑:“我沒事,你做的很好。”
謝傅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從藏在衣內的野果拿了出來,“端木慈師傅,你看。”
端木慈輕輕一笑,微微垂眸繼續調息,嘴唇微動:“吃完練功去。我休息一會,下午再去給你找吃的。”
謝傅卻將這野果遞了過去。
端木慈剛垂下的眼眸一展微訝,看著眼前這張洋溢著熱情的臉,心頭一暖,嘴上卻淡道:“你吃吧。”
謝傅生氣了,高聲道:“這是我特意給你找的,你卻一點都不領情,我看你心裡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徒弟,如果你心裡沒有把我當成徒弟,那我就乾脆不當你的徒弟了。”
謝傅說完心裡有點擔心,端木慈看見他孩子氣的樣子,卻忍不住撲哧輕笑,嘴上應道:“我心裡當然把你當徒弟。”
謝傅喜道:“既然如此,你就拿著。”
野果雙手捧著遞到她的麵前,端木慈卻端莊自持,身體連動都不動一下。
“吃不吃?”
“吃。”
端木慈聲音好似有點反過來哄他的味道,抬手接過野果,看著這翠綠翠綠的果皮,綠到她的心頭去,如同春暖花開。
謝傅說道:“我洗過了。”
端木慈看了他期待的眼神,似為了滿足他一般,紅唇微張,潔白的貝齒輕輕咬了一口,特彆甘甜的果汁浸著口腔,同時滋潤嘴唇和唇角。
謝傅如同在欣賞仙鶴飲水一般,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她吃的非常優雅緩慢,似乎這顆野果,她能夠吃一輩子。
安靜中,牙齒咀嚼的聲音細弱可聞,氣氛莫名有一種相濡以沫。
咕咕聲響不恰時宜傳來,端木慈聞聲抬頭朝謝傅看去,眸子透著幾分溫水脈脈。
謝傅尷尬一笑。
端木慈招手:“過來。”
謝傅走近:“乾什麼?”
端木慈拉起謝傅的一隻手,把剩下的半個野果遞到謝傅手中,淡道:“彆餓壞了。”
謝傅呆呆的看著那留下細小牙印的野果之後,錯愕的朝端木慈看去,隻見她已經閉目無相,唯有在經過果汁滋潤變得光澤泛紅的嘴唇才能證明她剛才確實吃過。
師傅根本沒有把我當外人,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密無間。
謝傅吃了起來,這野果似乎彌漫著一股特彆的口齒之香,他吃的很慢,似乎在品味這份無閡之情。
安靜的山洞唯有這細細的咬嚼聲,端木慈閉上眼睛的眼睫毛似乎在微微顫動著。
“端木慈師傅,我以後不想吃肉了,你不要再去冒險。”
“練功去吧。”
……
謝傅每日專心練功,而端木慈每日總是消失不見,謝傅能見到她總是在那幾個固定的時間段。
想來應該是去尋找食物吧,尋找食物的過程就如此謀生一般。
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日三餐溫飽嗎?
這地方簡直怪異無比,能吃的東西難以尋獲,所以謝傅特彆珍惜。
當然,端木慈並不能讓謝傅做到飽腹,卻也不會餓到他。
謝傅曾問她,端木慈師傅,你對我這麼好,我卻不知道怎麼報答你。
端木慈應他,隻要你用心練功就是對我的報答。
謝傅雖然不知道端木慈為什麼對他隻有這樣的要求,練的再好又能怎麼樣。
但是他謹記這個吩咐,練功特彆用心。
山中無曆日,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了一個多月。
謝傅終於忍不住想知道端木慈消失的時間到底在乾什麼,放下練功,偷偷去尋,同時也看看能找到什麼吃的。
漫山轉悠著,也不知道轉了多久,突然瞥見一蹲在泥土草叢的身影,背後那有一抹有如馬尾長長垂到地上的烏發,謝傅一看就認出她的背影來。
其實這裡除了他們兩個活人,也沒有彆人。
謝傅無聲靠近,端木慈似用心做著什麼,並無察覺。
烏發清晰,烏發兩側的兩抹雪白晶瑩也映入謝傅眼中,是她逸出鬢發的一雙小耳。
削如桑葉卻不似狐耳那般尖長,多了圓潤的輪廓,耳片柔軟,耳肌白皙如常年受山泉滋潤的一方玉質。
直到今天,謝傅才發現她的耳朵竟也如此美麗動人,她身上每一處都是天地瑰寶。
謝傅舔了舔嘴唇,竟似看見美食一般想吃一口。
呸呸呸……
端木慈聽見聲音回頭,發現謝傅竟就站在她的身後,這個時段她無法運行真氣,根本就是一個普通女子,所以根本無法察覺到謝傅的靠近。
謝傅卻看見她潔白的臉沾滿泥汙,然後目光落在她滿是泥土的手捧著一個黃糙糙的東西,上麵還站著濕潤的泥土,顯然是一個剛從土裡挖出來的山薯。
雖然知道尋找食物不易,但是真正看到,還是讓謝傅動容,“端木慈師傅……”
端木慈卻表情冰冷:“你不好好練功,竟擅自跑出來轉悠。”
謝傅道:“你罰我就是。”
端木慈又問:“你每天是不是都瞞著我偷偷跑出來?”
“沒有,就今天,你每天都不知道乾什麼去,我今天特彆想知道你在乾什麼,所以就出來找你。”
端木慈似乎生氣了,扭過頭去,不在說話,把挖出來的土薯放到一旁去,沾滿泥土的雙手又繼續挖了出來。
謝傅走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偷偷瞥了她一眼,見她冷若冰霜,到嘴的話又吞了下去。
然後目光落在那正在扒著泥土的雙手,那纖長的手指,沾滿泥汙的指甲在他眼裡那麼緩慢,似在扒著他的心肝。
謝傅拚命的幫忙扒開泥土,吧啦聲中,他的手指突然觸碰到端木慈的手指,不知為何就緊緊的握住這雙柔夷,隔著泥土依然能夠那種肌骨柔軟,細膩能心頭。
手被謝傅捉住,端木慈也就停了下來,隻聽謝傅誠懇道:“我真的沒有騙你,我今天才偷偷跑出來,以前每一天我都按照你的吩咐用心練功。”
端木慈忍不住笑出來,其實她並不是很生氣,這個時間段她是個弱女子,根本治不了謝傅,唯有用師傅的威嚴來壓住他。
謝傅見端木慈笑了,喜道:“真沒騙你。”
穀蛝謝傅說完埋頭快速扒著泥土,想替代她做這些粗鄙的事。
一個又一個的山薯被挖出來。
端木慈心中盛滿收獲的喜悅,有時候幸福就是這麼簡單,忍不住說道:“今天總算收獲豐富,這些可以吃個幾天。”
謝傅抬頭說道:“那師傅你也可以休息幾天。”
端木慈見他臉龐沾著濺起的一粒泥土,不由自主的用手指輕輕刮去他臉上那點泥土,卻完全忘了自己手指滿是濕泥,反而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泥痕。
端木慈見了忍不住撲哧一笑。
這一笑似透著幾分小女子的頑劣,眸子裡流露出來的溫柔足以將冰雪融化,笑顏有如春暖花開。
謝傅忍不住看呆了,“端木慈師傅,你真美。”
端木慈雖然從沒有品嘗過人間情愛,但是謝傅那種男性的侵略性目光,那種想要得到她的渴望,她還是能夠感受到的,心頭驟的一顫,我雖然把他當做徒弟,但他終究不是個小孩子,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兒啊。
這是怎麼回事,端木慈一時也有點迷糊惶惑,不管如何,她就是知道不可以。
她可以作為長輩寵愛他,可以作為姐姐溺愛他,但絕不能讓謝傅對她有這樣的情念。
她要將謝傅培養成天下第一,送到初月的手上,總有一天會以敵人的身份來麵對他們師徒。
端木慈回應謝傅的卻是眼裡攜卷著薄薄的冰雪,微微皺起的眉毛透出生氣的信息,冷漠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端木慈這麼直接問出來,謝傅頓時慌了,明顯的心虛,小心翼翼道:“沒有。”
端木慈不留情麵道:“不管你在想什麼,最好打消這個念頭,要不然連師徒都做不了。”
“我知道了。”
端木慈看著他黯然失落的樣子,忍不住想安慰他,冷道:“好了,以後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不準擅自出來。”
謝傅埋頭挖著。
端木慈心中想著,我以後要對他冷漠一點。
兩人陷入無聲。
挖著山薯,謝傅突然看見一株山植,葉形如蕨,立即走過去仔細觀察。
端木慈見了好奇,隻聽謝傅驚喜道:“端木慈師傅,這是薇菜。”
端木慈問:“什麼微菜?”
謝傅應道:“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采薇而食之,這就是詩經裡說的薇菜,可以食用的。”
謝傅說著,折了莖葉,嘗了起來。
端木慈忙道:“小心有毒。”不知道能不能吃的東西,豈能亂吃。
謝傅品嘗一番滋味之後說道:“味道差點,但是煮一煮應該更可口。”
端木慈走了過來,問道:“確定能吃?”
“能吃。”
端木慈也學謝傅一般,折了莖葉,品嘗起來,勉強能夠入口,“挖了吧。”
謝傅卻站在原地不動,看了看剛挖出來的山薯,又看了看這薇菜,開口說道:“端木慈師傅,我想到法子了,以後我們不用餓肚子了。”
端木慈疑惑看他,沒好氣道:“我什麼時候讓你餓肚子了。”
謝傅解釋道:“端木慈師傅,你聽我說。”
“我們在山洞前開墾處一塊地來,自己種菜種薯,以後不就可以不用滿山遍野尋找食物了。”
端木慈有點尷尬:“種菜種薯,額……我不會。”
謝傅應道:“我會啊,我教你啊。”
“你會嗎?”
“我當然會了。”
謝傅說著錯愕,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些。
端木慈笑道:“好,就按照你說的去做。”
兩人回去之後,開始在山洞前開墾荒地來。
花了幾天時候,清除掉那些石頭,又將凹凸不平的地形整形成地麵。
期間謝傅一邊挖鑿渠道,將離的最近的一條溪流引水來到平地前,用水取水也方便許多了。
端木慈看著初成規模的耕地,心中有一種特彆的滿足感,這是她和傅兩人共同的努力。
緊接著謝傅開始教端木慈種菜,澆水。
有的時候,端木慈總會忍不住看著對她循循教導的謝傅,這個時候他倒不像個孩子,反而有點是她師傅的味道。
自此之後,謝傅每日專心練功,而端木慈像個農婦每日辛勤勞作。
又過了三個多月,看著耕地上油綠油綠的野菜,端木慈心中有一種特彆的安寧和幸福,側頭望向不遠處專心練功的男人,心中竟想著,這樣過一輩子也好。
謝傅似感受到她的目光,飛奔過來。
“端木慈師傅。”
端木慈手指向這大片油綠油綠的野菜,“傅兒,沒有讓你失望吧。”
其實兩人每天都在看,每天都在等待著收獲的這一天。
謝傅讚道:“端木慈師傅你真是心靈手巧,第一次種菜就這麼好。”
端木慈笑道:“做任何事隻要你用心去做,就沒有做不到的事,從來就沒有一件事難得倒我。”
謝傅笑道:“我相信。”
端木慈問:“可以摘嗎?”
“可以。”
“一起摘吧。”
端木慈也想和謝傅分享這份收獲的喜悅。
謝傅摘著菜,端木慈那邊卻小心翼翼的挖著山薯,這埋在土裡麵的東西看不見,生怕挖出來的失望。
扒著泥土,山薯黃糙的皮開始慢慢露了出來,端木慈心頭雀躍的跳動著。
當她將整個山薯完全挖出來,捧在手上,忍不住像個小女孩一樣向謝傅喊道:“傅兒,你看。”
此刻她的臉上洋溢著一種特彆美麗的光澤,陽光下的臉和陽光下的山薯,這是她自己親手種出來的。
謝傅疾步來到她的跟前,盯著她小手捧著胸前的山薯,歡喜道:“端木慈師傅,好大啊。”
“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感到如此驕傲過,傅兒,謝謝你。”
端木慈說著忍不住用手指在謝傅臉上刮了一下,看著謝傅臉上留下泥痕,如同一個少女一般嬌笑起來。
笑顏笑聲是如此的令人心動,謝傅又失聲的看著此刻那迸出發少女情態的端木慈。
端木慈笑著突然發現謝傅眼神又不對勁了,容神旋即一冷,她不喜歡謝傅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謝傅一驚,知道自己又失態了,為了掩飾,從水渠潑了點水灑在她的臉上,“端木慈師傅,你戲弄我。”
端木慈旋即一笑,應道:“沒有。”
謝傅看見她露出笑容,嘴上說道:“還說沒有,你戲弄我,我也戲弄你。”
人乾脆淌入水渠,蹲下用雙手朝端木慈潑水。
端木慈舉袖掩麵:“傅兒,不要潑了。”
謝傅卻更來勁,清脆嘩啦水聲中,在陽光下變得晶瑩的萬道水珠灑在端木慈身上。
端木慈俏容一凜望來,冷道:“沒完了是吧。”
水花嘩啦的潑在她的臉上,給她洗了個麵,眉毛和鬢發一下子都濕了。
謝傅嚇了一跳,頓時停下。
怎麼端木慈卻放下山薯,直接淌入水渠,捧水朝謝傅潑去。
謝傅冷不防被潑了個滿頭濕,端木慈見了咯咯而笑。
謝傅立即回擊,兩人竟對著互潑。
端木慈似乎回到童年,在溪流中與師妹初月一起潑水,還想到還能找回這種感覺。
師姐,彆潑了,我認輸了。
誰叫你先潑我的,認輸也沒有。
……
端木慈沉浸其中,此刻這個清冷道子才真真正正散發著人間情味。
潑著潑著,不知道誰先停下來,兩人均停下來。
看著渾身濕透的彼此,看著對方滿是水珠的臉容發鬢,對視無言著,一股說不出來的曖昧縈繞在兩人中間。
謝傅心虛畏懼的低下頭,他生怕端木慈又露出冰冷的表情來。
端木慈也低下頭,對於謝傅剛才那如陽炙熱直射心頭的目光,倒沒有責怪。
安靜中,端木慈先開口,淡淡道:“回去吧,今天飽餐一頓。”
謝傅看著端木慈先淌水走上去,她的道袍下擺濕潤貼著雙腿,衣袖也貼著手臂呈現出女子如藕一般修長的輪廓來。
拋去師傅的身份不談,她也隻是一個嬌弱的女子而已,美麗、溫柔、慈和。
端木慈輕輕的朝山洞的方向行著,每一步就是她的一聲心跳,她的心頭有一種從來沒有感覺過的感覺,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感覺。
想黑夜中看見到一點光亮,忍不住要向光亮處走去。
她非常害怕,非常忐忑。
突然謝傅像一道風奔到她的身邊,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端木慈心頭猛然一顫,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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