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兒姐都把我說的內疚慚愧了。”
“不不不,雖然事多麻煩一點,但平日裡能聽謝公子,那些趣談,也是一種福氣。”
走進澹台文望的書齋,夏兒臉上的汗水已經滴滴答答。
“夏兒姐,一會你見了孔管家之後,先彆急著回去,我為你做完冰食涼快一下。”
“什麼!”
“冰食。”
夏兒一頭霧水。
這時孔管家疾步行來,夏兒心頭咯噔一下,大概擔心謝傅挨罵。
哪知孔管家遠遠就熱情喊了一聲,“謝公子,這麼熱的天,怎麼在外麵行走,快回屋內涼快,我為了準備了冰鑒。”
夏兒一訝,這麼熱情?
這才幾天功夫啊!
要知道孔管家除了小姐和公子,對彆人可不假於色。
謝傅到底做了什麼,竟讓孔管家對他如此禮遇。
夏兒看向謝傅的漂亮眸子透著盈盈光芒,你可真行!
孔管家走近之後才對夏兒道:“夏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是這樣的,內宅池子淤塞,孔管家你安排人手清理一下。”
謝傅這邊打了聲招呼,朝西園廚房走去。
這大戶人家裡麵有多處廚房,有的是專門負責主人一日三餐,有的是負責府內上下人員膳食。
廚房裡有個身材消瘦的中年婦人,看樣子,年齡四十多接近五十。
這中年婦人是這西園廚房管事蘇文卿,平時主要負責澹台文望一日三餐,同時兼西園上下膳食。
蘇文卿坐在門口扇著風,這鬼天氣熱死了。
突然看見謝傅來到廚房,表情一訝,連忙站起,“謝公子,你怎麼到這裡來了,這裡又臟又亂,可彆弄臟你的衣服。”
謝傅倒沒想到這中年女子認識自己,卻不知道孔管家每日都特意來廚房吩咐蘇文卿給謝傅和澹台文望兩人準備酒席。
背後也吩咐西園下人,對謝公子要禮貌尊敬。
孔管家整日把謝傅掛在嘴邊,這西園下人自然聽在耳中,記在心裡。
謝傅笑道:“嬸,怎麼稱呼?”
“奴家蘇文卿,是這西園廚房管事。”說著問道:“謝公子啊,是不是我做的飯菜不合公子胃口?”
謝傅忙道:“沒有沒有,蘇嬸做的飯菜很可口。”
蘇文卿鬆了口氣,“謝公子啊,飯菜有什麼鹹淡不滿意的,你跟我說,可不要跟孔管家提,要不然我挨罵。”
謝傅笑道:“好。”
就在這時,孔管家滿頭大汗走進廚房,“謝公子啊,你怎麼到廚房這種下人地方來。”
孔管家說著瞪了蘇文卿一眼,“蘇文卿,是不是你做的飯菜不合謝公子胃口啊。”
謝傅忙道:“孔管家,沒有的事,蘇嬸做的飯菜很可口,是我自己要過來做點東西。”
“哎喲,謝公子你要吃什麼,吩咐我就好,何必親自動手。”
孔管家說著對蘇文卿道:“蘇文卿,以後謝公子想吃什麼,你就給謝公子做什麼。”
蘇文卿點頭道:“是。”
孔管家對著謝傅輕聲道:“謝公子,你想吃什麼啊?”
看著孔管家一把年紀卻溫柔的像個小娘子,倒整的謝傅不好意思了,笑道:“天氣炎熱,我想吃點冰食。”
孔管家立即道:“做做做,蘇文卿馬上做!”
蘇文卿卻一臉古怪表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孔管家督促一句:“愣著乾什麼,還不快點給謝公子做冰食去。”
蘇文卿求救的看向謝傅,她不會啊。
謝傅笑道:“孔管家,我手癢,想自己動手。”
孔管家忙道:“好好好,謝公子可不要切到手了。”
謝傅道:“你忙去吧,不用圍著我轉。”
孔管家嗬嗬一笑,謝公子,被你看出來了。
謝傅把孔管家支走之後,蘇文卿鬆了口氣,孔管家在這裡,她可真是壓力山大。
謝傅道:“蘇嬸,給你添麻煩了。”
蘇文卿笑道:“謝公子不必客氣,這個冰食我還真不會做。”
謝傅問道:“蘇嬸,廚房有冰嗎?”
蘇文卿立即應道:“有!”
冰在夏天是稀罕物,不過像澹台府這樣的富貴人家自然必不可少,廚房裡更是有冰塊用來保鮮鮮肉。
“蘇嬸,給我拿塊乾淨的冰,用清水洗一下。”
謝傅這邊動手,切了個橙子,去皮之後用自己獨特的方式提取橙汁去渣,加了點蜂蜜和其它東西,緊接著動手刮冰花。
蘇文卿一旁認真學習,隻見刷刷刷,隨著謝傅手上快速的動作,絮狀的冰花似雪花飄落在碗裡,堆成冰山。
這景象,讓人有種錯覺,似乎回到冬天,雪花飄舞,嘴上忍不住說道:“謝公子,你該不會是個大廚師吧。”
謝傅嗬嗬一笑,廚藝本來就是他除讀書寫字的另外一大愛好。
謝傅沒有回答蘇文卿的問題,倒是閒聊著問道:“蘇嬸,家裡都有什麼人呢?”
“沒有,就我一個人,所以我乾脆住在澹台府。”
謝傅聞言一訝,本想隻是閒聊,沒想到揭了人家的傷心事,“蘇嬸,抱歉,我不知道……”
蘇文卿嗬嗬一笑,“倒不算一個人,有個瘋女兒,不知道哪裡去了。”
謝傅笑道:“蘇嬸很想念她吧。”
蘇文卿卻道:“一點都不想,巴不得她彆出現。”
謝傅又是一訝,沒有再問。
謝傅將調製好橙汁澆灌在冰山上麵,純白的冰山立即染上顏色,白中帶黃,晶瑩明亮。
揚州秦樓有個從皇宮退休的禦廚,謝傅愛好廚藝,時而跟這名禦廚探討廚藝,知道皇宮夏天有吃“酥山”的習慣。
這酥山十分清涼解暑,民間卻並未流行,當然了,冰在夏天是十分珍貴的東西,更何況還要配上一個禦廚,在民間如何流行的起來。
他這晶山是在酥山的基礎上自創的,相比起酥山複雜的製作方式就簡單許多了,在揚州秦樓就試過很多次,幾個嘗過滋味的名伶都說很不錯。
謝傅一共做了三碗,遞給蘇文卿一碗。
蘇文卿見了感到十分新奇,問道:“謝公子,這東西好看是好看,可怎麼吃啊。”
“吸著吃。”
謝傅說著取了根秸稈插在黃色冰山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