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韻台像疼著自己的孩子一般,輕輕撫著他的頭:“什麼都不要想,睡一覺吧。”
謝傅是她的丈夫,他也像自己的孩子一樣,不知道誰說過,最深厚的夫妻感情,就是你視我為兒,我視你為女,無私付出而不求回報。
謝傅在司馬韻台懷中很舒適,忍不住要閉上眼睛睡去,可他又想將心事將最親近的人傾訴。
“徽州靈徽園聽說過嗎?”
司馬韻台嗯的應了一聲,這是金陵顧家的一支分支,徽州顧家千金顧仙庭是謝傅的妻子。
“我嶽父嶽母一家全死了,整個靈徽園也化為一片灰燼。”
司馬韻台一訝,此事她一點不知,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專注對付某人。
“是秦孝夫下的毒手,也就是真武玄天真人,我嶽父嶽母將女兒嫁給我,待我恩重如山,我非但沒能回報,還害他們遭受罹難。”
司馬韻台知道謝傅是個重感情的人,但她真的沒辦法感同身受,體會到個中悲傷,待看見謝傅目眶發紅,眼裡淚花盈而不落,心中一驚,莫非顧仙庭也……
一下子就體會到謝傅的痛苦與悲傷,緊緊將謝傅抱住,老牛舐犢般。
謝傅真的壓抑極了,有情緒要宣泄,有情感要表達,驟地就反過來去親司馬韻台。
她能感受到謝傅此刻有如火山爆發,天崩地塌,她隻能化作能包羅萬象的江河流水,柔善的承受著。
房子在搖晃,大地在搖晃,整個天地好像隻剩下他們二個。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瀉霧傾煙撼撼雷,滿山風雨助喧豗,爭知不是青天闕,撲下銀河一半來。
唰的一聲,裁素灑下萬丈白,滿地成了淺淺窪。
司馬韻台人癱跪下去,謝傅重重呼出一口濁氣,問道:“剛才想說什麼?”
司馬韻台膝坐在地,手朝床榻上一指。
謝傅見了大吃一驚,剛剛四平八穩躺著的紅葉,這會人竟緊貼牆壁背對著。
謝傅愣了一下,欣喜若狂:“紅葉。”
背靠著的紅葉應也不應,矯健的身軀卻明顯有輕微的漾動。
謝傅也顧不上去溫敦小韻,上榻伸手去拍紅葉:“紅葉!”
這般推搡幾下,紅葉缺如死人一般任人擺布,搞得謝傅都以為自己精神錯亂,看錯了。
“紅葉,是哥哥我啊!”
紅葉突然情緒激動:“這是夢,我不要醒不要醒。”
真真切切聽到紅葉的回應,謝傅歡喜極了,直接就將她抱了起來:“紅葉,這不是夢。”
這張清純可愛的臉不知道什麼時候淚流滿頰。
謝傅溫柔笑道:“紅葉,這不是夢。”
紅葉卻晃動著小腦袋,一臉不信,淚水順著她嬌俏的下巴滴落在謝傅胸膛。
熱乎乎的淚水也一下子滲透在謝傅心裡去,讓他整顆心也暖洋洋的,重重的在紅葉額頭親了一下:“你這個小丫頭,害我擔心死了。”
一旁的司馬韻台這時也從雲霄飄回人間,開口:“紅葉,這不是夢。”
“我分明看見哥哥人頭……”
司馬韻台打斷:“你看錯了。”死了那個隻不過是謝傅的替身,為了激發紅葉體內的真魔之血,化身真魔。
紅葉愣神,先是用手掐了自己的臉,這可愛樣子,謝傅見了不由噗的一笑。
紅葉又伸手去摸謝傅的笑容,待感覺他的胡渣有些刺手,那麼真實,哇的一聲就將頭埋入謝傅肩膀,痛哭起來:“哥哥,我好害怕,好傷心,好痛苦啊……”
謝傅唯一能做的就是輕拍她的脊背,安慰這個驚魂未定的人兒。
紅葉一邊哇哇哭著,一邊泣道:“紅葉以為今後沒有親人了……以後沒人包容疼愛紅葉了……”
聽得司馬韻台都酸溜溜的,不悅道:“我白養你二十年了。”
“抱歉啊,夫人。”
紅葉對著司馬韻台說了一句之後,又緊緊摟住謝傅哭訴:“哥哥……紅葉好高興啊,高興極了,高興的靈魂都要飛走了……”
謝傅暢快無比,哈哈大笑起來,突然笑聲一止,卻是被紅葉那健壯無比的胳膊勒的喘不過氣來,臉也繃了起來。
司馬韻台見謝傅沒動作不說話就知道不對勁,提醒道:“紅葉,你要勒死他嗎?”
紅葉這才反應過來,鬆開雙臂,憨憨的笑著,看著油頭粉麵的謝傅,也看著滿容香汗的司馬韻台,驟地吃驚說道:“不是夢,那剛才……”後麵的話根本說不出口,隻知一張臉變得比大紅牡丹還要紅。
司馬韻台嘴角笑意淺淺,眼神玩味的看著紅葉,看得紅葉無地自容,咦呀一聲,竟抱臂遮麵。
司馬韻台調侃;“你這小丫頭喜歡偷看,這會總算讓你近距離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該心滿意足了吧。”
紅葉羞得手指都快把臉給摳出來了:“夫人,你不要說了。”
謝傅還從來沒有見過紅葉這個樣子,在他心目中紅葉就像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這會也察覺到自己衣裝不整,無聲整理衣容。
司馬韻台淡笑:“說,為什麼不說,這次你這丫頭也算立了大功,夫人正打算好好賞你。”
紅葉心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既期待又緊張。
司馬韻台心裡暗暗偷笑,對著謝傅問道:“傅,你說該賞不該賞?”
謝傅灑道:“當然要賞,紅葉你大膽的說,無論你要什麼,我和夫人都會滿足你。”
紅葉聞言,心就跳的更快,都快脫離胸腔了,隻是一字都不敢說出口來。
司馬韻台知道這小丫頭心裡的秘密,順水推舟道:“小丫頭,要不夫人賞你一個相公好不好。”
劈!
紅葉腦後如降下一擊猛雷,如虎似龍的矯軀竟抑製不住的葉抖起來。
謝傅隨口一接:“主意倒是挺好,不過要給紅葉找個相公可不容易,我總感覺的,無論哪家公子麵對我家紅葉都成了小娃娃。”謝傅也不知道怎地,反正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一副,女的非常強大,男的非常弱小,女淩男的場麵。
司馬韻台輕笑:“眼前不就有個現成的。”
謝傅一愣:“誰?”
紅葉反應卻比謝傅敏捷,身子一動,打算故技重施溜走。
司馬韻台身體有點發軟,阻攔不及,快聲:“傅,攔住她!”
謝傅不假思索就將紅葉抱住,抱住瞬間,紅葉什麼力氣都沒有,對著司馬韻台懇求道:“夫人,你饒過我吧,我保證以後不敢偷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