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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5章 得意忘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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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傅此時此刻自然沒有心思去了解這化僵花是什麼毒,能讓秦孝夫拿來對付薩來儀的,自然非同小可,出聲問道:“我很好奇,我明明在香爐內下來至死方休,為何你一點事也沒有?”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儘管此刻處於絕境,謝傅仍不放過任何一絲擊敗秦孝夫的機會。

而秦孝夫是一個驕傲的人,同時他也是孤獨的人,驕傲而孤獨的人非常渴望有人能夠分享他的成就。

果不其然,秦孝夫從身上取出一物,得意笑道:“此為【玉橫】,本是盛不死藥之器,持之能萬毒不侵,萬毒皆驅。”

“秦孝夫,你果然是隻老狐狸。”

聽到謝傅諷刺,秦孝夫卻開心到開懷大笑起來,就在這個時候,謝傅動手準備去搶秦孝夫手中的【玉橫】。

秦孝夫卻早有提防,而謝傅就算身體無恙,也未必能從秦孝夫手中搶到這【玉橫】,更何況他此刻中毒,身體軟綿綿沒有力氣。

秦孝夫得意笑道:“謝傅,你不知道當皇帝需要多小心謹慎,不過我還是很佩服你這種鍥而不舍的精神。”

說著突然隔空發力,目標卻是杜致微,杜致微頓時人如窒息,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賤婢,看在你剛才的表現,朕很欣賞你,想死還是想活!”

處於痛苦中的杜致微朝秦孝夫吐了一口唾沫,秦孝夫有護體真氣傍身,這口唾沫當然連他衣服都沾不到,卻侮辱性極強。

“賤婢,那我隻好拿你人頭去祭楨兒!”

謝傅見秦孝夫隔空要捏斷杜致微的脖子,朗聲喊道:“秦孝夫,住手!”

杜致微臉上痛苦頓消,顯然秦孝夫並沒有下死手,微微笑道:“謝傅,你求我啊,我就饒她不死。”

謝傅從未求過他,作為天子的秦孝夫還真想嘗嘗這種滋味。

“公子,不要求他!”

謝傅脫口而出:“秦孝夫,我求你,饒她一命!”

在生死勝負麵前,個人榮辱真的不值一提,此時此刻謝傅完全能夠體會越王勾踐為何能承受那種恥辱。

見謝傅求得如此痛快,秦孝夫反而感受不到太多的快樂,微笑道:“謝傅,我跟你說件事,你再考慮求不求我。”

“你猜的沒錯,師妹已經死了,她被我擊傷落入大火之中,身體燒成焦炭。”

謝傅心頭一顫:“秦孝夫,你騙我。”

秦孝夫歎息一聲:“跟你說真話,你怎麼反而不信。”

說著從身上取出一個明顯被煙火熏燒過的香囊:“在那燒焦的屍體上,我隻找到這個香囊,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被大火燒毀,你識不識得這個香囊?”

謝傅當然識得這個香囊,這是他越禮送給盧夜華的,齋主介紹說這香囊用珍貴火浣布加以金絲銀絲縫製,不畏水火,所以他特地挑選了這個香囊。

如今香囊猶在,香魂已逝。

秦孝夫將香囊湊到鼻尖輕嗅:“好香啊,似乎還有師妹的味道,真是讓人懷念。”

謝傅緩緩開口:“秦孝夫,我求你,饒她一命。”

一個人表麵再如何掩飾,眼神卻不會騙人,秦孝夫能夠感受到謝傅眼神的痛苦和對他的仇恨,以及他百般不願意卻不得不開口來懇求自己。

這讓秦孝夫內心獲得極大的滿足,將手中的香囊大方的朝謝傅拋去:“人沒了,這香囊留個懷念吧。”

望卻才能解脫,懷念隻會讓人更加痛苦。

謝傅看著香囊發呆,香囊餘香猶在,好像盧夜華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

什麼啊!

她還有心願未了啊。

想起兩人明明相愛,卻無比痛苦,謝傅本已死寂的心又千刀萬剮。

他現在隻有後悔,後悔自己的迂腐,後悔自己的懦弱……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亮,謝傅大力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杜致微表情一呆,然後就看見謝傅一下一下的扇著自己的左右臉懲罰自己。

杜致微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抱住謝傅雙腿,懇求道:“公子,你彆這樣……”

夜華,我醒了我醒了,可是已經太晚了,不是嗎?

直到杜致微爬起來,捉住謝傅的手,謝傅才被逼停了下來。

“公子,求求你了。”杜致微淚如泉湧。

謝傅並沒流淚,倒似沒有太多悲傷一樣,淡淡一笑:“杜致微!”

杜致微止泣應道:“是公子,奴家在。”

“杜致微,你已死過一回了,前塵煙消雲散,現在你這條命是我求回來的,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餘生……”杜致微說著乾脆用力的點了下頭。

秦孝夫離開蓬萊閣,這場殘局終於輪到他來收尾了,他從來不害怕謝傅,一個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又怎麼鬥得過一個幾十年來勾心鬥角阿諛奉承的人。

而且謝傅身上的弱點太多了,重情、重義、意氣用事、心慈手軟,這些都是弱點。

但不知為何,事局至此,他的內心依然有一分不安感。

此局謀劃幾十年,能想到的人他都想到了,不明白這種不安感從何而來。

大概是他戰戰兢兢,謹慎微行幾十年的緣故吧。

道門這邊,說著為了千山大師三人護陣,隻有許格一個人有此心,也付諸實際。

其他人心情矛盾,在良心道德與大局上糾結痛苦。

司馬韻台呆呆不語,王家四顏在她眼中隻不過是工具而已,如今紅葉這件工具也算物儘其用,功成身退。

可不知為何腦海裡卻一直蕩起紅葉那充滿單純的一聲聲“夫人。”。

把她的心叫軟了,也叫痛了。

該死的,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自從跟了謝傅之後,她也變得婦人之仁了。

突然脫口:“不成!”

許格見王夫人目光冷冷朝他睥來:“夫人,你什麼意思?”

“我可以對不起天下人,卻不能對不起她。”

許格冷聲喝道:“夫人,請為天下蒼生著想!”

“天下蒼生關我屁事!”

心頭堵的慌的九方長鯨欣喜說道:“他乃乃的熊啊,這才對嘛,心裡想乾什麼就乾什麼,管那麼多鳥事。”

許格微微一笑:“那我隻好對不起諸位了。”

說著背後斬蛟劍出鞘,既握此劍就要對得起許遜許天師。

就在這時,劍聖和薩來儀同時落地。

劍聖矗立不動如山,而薩來儀嘔出一口鮮血,臉色蒼白異常,身軀有如風中柳枝搖搖晃晃,顯然受了重傷。

誰勝誰負一目了然,九方長鯨欣喜脫口:“劍聖贏了。”

薩來儀也輕輕說道:“雲可憐,我輸了。”

隻可惜雲可憐已經聽不到了,兩人旗鼓相當,難分勝負,雲可憐卻不惜動用性命真陰贏他,他確實輸了。

或許雲可憐的道……薩來儀第一次懷疑自己的道。

九方長鯨見性格活潑宛如老頑童的劍聖不動不語,心中好奇,莫非劍聖也受傷了,走近一看,卻看劍聖雙目緊閉好像仙逝,頓時啊的一聲。

張淩蘿連忙走近,伸手探去,劍聖以無氣息。

許格也快步走來,真氣透體而入,卻發現劍聖經脈已經枯死,脫口而出:“他的性命真陰已經耗儘。”

話剛說完就看見劍聖身體迅速蒼老枯萎,九方長鯨真情畢露,嚎啕一聲:“老東西。”

卻見劍聖身體如同腐化的石頭,在晚風中迅速化為灰塵,九方長鯨伸手去捉,卻隻捉到一身破破爛爛的紫色道袍。

薩來儀看著那一襲破爛道袍,朗聲:“我輸了。”他輸的心服口服。

就在這時,一掌迅如猛雷落在薩來儀的胸口上,本已受了重傷的薩來儀身體脫飛,身體陷入一塊石碑上,七孔緩緩流出鮮血,顯然這一掌已經讓他經脈碎裂。

正在艱苦抵擋月陰死篆的雲弱水也不由驚呼一聲,迅速就要朝薩來儀而去,隻是身體剛剛一動,就痛的在地上打轉。

“真武玄天真人!”

來人正是地宗宗主真武玄天真人,麵上隱晦瞧不見真實麵容,但是張淩蘿等人對他身上的氣息熟悉無比。

真武玄天真人笑道:“道門各位同仁,恕我來晚了。”

九方長鯨止住哭泣,一臉不屑:“藏頭露尾之輩。”

雖然真武玄天真人也是道門的人,不過眾人卻對他為人十分不齒,將其視為敵人。

薩來儀嘔著血說道:你……你……你……”

真武玄天真人緩緩朝薩來儀走去:“薩來儀,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是誰?難道你從我身上感受不到半點熟悉嗎?”

他麵向薩來儀的臉容突然隱晦消失,現出真容來。

薩來儀也看到他的真實麵容,蒼老的雙眼睜大,一臉難以置信:“你……為……”

秦孝夫眼神一冷,還問我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麼!抬掌拍向薩來儀頭頂。

一代傳奇,坐在大觀國天子頭頂的那個人就此慘死。

隨著雲弱水一聲哀號,秦孝夫卻哈哈狂笑起來,笑聲充滿著稱霸宇內,唯我獨尊!”

他經營大半生,終於等到這一天,何等快哉!

這是大觀國曆代天子都無法完成的壯舉,從這一刻開始,他之名必將立新流芳。

秦孝夫緩緩轉過身來,以真麵目示人。

眾人表情驚訝,他們都是武道中人,並非朝中臣子,半數已經沒有見過皇帝,但是從秦孝夫臉上的帝皇貴氣,還是能猜出他的身份來。

有人驚訝就有人鎮定,九方長鯨見張淩蘿淡定如斯,出聲問道:“玄女,他是誰啊?”

“他就是皇帝。”

“皇帝老兒?真武玄天真人竟是皇帝老兒。”

秦孝夫微微笑道:“武聖,我為什麼不能皇帝,難道皇帝就不能學習武道。”

九方長鯨哼的一聲,對他依然十分不屑。

秦孝夫笑道:“如今蓬萊仙門慘敗,唯我道門獨尊天下,我本貴為天子,由我來當這個道門門主,諸位沒有意見吧?”

許格冷聲:“抱歉,我要清理門戶。”

許格手中的斬蛟劍本來是對著九方長鯨等人,此刻卻指向秦孝夫。

秦孝夫冷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許門主,你敢對朕無禮。”

“抱歉,在我眼中你隻是道門一個不仁不義卑鄙無恥之徒。”

秦孝夫歎息一聲:“迂腐啊。做大事不是大成就是不敗,哪有那麼多的約束。”說著閉目說道:“道門必將在我的領導下發揚光大,與大觀國恒永萬年。”

九方長鯨喊道:“許格,跟他廢話那麼多乾什麼!”

早就見識到真武玄天真人的狡詐,生怕許格耳根子軟,被真武玄天真人哄騙的暈頭轉向,九方長鯨卻也是粗中有細。

許格持劍朝秦孝夫殺去,此刻半道之軀,連絕招都使不出來,又如何是地宗宗主,道門六聖之一,真武玄天真人的對手,但是許格義無反顧。

乘勝萬裡鬥破空護主而來,兩把道門神鋒交抵。

作為許遜許天師禦用兵器,斬蛟劍自然是道門第一神鋒,有萬邪不敢抵擋之威名,隻可惜此刻的許格並不是許遜。

而乘勝萬裡鬥雖然屈於斬蛟之下,此刻卻是仗主人之勢而欺鋒,在秦孝夫手綻放出稱霸宇內的光芒。

一招便分勝負,許格踉蹌後退十數大步,在九方長鯨和魏無是的攙扶下身體才停了下來,胸前已經血跡斑斑,受傷極重。

秦孝夫奪走許格的斬蛟劍,手握斬蛟劍有種握住道門最高權力的強烈欣悅感。

緊握斬蛟劍運其真氣朝天一指,雖不至於指天天裂,指地地坼,讓星辰失度,江河逆流。

斬蛟劍所綻放出來的強烈光芒,有種唯我首映,世間萬物黯然失色。

“哈哈哈,痛快……痛快……痛快!”

秦孝夫接連說了三個痛快。

九方長鯨等人雖然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個個身負重傷,完全沒有與秦孝夫叫板的本錢,看向張淩蘿:“玄女,現在該怎麼辦?”

張淩蘿沒好氣道:“難道讓我上不成?”

說著目光卻輕輕飄向王夫人,現在就隻能靠王夫人了,說不定王夫人還有什麼殺手鐧,蘇皂眸不是還沒有露麵。

其他人目光齊刷刷落在司馬韻台身上,秦孝夫自然而然的看向司馬韻台:“王夫人,你怎麼說?”

司馬韻台直接問道:“我女婿呢?”

秦孝夫笑道:“王夫人,令愛有國士無雙之名,何愁沒有良婿呢?”

司馬韻台重複問道:“我女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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