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頭猙獰的龐然巨熊咆哮著,猛地從德貝的軍陣中一躍而下,朝著波斯灣帝國進攻的前鋒軍猛衝猛打,一巴掌就能掃飛四五名身穿重甲的波斯漢子,而自己以往足以斬斷硬木的彎刀砍上去,就像砍在一張堅韌的牛皮上,完全沒有辦法抗衡。
這些強壯的巨熊,光是半個手掌就有一個魁梧的波斯灣漢子一樣大,它們壓根不需要任何武器,僅僅隻是揮動手掌就能將人帶盔甲砸扁成一灘爛肉。
試圖攔截的兩千無垢者僅僅隻是五十個呼吸就又被打了回來,開始四處逃跑,任憑督戰官刀都砍卷刃了也沒法兒阻擋。
這群突然竄出的半獸人殺了波斯戰士們一個措手不及,整個戰場瞬間被分割變得混亂不堪。
“烏利達爾,我們的戰士失敗了!”衛兵有些慶幸踏上戰場的不是自己,否則就是他麵對德貝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這群巨熊了。
“我們的半月武士呢?我們的祭司呢?難不成全都死了不成?!”烏利冷聲咆哮:“全都給我先把這群該死的巨熊剁成肉醬!”
實際上美杜莎祭司們的情況並沒有多好,當這群巨獸湧入戰場的時候,她們就已經施法了,可是看家本領的石化術落在對方身上,僅僅隻是讓對方身體略微僵硬便轉瞬消散於無形。
這群巨獸有著難以想象的元素抗性!
“快!護送我們回船!”眼見對方衝著自己來了,僅僅隻是一瞬間,她們就連忙對身旁護衛她們的半月武士吼了一聲,就匆匆朝著後方遊去。
幾乎就在同時,一道清澈響亮的號子聲從斯特奇城堡傳來,響徹在南境軍隊上空,幽幽傳到海麵上。
“是李維打下斯特奇城堡了!”莉婭狠狠揮了一下小拳頭,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
“太好了,真不愧是德貝的龍騎士,我們南境的開拓爵爺啊!”南境將軍一臉欣喜。
他還以為還得在這兒待半天呢,結果沒想到這麼快。
“吹響後退的號角聲,我們回城堡守城!”莉婭發布了命令,按著腰間的女士細劍帶著貼身護衛騎士率先朝城堡趕去。
整個南境軍隊開始有條不紊的緩慢撤退,獸化的彼爾族熊人留下一陣陣示威的咆哮,也不緊不慢的墜在後麵。
“該死的!你們平時吹噓能斬斷猛獁脖子的刀法呢?現在怎麼像個女人一樣羸弱?!”烏利在艦船上氣的幾欲吐血,一刀砍在了船欄上,他恨不得把剛才前鋒軍的軍官全部拉下去砍了。
僅僅隻是五百獸人就打的將近一萬的前鋒軍不敢衝鋒,就算是一萬頭豬玀都比他們強!
而且斯特奇城堡也真如剛才那名角鷹騎手說的一樣被攻破了!
烏利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後手,他就又安下心來,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你的這些士兵看來比想象中的更弱。”烏利身邊站著一個穿著紫色法師袍的老人,他的額頭上紋著一顆五芒星陣,正看著沙灘上那些猶豫不決的無垢者和波斯灣戰士背影搖了搖頭。
魔法抗性再高總歸有個極限,身為傳奇的他,自信無人能用肉體凡胎硬扛他的魔法。
普通人不行,那群熊人更不行。
“不,並不是他們太弱了,而是那群熊人確實出乎意料,我的兒郎們前麵打的太過順暢,以至於習慣了美杜莎祭司們的石化支援,當遇到免疫魔法的戰士後,就自亂陣腳了。”烏利作為一名統領十幾萬人的將軍,不至於連這點都看不清,他皺著眉頭:“真正讓我不理解的是,明明有著兩萬人守城,就算派出五千人防止菲茵這老家夥接應,也還有一萬五千勇猛的戰士,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攻破城牆了。”
“現在需要我們出手嗎?”一個兩點五公尺的壯漢從船艙裡走了出來,對方赤裸的上半身還有著密密麻麻的唇印,就像遭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酷刑。
烏利已經是波斯灣帝國裡的壯漢了,但是和對方比起來就像女人一樣秀珍。
他瞥了一眼虛掩的房門,裡麵有著好幾個赤身裸體的女人翻著白眼,身體正在無意識的抽動。
現在讓這兩位大人出手,肯定能扭轉局麵,但是戰爭就像是打牌,誰將手裡最大的一張牌先打出去,誰就將處於下風,關鍵是烏利連那位德貝龍騎士的麵都還沒見到。
如果現在就讓甸魯大師出手,要是對方的龍騎士躲在陰暗處,到時候必然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怎麼選擇?這個問題在烏利腦海中轉瞬就徘徊了數遍。
所有的想法都在最終化為平靜的臉龐,他現在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繼續等隻能眼睜睜看著費儘力氣奪下的城堡被德貝搶回去,駐守更多的士兵,這是他沒辦法承擔的。
“拜托了,甸魯大師,泰達爾大人。”
……
“他倆去了,就不需要我了吧。”
烏利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背後傳來了一道輕靈的女聲,血刀達爾轉過身去,看清來人就連忙垂下眼簾。
這是一名美杜莎,臉上帶著半截麵紗,很輕很薄,這種程度的麵紗剛好能若隱若現的展示她那風情萬種,連女神都嫉妒三分的嫵媚容顏,她的眸子中全是春天的桃花。
她雪白的肚臍眼下是一條鑲滿了閃亮鱗片的蛇尾,她的身段就像天上的白雲一樣柔軟雪白。
但是甲板上卻沒有一名男人敢朝這名比美女蛇還要美女蛇的女人投送目光,紛紛躲避不及的將目光投向遠方。
因為如果說其她美杜莎的石化術是需要施法的話,那麼這位大人是真正意義上和她對視一眼就能被石化的存在,據說就連傳奇強者都扛不住那來自神明賜予的天賦。
是美杜莎祭司們的族長,也是烏利這次請來……正確來講是對方主動提出來幫忙的最大援助!
……
如果在昨天有人和自己說,僅僅隻是幾千人就能攻下自己率領精銳兒郎們鎮守的城牆,穆蘭會毫不猶豫砍下對方的頭,如果繼續說是在一個盎司時以內,那麼穆蘭會嘲笑對方瘋了,並丟去喂狗。
可是今天,穆蘭覺得自己成為了這個人。
被前後夾擊的波斯灣軍隊,變成了一個標準的漢堡,外圍站滿了高崖堡的戰士,內堡城牆上站著駐守的德貝士兵,而城牆下麵的廣場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無垢者和波斯灣漢子,他們除了要防備城牆上的德貝守軍外,更要嚴肅麵對身前的獸人武士,這些才是真正的死神。
可是壓根沒用,縱使半月武士們為了證明自己的榮耀和血性,傾儘一切反抗,最終也隻能以自己的鮮血做悲壯的收場。
刀光飛舞,血液四濺,靈魂在發出最後的呐喊。
“停手。”
一道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如同摩西分紅海,領主大人從讓出的寬敞道路裡邁著四方步走了出來。
紮蠻子的斧頭已經幾乎劈到了金蠍利刺軍團長的臉上,聽到老大的話,硬是止住去勢,把妙到毫巔的武技展現的淋漓儘致。
隻差一分,穆蘭就差點被活劈成兩半,他手中的彎刀也早就斷成了兩節,插在身旁的灰石地板上,還在獨自顫動,仿佛在悲鳴。
穆蘭直到現在才悲哀的發現,他們已經被團團包圍,隻剩下一群殘兵敗將,可以說已經戰敗了。
兩百精銳的半月武士隻剩下五十名,美杜莎祭司全部被俘,士兵也隻剩下六七千名。
那群穿梭在天空的獅鷲騎士正在追逐逃跑的潰兵,城牆上前麵被侮辱的德貝守軍夾雜著仇恨的興奮目光正死盯著他們,那群魁梧的像座鐵塔的戰士虎視眈眈。
因為軍團長已經被製住,所有的波斯灣戰士都選擇了停手,不是不想打,而是已經沒了勇氣和意義,血戰到死固然硬氣,但是活著又有什麼不好呢。
戰場上的氣氛凝固下來,波斯灣戰士們緊張的握著手裡的武器,狂咽著唾沫,生怕對麵如狼似虎的壯漢再衝上來。
“菲茵公爵好久不見。”李維雙手背在後麵,笑眯眯的率先和城牆上藍發男人打了個招呼:“幸好你堅持到我來,否則我就隻能給你收屍了。”
對於這位東境公爵,他唯一的印象是對方有一位女兒,還是王後,很是風騷。
“日安李維閣下,萬分感謝你的援助,戰後我海龍家一定會感謝你伸出的無私援手。”菲茵看見這位龍騎士後,終於鬆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舒展開,重新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放下吊橋,緩步推進。”
守軍從城門裡麵湧了出來,但是波斯灣戰士們隻能眼睜睜看著,因為軍團長被對方控製,此時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站出來發號施令。
由此,兩位公爵得以會合。
簡單的敘了舊,領主大人終於把目光放在了麵前的這群武士身上,“怎麼?就沒人想說兩句話?放狠話或者求饒都沒有嗎?”
他一屁股坐在被抬來的一張太師椅上,平靜的看著這群波斯漢子。
波斯灣軍人們仿佛集體被割掉了聲帶,緘默無比,這一切就像一場夢,還是一場美夢突然變成噩夢,他們實在找不到什麼說的。
至於求饒?勇猛的波斯灣漢子真不知道怎麼求饒。
“難不成都是死人不成?”領主大人看向菲茵公爵,講了個冷笑話:“我記得咱們也不是和亡靈打仗,怎麼贏了想找個人問話,都沒有人說話呢?”
穆蘭剛想去拔身邊的彎刀,但是一把尖銳的長劍就挑著他的下巴,把他挑起來站直了身。
“李維閣下,這個穿著黑甲的應該就是他們的首領。”菲茵公爵另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揮了揮,立馬就有數十位鬥氣騎士湧了過來,死死的看住了這位軍團長:“我的護衛有數十種方法能讓他吐出我們想知道的任何消息。”
穆蘭不屑的碎了碎血沫,波斯漢子的骨氣哪裡是德貝兩腳羊能比的。
前麵僅僅隻是硬扛了一記重劈,就讓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在翻江倒海。
“你的刀法不錯,我在前麵看見了,足足砍了我的五名奴隸士兵。”李維反複打量著手裡的精美彎刀,聽克米什說這種武器能離手操控,非常厲害,讓奴隸戰士吃了很多虧。
“該死的德貝佬,你在侮辱我嗎?”穆蘭憤怒的質問。
這群無垢者平常他能輕而易舉弄死七八個,但是今天見了鬼,僅僅隻是弄死五個就讓他費儘全力。
“老實點!”紮蠻子抽出腰間的牛皮鞭就是一鞭子,正正抽在對方的嘴巴上,疼的穆蘭忍不住慘叫一聲。
“卑鄙的德貝佬,你在鞭子上抹了什麼?!”
以他的骨氣,彆說鞭子抽,就算是來上一刀,他都懶得叫,但是對方的鞭子抽上來就是一股鑽心剜骨的痛。
紮蠻子隻是冷笑看著他,手裡的鞭子蓄勢待發。
就在這時,一陣痛哭聲從側麵傳來,領主大人扭頭看去,正發現一些海龍家的士兵正抱著無頭屍體悲痛萬分。
那淒慘的場麵瞬間就讓沒怎麼經曆過戰場的麥莎捂著嘴在一旁乾嘔,臉上的驚恐和憤怒怎麼也止不住。
李維凝視了一會兒,平靜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
似乎察覺到了自家老大的情緒,所有的獸人蠻子都悄悄握緊了手裡的武器,眼神從古井無波變得犀利起來,做好了將要展開的最後屠殺。
“克米什呢?快給爵爺我過來。”領主大人拍了拍戴著白手套的手。
波斯灣軍隊裡起了一陣巨大的騷動,他們也察覺出了異樣的氣氛,也做好了即將進行的最後廝殺。
“大家不要想的太多,我隻是介紹一個你們認識並等下會和你們息息相關的人認識。”李維微笑著麵對這些波斯軍人,示意他們彆太緊張:“畢竟換一個你們熟悉的人來處理你們,你們應該會感覺更親切一些。”
波斯軍人們稍微放下一些心,他們多少都聽聞德貝俘虜有贖金,並且不會大肆屠殺俘虜的潛規則。
克米什急忙鑽了過來,恭敬的問道:“大人有什麼吩咐嗎?
“我記得你在高崖堡乾的就是煽羊的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