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達爾”烏利·翠鑽有著一頭如獅子鬃毛般狂野的卷發,一雙猶如黃金平原般璀璨的金色眼睛正盯著天空中被打落,甚至被俘虜了兩名的角鷹騎手的戰鬥。
“達爾”在波斯灣帝國中就是“最強大戰士”的意思,“血刀達爾”就是波斯灣國王親自賜予祀器的強大戰士,這是波斯灣帝國中戰士裡麵最高的頭銜,整個帝國裡擁有這個頭銜的人數不超過兩百。
烏利·翠鑽不僅擁有這個足以讓世人嫉妒的心臟驟停的頂級武士頭銜,還是波斯灣帝國八大貴族翠鑽家族的長子,年僅三十歲的他同時也是率領這支軍隊的最高指揮官。
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潢貴胄,貴不可言。
甚至就算覺得天命在己也並不為過。
可惜,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他的父親是翠鑽家族的族長,也是帝國的八大元老之一,隻要他的父親還活著,他就永遠隻能是一個長子,一個不管做什麼事都得被彆人稱讚為元老之子的人。
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人給他帶來的便利。
按理來說,從此往後,他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父親再活幾十年,自己逐漸踏入老年,麵對終於交接過來的權柄也有心無力隻能續接給自己的兒子。
但烏利不是甘心虛度光陰的人,因此開始積極訓練士兵增強部下實力,一旦出現戰事就能率兵建立功勳。
可關鍵問題是目前帝國國泰民安,他想要靠打仗這種最簡單有效的辦法再將自己的地位再往上挪一挪壓根不可能。
而且以他的身份地位,平定叛亂,剿滅強盜這種小打小鬨根本不足以提升他的威望和地位,唯有涉及到國家層麵的戰爭,才能讓他從其中脫穎而出,成為波斯灣帝國的一顆冉冉新星。
就在這種時候,一位貴族進入了烏利的眼中,對方的境遇幾乎和他一樣,最重要的一點是,對方也不甘平平無奇一生!
而一個人隻要有野望,那麼針對他的計劃簡直就如天上的繁星一樣多。
安排進去的幕僚,美豔侍女,日日夜夜不經意間的話語引導,再加上適時出現的地圖和幕僚們的蠱惑,加上他自身的欲望。
這名小貴族成功的注意到了德貝的荒野,並準備渡海去上麵開展奴隸生意,賺錢增強自己的軍事實力。
作為帝國幾乎頂尖的權貴,他總能比這些鄉下地方的貴族知道更多的消息,因此他早就知道德貝本來無主的荒野已經冊封給了一位新任公爵。
聽說這位公爵的地位是一場場血戰塑造下來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這種軍事貴族的脾氣有多暴戾,簡直就是一頭雄獅。
而現在一頭雄獅的領地來了一群入侵者,結局自然不言而喻。
一切都和烏利預想的一樣,雙方打了起來,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那位克米什輸了也就算了,居然還是慘敗。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從此他開始在帝國裡蠱惑人心,宣揚開戰的好處,結果出乎意料的順利,自家的國王幾乎沒有猶豫,全權讚同他的想法。
就算有一些反對的聲音,也在弗恩陛下的默許和他的血刀之下銷聲匿跡。
雖然總感覺有些順利出頭了,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波斯灣帝國成功的和德貝開戰了,損失的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貴族,其它家族不重要的次子罷了。
“烏利達爾,我們的空騎士被俘虜了,並且一個也沒有逃回來。”一個帶著尖盔配著金刀的雄壯漢子走了過來,語氣焦急。
這種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家戰士被痛扁的滋味,讓他的內心就仿佛被彎刀剮了一刀一樣難受。
烏利終於從短暫的思緒中脫離出來,他吐出一股濁氣,“對方是德貝王室的獅鷲騎士?”
“不是,他們打著的是一麵太陽獅鷲旗,身上穿的也不是銀盔是金盔。”漢子搖了搖頭:“而且我們見過德貝王室的獅鷲騎士,遠遠沒有這麼強,僅僅隻是四五騎就能吃下我們二十名實力出眾的角鷹勇士們。”
“我的老師倒是告訴我一個消息,德貝的那位龍騎士也參戰了,聽說娶了德貝國王的女兒,因此擁有了五百頭獅鷲騎士,說不定就是他的屬下。”烏利站在巨獸一般的艦船甲板上,目光跨過海麵,飛躍沙灘,平靜的遙看斯特奇城堡旁邊的高原。
隨著兩頭巨獸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準備,自然就有越來越多的情報傳回國內,有關這位德貝的新任公爵的情報自然就擺放在了內閣會議的桌子上。
龍騎士、新晉傳奇的聖堂武士、高崖堡公爵、奪爵之戰的勝利者,平定惡魔災難的英雄……
有關對方的頭銜和事跡簡直多的一夜也看不完,從德貝傳回來的消息把對方形容的非常非常厲害,好似神明之子,聖光女神的寵兒。
盛名之下沒有虛名的地精,以烏利的見識和智慧來看,一個國家完全沒有必要憑空塑造一個這種不合常理的人物,因此對方顯然如同情報上說的一樣。
就算有些吹噓的成分,但不論是龍騎士還是新晉傳奇肯定是真的。
“烏利達爾,如果德貝的這位傳奇親自參加戰鬥,我們恐怕會有大麻煩。”金刀漢子皺了皺眉頭。
他是頂尖的戰士,從不會畏懼死亡,但是他又不是蠢蛋,自然明白傳奇和傳奇以下的差距,毫無疑問他在對方眼中就和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彆。
“一位傳奇強者確實有些麻煩,但也僅僅隻是麻煩罷了。”烏利打了個響指,身後立馬響起了沉悶的號角聲,三艘巨獸一樣匍匐在海麵上的艦船開始靠近海麵,密密麻麻如同蟻群的士兵從裡麵湧出。
因為烏利已經注意到一支軍隊已經摸到了斯特奇城堡的側麵。
“他隻是一位新晉傳奇,而這一次,我不僅請來了甸魯大師和泰達爾血紋劍聖,帝國還秘密調遣了一位強者支援我們。”
“你覺得我們對付他需要多少強者?”
“三位?”金刀漢子竭儘全力的想象著自家和對方的傳奇強者有多強。
“不,我覺得是兩位甚至是一位。”烏利微微一笑:“我們真正應該在乎的是,這裡畢竟是德貝的地盤,對方除開這位高崖堡領主外,會不會調遣其他傳奇強者來支援。”
“但是不論怎麼說,我們都得先把斯特奇港占下來,為帝國開辟出一個橋頭堡,成為德貝心頭的一根尖刺。”
……
高崖堡領主李維·坦格利安有一雙星空般深邃的棕色眼睛,此時這雙眼睛,正盯著麵前這三名角鷹俘虜,兩男一女三個賀拉人眼中帶著視死如歸般的死寂。
這些賀拉人是波斯灣帝國角灣高地上的土著,有著一頭微卷的黑色長發和小麥色的皮膚,眼睛如同大地一樣厚實的褐色。
按照波斯灣帝國的尿性,這些土著本應該也成為奴隸才對。
但是奈何這群賀拉人有著一種天生的能力,能與角灣生活的魔法生物雙足角鷹溝通,因此誕生出了角鷹騎手這種強大的空騎士。
因此為了招收對方成為帝國的士兵,波斯灣帝國不得不頒發了賀拉人為帝國平民,擁有自主統治角灣高地的權力。
但是與之而來的條件就是,他們必須派出足夠數目的角鷹騎手參軍。
領主大人對旁邊的獸人蠻子們揮了揮手,這些強壯魁梧的漢子立馬摩拳擦掌將其中兩名男性角鷹騎手拖到了一邊。
抽鞭子、上夾棍、吊手指……什麼酷刑有效果上什麼,隻剩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響徹上空。
剩下一個沒有一絲贅肉,身材矯健,麵容俏麗的小麥膚色女性賀拉人用仇恨的目光盯著領主大人。
“告訴我你們的兵力?告訴我你們的行軍計劃?告訴我你們出動了多少祭司,多少名有階位的強者?隻要你告訴我,我就讓它們放了你的同伴,如果你選擇硬氣不說……”紮特走到了這名女性俘虜麵前,巨大的身軀壓迫感十足,將對方籠罩在陰影之下。
也不知道這些賀拉人作為被殖民的土著,被波斯灣帝國灌了什麼迷魂湯,兩名角鷹騎手被折磨的都昏了好幾次,硬是什麼都不說。
唯一一位沒有遭受酷刑的女性俘虜,麵對這種慘境也依舊視死如歸。
李維等的不耐煩了,選擇親自出馬,揪住她的領子,對方好看的臉上就立馬出現了兩個鮮紅的巴掌印。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們這種硬氣,但是略微一猜就知道是為了自己的部落,但是你知不知道,賀拉人一族將要滅亡在你們手中!”
領主大人可不會憐香惜玉,隻要選擇和他對著乾,他的眼裡就隻有活人和死人。
李維冷笑的聲音就像一道悶雷震的這名女賀拉人七葷八素:“你覺得波斯灣帝國一個國家就想要進攻中古大陸三個強國是多麼可笑嗎?不亞於一頭鬣狗去挑戰三頭雄獅,我不知道波斯灣帝國軍方是怎麼給你們灌了迷魂湯。”
“但是最簡單的算術題你肯定會,你覺得波斯灣帝國勝算有多高?”
“你在這裡越是硬氣,幫助那名暴君的賀拉人在我們死亡名單的人數就越多。”
“如果現在選擇告訴我你們的一切,我會以冰雪女神的名義放了你們,並且在波斯灣高地滅亡的時候讓賀拉人繼續管理角灣高地,這也並不是背叛,隻是雙麵投資,把雞蛋放在兩個籃子裡,而你隻需要付出一些過時不候的消息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挨了兩巴掌讓她明白英俊瀟灑的人也不一定是紳士,還是明白了其中危害性,對方老老實實地開始竹筒倒豆子。
“我們具體有多少人我並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的指揮官是一名叫做烏利·翠鑽的達爾,目前的計劃是占據斯特奇城堡,把它當做波斯灣帝國軍隊踏上德貝土地的跳板……”
這名女性角鷹騎手顯然也隻是普通的士兵,知道的消息並不多。
但是零零散散總結起來,多少讓領主大人對目前的局勢更加了解,而不是兩眼一抹黑。
就和他前麵所猜的一樣,波斯灣帝國本來是想最快速度將斯特奇城堡占據,但是沒想到剛剛打下城牆他們就趕了過來。
要讓他們放棄城牆退回海麵壓根不可能,因此繼續派出了兩萬士兵據守城牆的同時,繼續對城堡裡麵的菲茵公爵發動進攻。
剩下的則全部在海麵上虎視眈眈,一旦高崖堡的眾人選擇攻城,對方就會派出士兵騷擾屁股。
問完話的三名俘虜也被拉了下去,等待戰後的處置。
“老大打不打?”紮特背上插著兩柄斧頭,牛角盔上的角又粗又長,活像一名牛戰士。
“當然要打!”領主大人不再猶豫大手一揮:“獅鷲騎士升空目標為對方城牆高危險目標,其餘弓箭手掩護射擊,克米什帶著你的方隊舉盾推進,魔法師們和我一起到安全的位置施法。”
李維早就觀察過了,對方海麵上的艦炮是沒辦法打到距離海麵十多裡的斯特奇城堡的,而城牆上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那群美杜莎祭司,那些普羅士兵壓根不被他放在眼裡。
至於高崖堡的人馬就更不用說了,彼爾族熊人,獸人……都是清一色的強力種族,加上那精良的裝備,弱智都知道不好惹。
這種配置用來打一個已經破損的城牆,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不過作為高崖堡的奴隸方隊,第一波試探自然是由他們去進行。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領主大人就把他們當做炮灰,該有的支援並不會少。
於是全軍開始緩緩推進,直到距離斯特奇城堡側麵的缺口一千步的位置。
這道缺口呈現一個三角形,下麵足有十幾公尺寬,就仿佛是被一顆巨大的石球撞擊一樣。
一群美杜莎祭司正在那裡施展土係魔法,一道道土牆憑空長出,企圖彌補這道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