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米什加入高崖堡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唯一不同的就是,在鐵礦留下無數辛勞汗水的那群黑人奴隸再次被征召,正式組建成了高崖堡的馬穆魯克團,團長由克米什擔任。
雖然很好奇一個奴隸怎麼轉身一變就又成了團長,但對於高崖堡的一眾領民來說,自家領主就是戰神轉生,荒野上唯一的太陽,自然他說啥就是啥。
當時克米什都被領主大人這道任命驚呆了,畢竟他才剛剛臣服,結果對方就立馬無比信任的讓他掌控回了自己的士兵,和把自己判為死人的波斯灣帝國形成鮮明的對比。
當問及這位高崖堡領主究竟為什麼這麼信任他這個剛剛投降的俘虜時,對方隻是拍著他的肩膀,大笑三聲來了一句——“我相信一位合格的丈夫和父親許下的誓言。”
要說不感動那肯定是假的,克米什隻是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打心底覺得他這個死人加入高崖堡好像也不賴。
實際上哪有什麼相不相信,純粹是有係統給李維背書,加上就算對方重新有了士兵也對高崖堡沒啥威脅而已。
但是不妨礙領主大人拿這件事去狂賺忠誠,體現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王者氣質,而且這一招百試百靈,屢試不爽,已經不知道被他用在多少人身上了。
……
高崖堡接下來一片祥和太平沒什麼事,在高崖堡又度過了一陣荒淫無度的生活,也到了出發準備三國會議的時候。
這次和泰勒西還有神聖西斯國的會議僅僅隻是談論一下利益分配和出力占比,所以李維也沒帶太多人。
隻帶了萊頓這位幕僚,還有小布唧、蒂芙尼、米爾、紮特還有薩姆,再加上幾名兔人侍女和獅鷲騎士護衛,總共也就四十人的隊伍。
經過兩天飛行,他們先是在貢達城降落準備休整一番,再加入使節團的車隊,經過西境坐船渡過貝葉爾湖,最後跨過菲洛爾邊境線達到神聖西斯國境內,最終抵達翡冷翠。
據說這座城市是整個中古大陸煉金術達到巔峰的體現,就像翡翠一樣如夢似幻。
整個路程經過萊頓推算,如果不發生什麼意外,起碼光是達到翡冷翠就得兩個月。
當然,需要這麼長的原因是因為整個使節團起碼有幾百人的隊伍,自然難免會影響趕路速度。
……
在德貝,每個行省的節日都不太一樣,就比如北境最重要的節日毫無疑問就是每年的冬至日,但在貢達,一年中最重要的節日肯定是複蘇節。
這代表著冰雪女神退去,生命女神重掌大地,這是一個萬物複蘇的季節,寓意著生命的熱情和活力。
也是女孩少年們互訴心意的一個節日,他們會在這天給自己的心上人送上親手做的香包和白麵包,這代表著他們的心意。
據說曾經美貌非凡的鮮花騎士僅僅隻是在這一天往街上逛了一圈,就收獲了幾袋子的香包和白麵包。
使節團在今天出發也是考慮到想要自家的獵獅騎士公爵大人好好體會一下貢達人民的熱情,但讓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股熱情居然差點將他們給淹沒了。
足以讓四架馬車並排行駛的香榭麗舍大街上擠滿了密密麻麻的少女和少年,他們歡呼雀躍著,神情激動的呐喊著,活像一群看見美味鮮肉的亡靈。
負責維持秩序的長戟衛兵們苦不堪言,先不說有這麼多大人物在看著,眼前這些少女和少年都是貢達城未來,肯定不能像是對付那些平民區的難民一樣上辣椒水和木棍。
而這一切的苦難都源自那名站在車架上不斷揮舞著手的昂藏青年,他的麵容比精靈還要俊美三分,但卻不陰柔,身軀像一座山,一道嶺,仿佛造物主把全天下男人八成的陽剛都賜予給了對方。
英俊不凡的容貌,加上龍騎士和各種響當當的名號,這位高崖堡領主如今已經成為了年輕人中所崇拜的對象,據說甚至有貴婦將對方的裸畫像掛在了自家的床頭上,每逢夜晚的時候都會睹物思人,排解長夜的寂寞。
因此對於這麼一個完美無瑕的英雄,就算結了婚,也毫不影響她們送上自己的熱情。
“頭兒,咱們三架馬車都被香包和麵包塞滿了。”紮特從後麵趕了上來,臉上有著三分欣喜三分憂。
喜的是白得了這麼多吃的,對於它這個吃貨而言,不亞於稻田裡的老農看著沉甸甸的麥穗。
憂的是,這麼多麵包代表著它這幾個月有可能就是天天啃麵包度日,這讓無肉不歡的它簡直難受的要命。
“那就塞第四輛馬車,這些都是彆人的心意,你要是敢給我偷摸扔了,小心老子揍死你!”李維臉上一直保持著自認為無可挑剔的英俊笑容。
這讓紮特悚然一驚,它剛剛確實有過一瞬間這種想法,頓時覺得自家頭兒就像那些神神秘秘的薩滿一樣,仿佛能洞徹人心。
馬車裡的蒂芙尼小嘴巴都快翹在了天上去。
尤其是看見那些少女們瘋狂送著飛吻,心裡既是難受又是美滋滋,自己的丈夫這麼受歡迎證明了她的眼光沒有看錯,但是她又不想把李維給分出去。
就在她各種情緒交加的時候,一道身影彎下腰將她從馬車裡拉了出去,一把摟在了懷裡,金色的秀發瀟瀟灑灑的飄散。
兩道如夢似幻的身影矗立在馬車高聳平台上,足以讓整個香榭麗舍大街上的人們可見,璀璨的陽光下,將兩人的身影映照的輝煌而耀眼,就仿佛童話故事裡的王子和公主來到了現實。
人群先是一靜,然後猛然爆發出了更為劇烈的沸騰聲。
蒂芙尼紅著臉看著一切,她在自己國家的時候也常被海族子民們歡呼崇拜,但是從來沒有現在這種體驗。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一個滿臉落腮胡的壯漢向領主大人扔出一個香包和麵包才結束,領主大人當時臉就綠了,鑽進了車廂裡,消失的身影讓貢達的子民們一陣失望,同時也對造成這一切的人憤恨不已。
當事後長戟衛兵們準備好好教訓一下這個該死的家夥時,結果找到對方的時候,現場隻留下了一堆被踐踏成泥的血肉。
……
使節團的隊伍從貢達出發,經過西境朝著西方的神聖西斯國一路進發。
期間路過一些西境的城堡,立馬就會被當地貴族火熱的接進去款待。
導致這段時間,蒂芙尼都捏著小臉憂愁不已,覺得自己肯定長胖了。
“看不出來西境的貴族還挺熱情的。”李維笑嗬嗬的剔著牙,顯然剛剛才從一場盛宴中離開。
“熱情個屁,還不都是奔著你的名頭來的。”曼德拉不屑的撇了撇嘴,但眼睛裡的豔羨卻怎麼也止不住。
瑪德,光靠名頭就能混吃混喝,他怎麼沒這小子這種待遇。
這位紅劍士將軍被哈蘭德陛下委任,負責帶人護衛整個使節團,因此也跟了過來。
“至少咱們這段旅途托李維大人的福,不至於過得太過艱辛。”一陣慈和的聲響傳來,“不過等渡過貝葉爾湖進入神聖西斯國的境內,恐怕就沒這麼好的待遇了。”
李維扭頭一看,是這次使節團的次使,德貝的親王,哈蘭德陛下的舅舅——羅福。
德貝的親王不多,隻有五位,費洛在這五位親王之中是墊底的,可麵前的羅福則毫無疑問排第一。
這位親王的一生可以說極為傳奇,當初哈蘭德陛下作為流落在外,不為世人所知的私生子時,這位親王當時也隻是一個殺豬匠。
而一個偶然的機會,對方接觸到了魔法,明明已經是將近三十歲的年齡,但是魔法修為上卻突飛猛進,後來居上,趕上了同年齡的其他宮廷法師,從此被德貝前一任國王主動招募。
事後更是在前一任國王暴斃,卻沒有王子中大放異彩,硬是讓哈蘭德這個私生子打敗一眾同為私生子的兄弟姐妹,穩坐王位。
而當哈蘭德坐上王位後,他也被冊封成親王,並且任職宮廷紅衣大法師,管理著一支施法團,徹底坐實了親王第一人的名頭。
他的意見就連哈蘭德都不得不認真對待。
公允地來說,這位羅福親王身上沒有半點兒貴族氣質,長久的安逸生活讓他的身體略微有些肥胖,被罩在寬大的貴族服裡,白淨的圓臉上掛著慈和的笑容,就算人到晚年,頭發早已斑白,眼睛依舊清晰透亮,仿佛能看透人心。
“沒有就沒有吧,我正愁那幾車的麵包吃不掉。”李維擺了擺手,渾不在意。
他也不是那些嬌滴滴的貴族王子,作為一個正經軍事貴族,打仗的時候可比這艱辛了不知道多少倍。
幾人閒聊著,就在車隊從一條一直向上的道路忽然踏入平坦時,一片廣袤無垠的碧綠湖泊頓時映入眼簾。
清晨的貝爾葉湖宛如一塊鑲嵌在山脈間的藍寶石,湖水澄澈透亮,湖底的鵝卵石與搖曳的水草清晰可見。當第一縷陽光灑落,湖麵泛起細碎的金色波紋,與遠處雪峰的倒影交織,形成層次分明的藍白漸變,令人恍若置身仙境。
美好的事物總是惹人感懷。
領主大人看著這種美景情不自禁想要吟詩一首,結果憋了半天,硬是一個屁沒放出來。
隻有身邊的蒂芙尼捧著胸口,美麗的歌聲脫口而出,就像百靈鳥的輕唱,時而清新甜美,時而高亢震撼。
攝人心魄的嗓音,忽而清幽、忽而婉轉、忽而魅惑,仿佛將世界萬物所有的美好全部濃縮在歌聲之中,將所有人的心緒都狠狠給攥住,不忍打破這美好的歌聲。
這首歌明明沒有歌唱,僅僅隻是呢喃,卻足以打敗那些德貝行遊詩人嘴裡傳唱的歌曲。
空中劃過的白天鵝也不禁降落傾聽,遠處草甸上的馬群和山羊也被吸引過來,聚集成了龐大的獸群停在了安全界線之外。
蒂芙尼停止了淺吟低唱,當睜開眼睛後映入眼簾的就是這個場景。
啪啪啪!
領主大人帶頭報以雷霆般響動的掌聲,毫不吝嗇的豎起了大拇指。
“傳聞美人魚的歌聲足以惹的眾神也投下目光,沒想到老夫我居然也能有幸聽見一次。”羅福親王也是極為感慨,目光中滿是欽佩:“和蒂芙尼小姐比起來,我花錢雇的那群吟遊詩人聲音簡直就像鴨子一樣難聽,有一個算一個都得上吊!”
“是啊,此生再也沒有遺憾。”曼德拉也搖頭晃腦的說著,同時為芙琳娜感到擔憂,這位美人魚公主外貌不比她差,還會唱歌,真不知道芙琳娜還能靠什麼吸引到李維這小子。
“謝謝~”蒂芙尼感謝一聲後,就像一頭小獸極為羞澀的鑽進了李維廣闊的胸懷裡。
惹的在場其他人一陣豔羨。
李維傲然的挺著胸膛,雖然歌不是他唱的,但是蒂芙尼是他老婆!
蒂芙尼的歌聲隻是一個小插曲,要想前往神聖西斯國就得渡過貝爾葉湖,好在西境的主人羅岡雷斯家族早就收到通知,在湖麵上準備了一艘艘寬大的白寶石船。
這些船隻通常都是用來運送貨物,因此艙體平整又寬大,一次性就能將整個使節團的人連帶馬車一同送到對岸去。
當渡過貝爾葉湖,入目所見儘是連綿起伏的山丘山嶺,就代表著德貝使節團進入了神聖西斯國位處邊境的白山丘陵。
這塊丘陵的麵積有差不多一個西境這麼大,雖然不是平原,但是耕種麵積卻極多,主路兩旁都是開墾在山丘上的田地,一條條凸起的土條,證明裡麵已經種植了作物,而且大概率是土豆。
神聖西斯國顯然也接到了德貝使節團的到來,提前派了個使者在邊境接應,以防這個龐大的隊伍還沒到達翡冷翠就在路上被民風彪悍的西斯悍婦和男人冒充強盜給截了。
雖然大概率會被那名德貝的龍騎士一個人屠戮殆儘,但能避免還是儘量避免,因為這可能影響德貝境內平民對西斯國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