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夢想成為宮廷大法師,但最終不過止步於初級魔法師的程度,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什麼提升。”他撫摸著魔法書,目光中帶著一絲無奈,“強大的殺傷力魔法與我無緣,我也就隻能另辟蹊徑,去研究那些古老的邊緣魔法。”
“既然做不了獨領風騷的魔導士,那不妨做個重實務的雜學魔法學者,畢竟魔法本身就是用來服務人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他微微一笑,將書籍放了回去。
“了解,我以前對自己的人生規劃是作個滿腹詩歌的吟遊詩人。”李維彎起手臂,注視著自己發達的肱二頭肌,神情複雜:“可惜老天賦予一個人某方麵絕佳天賦的時候,就會從其它天賦剝奪來補充,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均衡之道吧,力量和學識終究是不能共存。”
兩人對視一眼,相邀共同前往後方的花園準備來個座談會。
這裡開辟出了一塊塊涇渭分明的塊田,種滿了奇花異草,每一株植物都散發著淡淡的魔力氣息,讓這裡的元素力量異常活躍。
領主大人自從修煉了「聖言寶典」後,就能感受到周圍的元素力量,因此對此異常的敏銳。
“前麵在城門口的隔空傳音,就是你通過魔法做到的吧?”
兩人在花園中心的一座亭子坐下,李維接過一名嘴角有顆痣的美麗侍女遞來的茶水,啜飲一口後問道。
“是的,這是一個很簡單的法術。”費洛點了點頭。
“我能不能學?”領主大人直截了當的問道。
他對於這種拱火用的法術向來是不介意浪費一些時間學習的。
“我想就算用聖光應該也能做到吧?”費洛有些不確信。
雖然聖光和魔力都是元素屬性,但是其中的差彆簡直比螞蟻和大象還大。
不過畢竟不是什麼高深的法術,隻要知道一些原理,就算用聖光估計也能做到。
很快這位親王就將詳細的原理和領主大人好好擺了一道。
李維一聽就愣住了,這不就是小時候弄的紙盒傳聲機嗎?
他嘗試著用聖光凝聚出一個傳聲紙盒的模樣,一頭對準自己,另外一頭擴大成數倍的大喇叭對準了正在花園邊上蹲著逗弄著螞蟻的紮蠻子。
李維輕輕喊了一聲。
一道大了數倍的聲音立馬在另外一邊響起。
“憨貨!”
紮特立馬驚疑不定的抬頭看向了花園中心的亭子,發現自家老大壓根沒有看這裡後,摸了摸後腦勺一臉疑惑不解。
“李維大人真是天才啊!”費洛驚訝的讚歎了一聲。
他本以為就算這個小技巧很簡單,但多少也要嘗試幾遍,沒想到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不過關於模仿彆人的聲音,就得大人您親自去照著書籍學習了。”他繼續說道。
“行,有機會我去看看。”李維點了點頭。
“我看費洛你還研究農學派,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土壤肥沃術這門法術?”
領主大人想起了什麼,順口詢問道。
可以說高崖堡能在作物收成上還不錯,這門法術堪稱居功至偉,加上種花家骨子裡的種地屬性,難免會對這種法術格外上心。
“這是一個被所有人低估了的法術學派!”費洛一臉認真,還夾雜著些許遺憾:“這個學派起源於上古的山之國,而這門在我看來最為神奇的法術卻在山之國覆滅之後完全失傳了。”
“哦?有多神奇?”領主大人沒想到居然還有額外收獲,不動聲色的問道。
“您知道嗎,我曾在一篇雜記上看見,一名農學派的法師利用這個法術培育出了月華幽蘭!”
“月華幽蘭是一種魔法植物,常常被用來製造各種魔法藥劑,對生長環境極為苛刻,幾乎隻能在雪山之巔才能看見它的身影,壓根沒辦法人為培育。”
“但是這位農學派的法師在自家的院子,卻利用土壤肥沃術將其培育了出來。”
“您可能不清楚這有多難,換句話來說,其難度不亞於在沒有一滴水的沙漠種植出黑麥!”費洛起身走向花園裡一個角落,這裡被玻璃給圍了起來,四周堆滿了冰塊,裡麵隻有一顆嫣兒吧唧的幽蘭。
和四周一堆擠一個坑的癟三植物比起來,其待遇簡直像極了花中之王。
“後麵無論我查詢古記亦或者什麼,都證明這件事是真實記載的。”
“這是我花重金購買來的月華幽蘭,可惜縱使費勁心思,也無法讓它成活。”費洛一隻手在玻璃罩上撫摸,歎了一口氣。
“假如,我是說假如。”李維咳嗽了兩聲,並強調了自己隻是隨便一問:“假如說擁有這門法術,我們就能培育出成片成片的珍貴魔法植物,然後高價賣給那些視錢財於糞土的法爺們了?”
曾經有一句話流傳於七國,每一位修為高深的魔法師都是窮光蛋。
並不是說他們沒有錢,而是大把大把的金錢都花在了魔法上,導致每一位魔法師都過得很拮據。
眾所周知,研究和學習魔法的奢侈程度簡直就是燒錢,偏偏這又是不能容忍半點打折扣的事。
這些魔法師們一個個有錢的很,卻又花錢如流水。
所以一些魔法師不得不依靠一個國家來獲取繼續學習魔法的金錢。
“那當然沒問題,如果能做到,大人您將會成為七國財富最多的人。”費洛莞爾一笑,“但是假如始終是假如,就像夢境一樣遙不可及。”
“是啊,這確實隻是一個假如。”領主大人微微一笑,點頭稱是。
“既然這門法術如此強大,按理來說這個什麼農學派怎麼也會讓它流傳吧?不至於連點隻言片語也沒有傳下來。”結束舊話題後,李維又繼續問道。
“可惜事實就是如此。”費洛搖了搖頭:“山之國覆滅的太快太奇怪,導致這些法術都沒有流傳,甚至關於這個國家的記載都隻有薄薄一頁,簡直少的可憐,隻知道他們信仰的神明是自然女神。”
“可以說,這門法術的作用不止如此,如果應用在農學上,那麼……”費洛又轉身來到一小塊田地麵前,橫豎不過一刃的黑土地上長滿了翠綠的小草:“整個中古大陸都將不再會為吃飽飯而擔憂,七國將不再會有餓死的人出現,那將會是人人吃飽穿暖的時代!”
明明是很平靜的話語,說出來卻帶著莫名沉重的意外,同時充滿了令人向往的意味。
“確實,能將魔法植物都培育出來,應用在作物身上,產量提高好幾倍都不為過,抵抗惡劣環境簡直是稀鬆平常。”
李維點了點頭。
想起了高崖堡去年種植的小麥,荒野近兩年天氣惡劣,幾乎長年下雪,結果硬是在這門法術的加持下做到了沒有減產,比預期的產量還高。
李維還發現這門法術甚至有優化作物的特性,那些收在倉庫裡的小麥比從白流城購買的更大更飽滿,就連味道也受到了高崖堡一眾人的好評。
可惜至今學會這門法術的隻有狗頭人老尼爾這一個家夥,負責照顧現如今開辟出來的田地已經是極限。
李維也知道了這位親王雖然是個官場的老油條子,但是卻不像那些高高在上的豬玀,反而對農民們也極為關心。
否則也說不出人人吃飽穿暖這種話來。
聽思凱說對方是個沒有大片封地的親王,隻有一個莊園和四周的幾座山頭。
但是人家領地裡,聽說就算是農夫,冬季也能穿上厚實的棉衣,甚至在冬至日還有閒錢為自己的孩子準備禮物。
其生活水平對比其他地方的農夫不知道高出了幾個層次。
李維深深看了這位親王幾眼,摸著下巴思索著什麼,好像高崖堡的農業總管一直沒有著落……
他卻沒想到自己這一番行為剛好被費洛看見,讓這位親王捋著小胡子的手僵住,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兩人回到亭子,李維發現自己一舉一動這貨都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雖然疑惑,但立馬都歸功於自己王霸之氣太過顯露,把對方震懾住了。
“費洛,咱們不去讓那幾個家夥對對台詞嗎?”過了一會兒,領主終於忍不住,詢問道。
“沒必要,那些人都知道我們是在給這件事憑空捏造更多的罪名。”費洛笑了笑,有種運籌於帷幄之中的感覺:“但是知道又如何,人隻要在我們手裡,怎麼說還不是看我們?”
“隻要咱們抓住這件事不放,就能將水攪得更渾。”
“不過這個計劃能成功,還是歸功於大人您,一位傳奇強者被卷入其中的事件,想來,現在一些人已經急的睡不著了吧。”
“如果一座山上有兩頭猛虎一隻狐狸,那隻有狼子野心的貪狼就一定會挑撥另外兩頭猛虎打起來,自己在一旁看戲好獲得更多的獵物。”費洛豎起三根手指:“那座山就是德貝,而您和國王陛下就是猛虎,至於貪狼……”
費洛笑了笑,一切儘在不言中。
“有人密謀不軌,企圖挑撥德貝國王陛下和高崖堡領主之間的關係,顛覆德貝政權,改天換日。”領主大人哼哼了兩聲,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頗為霸氣的說道:“身為德貝侯爵的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就算打碎精鋼也得把這個罪魁禍首找出來明正典刑!”
他沒想到一件簡簡單單的事,還能這麼做文章,隻能感歎費洛不愧是混跡官場的老油條,更佩服芙琳娜的識人之能。
畢竟對方可沒有像他一樣可以看屬性的係統。
……
在貢達城外不遠處的獅心湖旁邊坐落著一座莊園,四周環繞著高聳的樹木和絢麗的花園。
莊園的主建築是一座典雅的白色主樓,主樓的外牆爬滿了藤蔓,顯得古樸而優雅。
莊園的門前是一條寬闊的鵝卵石路,小徑兩旁是修剪整齊的灌木和盛開的花壇。花壇中種滿了玫瑰、百合和鬱金香。
這是貝多伊爾的私人領地,在這裡可以遠離宮廷的喧囂,享受至高無上的權力。
他可以不必忍受頭頂上有一堆人可以對他指指點點,在這裡他就是唯一的國王,所有人都得聽他的命令,不服從者隻會被他打死拖去喂狗。
但是此時此刻,這位王子卻在屬於自己的領地裡急得團團轉。
巴金微微低著頭,目光卻隱蔽的在房間裡的一群侍女身上打量,這些侍女前麵都隻穿了一件圍裙遮身,後麵白花花的一片,而那位王子殿下兩條光毛腿正不斷在地上來回走動,似乎沒有穿褲子。
這個房間裡剛剛發生了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不過他毫不意外,這位王子沒有把陛下前半生的雄才偉略繼承,卻把後半生的荒淫無度學了個遍。
聽說其還和自己的一個妹妹有所緋聞。
“你為什麼不攔住他們?!”
良久,貝多伊爾將侍女們趕出去,不分青紅皂白,張嘴就是質問。
“殿下,就連那群神聖西斯國的家夥廢了幾座齋殆鐵人,都沒有在城門口攔住這位李維大人,又何況是我呢?”這位急急趕來傳信的治安官一臉委屈的說著。
內心裡卻已經開始了各種鄉下俚語大批發,讓他去攔?恐怕就是一百條命都不夠。
“該死的克羅,我真想現在就把他砍了,沒事去惹高崖堡的人乾什麼!”貝多伊爾很憤怒。
雖然因為法蒂爾的事,他對這位高崖堡領主實在是不太感冒,但也不會去主動得罪對方。
現在對方明顯要借著這個由頭對付他,不由開始慌了神。
換做其他人他隻會不屑一顧,但是這位高崖堡領主不僅實力恐怖,地位也極高,在民間擁有很多支持者。
如果一通帽子給他扣下來,影響了他在平民中的風評,他繼承人的位置就很難說還能不能保得住。
畢竟德貝不止他一位王子,那些弟弟們早就對繼承人的位置覬覦已久。
“殿下,瑪格麗也被抓走了。”巴金始終是把寶壓在了這位王子身上,現在怎麼也離不開這條船了,不由提點了一句:“不妨去找王後冕下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