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達坐落著一座名為“紅絲絨”的妓院。它的名字如同它的招牌,鮮豔而誘人,仿佛在夜色中燃燒的一團火焰。
推開厚重的橡木門,迎麵而來的是一股混雜著廉價香水、汗水和酒精的氣味。
昏暗的燭光搖曳中,絲綢帷幔與廉價酒氣混雜,金銀器皿與破舊木桌並存。
貴族騎士與市井混混在此界限模糊,妓女們身著各色絲綢和薄紗,在人群中穿梭,妝容豔麗,身材妖嬈。
竊竊私語在角落流轉,騎士炫耀戰功、商人密談走私、間諜交換情報。
男人們則圍坐在木桌旁,大口喝著麥酒,拍著路過妓女那若隱若現的挺翹圓臀,高聲談笑,偶爾伸手攬過一名妓女,低聲耳語幾句,便帶著她消失在樓上的陰影中。
紅絲絨的老板娘名叫瑪格麗,她曾是一名宮廷侍女,如今已年過三十,卻依舊風韻猶存,就像熟透的水蜜桃,年齡越大反而越韻味猶存。
她的眼神銳利而精明,仿佛能看透每一個顧客的心思。
紅絲絨不僅僅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場所,它更像是一個微縮的王國,充滿了權力、欲望和背叛。
在這裡,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和秘密,紅絲絨創建的目的就是為了探尋這些隱秘。
畢竟沒有一個男人能在精通各項技藝的妓女手中能撐住不吐露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至於背後的主人,她不動聲色的看了王宮的方向一眼。
瑪格麗坐在木台後,手中握著一杯朗姆酒,目光在人群中掃視,很快就將目光放在了一名一刃五左右,身材乾瘦的小老頭身上。
薩姆坐在角落的一張桌子邊,手裡捧著杯最廉價劣質的麥酒,興致勃勃的看著如同穿花蝴蝶一樣穿梭在人群中的妓女。
他還是頭一次看見如此多漂亮和妖嬈的妓女,就像一朵朵嬌豔的鮮花矗立在路邊,任人采摘。
一切都讓他這個出身荒野的土包子感到分外新奇,隻恨自己沒帶夠錢隻能看著過過眼福。
不過,偶爾他也會學著其他人伸出手往路過的妓女屁股上一拍,頓時就留下一個明顯的黢黑手掌印。
麵對妓女的怒視,他隻是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兩顆牙齒的一嘴黃牙。
“一個沒錢的鄉下土包子。”
瑪格麗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這種人紅絲絨每天都會遇見很多。
一進來點杯最劣質的麥酒就坐在角落,眼神恨不得將所有妓女的衣服給脫光,但是現實卻是隻能苦於錢包乾癟,過過手癮。
不過紅絲絨的宗旨就是不管貴族還是平民都會接待,因此她也不好主動將人趕出去。
突然樓梯口傳來一些爭吵聲,是一名身材魁梧的騎士,身邊還帶著兩名扈從。
騎士大聲吼道:“我付了你雙倍的錢,為什麼隻讓我享受幾十個脈搏的時間!”他的聲音洪亮,引得周圍的人紛紛駐側目。
妓女冷笑一聲,尖聲回應:“你付的是兩次的錢,結果兩次都隻堅持了十個脈搏!路邊的公狗都比你強。
我的時間很寶貴,還要去伺候其他人,除非你繼續付錢,否則彆想繼續乾我!”她的聲音尖銳刺耳,帶著明顯的嘲諷。
顯然這名妓女因為背後的主人,所以在占理的情況下,顯得有恃無恐。
騎士氣得臉色發紫,握緊了拳頭。周圍的圍觀者開始竊竊私語,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正是薩姆。
十個脈搏,簡直就是在侮辱狗。
瑪格麗知道這名騎士,是貝多伊爾殿手下維持貢達治安的騎士隊長,她能聞到對方身上有酒氣,為了避免事態升級,她主動上前說道:“克羅隊長如果你覺得不滿意,那我重新給你找一位更好的雀兒,隻不過價格會更昂貴。”
“但是如果你非要鬨事,請想清楚紅絲絨究竟是開的。”最後,她帶上了一絲警告的語氣。
“該死的妓女,該死的紅絲絨,老子再也不會來了!”他怒氣衝衝的墜下這句話,就徑直朝橡木門走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位騎士將要灰溜溜離開的時候,他卻來到門邊的薩姆麵前,惡狠狠的說道:“肮臟的泥腿子你剛剛在笑什麼?!”
“我沒笑。”薩姆縮著脖子,急忙否認。
他雖然是薩滿,是高貴的施法者,但是一身法術全都是加持自身的。
麵前這個壯漢魁梧的就像一頭黑熊,估計一拳就能把他打趴下。
“卑賤的賤狗,竟敢嘲笑貴族。”騎士的眼神格外冷漠,單手揪住薩姆的衣領將他桌子下拎了出來,“我要把你吊在絞刑架上抽死你!”
說著他就舉起薩姆,準備先抽兩個嘴巴子解解氣。
瑪格麗對此隻是冷眼旁觀,不過是一個鄉下土包子而已,如果能讓這位治安隊長消氣,死了也就死了。
貢達每天死去的貧民簡直數不勝數。
薩姆頓時驚恐的大喊大叫:“我是高崖堡的施法小組組長,我是李維侯爵大人手下的人!”
“不過是靠賣身發家的男爵。”騎士旁邊的一名瘦弱扈從說了一句坊間流傳的笑話。
要是領主大人在場,非得也被逗笑不可。
可惜妓院裡沒人笑,甚至不少人皺起了眉頭,一些脾氣火爆的年輕傭兵甚至想要抽出武器,結果被老傭兵按了回去,並搖了搖頭。
現如今高崖堡領主的名頭已經在德貝傳的人儘皆知,加上最近對方在城門口狠狠挫了那群西斯佬的銳氣,讓貢達城的大部分人都解氣的很。
對於這位傳奇一般的人物,雖然不乏一些腦子被地精吃了的貶低者。
但是更多的卻是崇拜者,尤其是在傭兵和騎士中最多。
畢竟這位獵獅騎士曾經一開始乾的就是傭兵,後麵則是騎士。
瑪格麗一驚,但很快就搖了搖頭,聽說高崖堡的人個個都傲的很,麵前這老頭連塊硬骨頭都沒有,大概率又是一個打著高崖堡名號招搖撞騙的家夥。
隨著高崖堡大隊來到貢達,最近這夥騙子也越發猖獗起來,教訓教訓也好。
而且就算真的是,又不是自己得罪對方的,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很快薩姆就被一根麻繩拴著腳踝,倒吊在紅絲絨門口街道的一根羅馬柱上,被用一根牛皮鞭不斷抽打著。
淒厲的慘叫聲引來了一堆圍觀的人,也把逛街的高崖堡大隊一夥壯漢引了過來。
薩姆就如同看見了救星,帶著哭腔發出了慘絕人寰的控訴。
“米爾,紮特,這些家夥欺負我們高崖堡是鄉下來的人啊!”
“特娘的,敢欺負我們高崖堡大隊的人。”紮特看見薩姆被吊起來打,頓時冷笑兩聲,把手上拿著的花圈掛在脖子上,擼起袖子就衝了上去。
“三個不長眼的癟三東西!”
它一拳兩腳就把那名騎士和另外兩名扈從給放翻在了地上。
其它高崖堡大隊的蠻子也湧過來把現場給圍了起來。
“薩姆我這就把你放下來。”米爾看著身上滿是觸目驚心傷痕的老薩滿,內心也不免生出一絲怒氣。
雖然老薩滿性格膽小,還經常想著逃離高崖堡出去單乾,但那都是最開始的時候。
現在對方早已經誠心加入高崖堡,看見自己人被欺負成這樣,就算是脾氣好的米爾也有了怒火。
“不要!”結果讓米爾沒想到是,對方瘋狂搖頭,拒絕了。
就在米爾以為對方有什麼獨特癖好時,沒想到對方一把淚一把鼻涕的說道:“我要讓大人好好看看這些家夥是怎麼欺負我們高崖堡的!”
“高!”米爾瞬間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
要是自家姐夫來現場看見薩姆這模樣,估計肺都得氣炸,以他那愛要麵子和護短的性格,絕對會借題發揮,好好敲詐……不對是索求一份豐厚的醫藥費。
本來四周另外一些維持治安的士兵正在圍觀,看見自家頭兒瞬間被放翻在地,雖然懼怕這些五大三粗的獸人壯漢,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抽出棍棒衝了上去。
相比事後被穿小鞋,顯然被胖揍一頓根本不算什麼。
更彆說他們人數還占據優勢。
整個貢達都是他們的人!
“瑪格麗,還不讓你的手下幫忙解決這些犯亂的獸人!”混亂中有人嚎了一嗓子。
瑪格麗沒聽,隻是關起門來防止這些家夥衝進紅絲絨,這件鬥毆從一開始就沒她的事,完全沒必要摻合進來。
一場大規模鬥毆開始了。
可惜現實卻遠遠比想象中的殘酷,明明人數是這群獸人蠻子的十幾倍之多。
但是被撂倒的全是貢達的衛兵,一個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沒有半把個月根本下不了床。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分出一條道路,百多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從裡麵踏著整齊的步伐走出來。
為首的中年貴族本來還怒氣衝衝,但是一看見一個個如綠蔥般挺拔的獸人壯漢,瞬間換上了苦瓜臉。
“哎,怎麼又是你們,這怎麼又打起來了呢?”
說實話他是真不想碰見這群高崖堡的家夥,但是沒辦法誰叫他是負責貢達治安的治安官。
預想中的衝突加劇並沒有發生,他揮手讓騎士們彆輕舉妄動,畢竟這些狠茬子連那群有著齋殆鐵人的西斯佬都不是對手,更彆說他們。
尤其是人家的領主才是頂真的狠角色。
他搓著手來到近前打著招呼,“這位兄弟也是你們的人嗎?怎麼被打成這樣了?”
蠻子們一個個冷笑著抱胸擋在薩姆麵前,沒有搭理他。
“要不先把他放下來?我找人去請貢達最好的醫師給他。”中年貴族毫不氣餒,繼續勸導。
這件事現在已經不管究竟是誰的對錯了,他最應該先做的就是把明顯是受害人的這名老頭先從架子上解下來。
免得到時候那位獵獅騎士看見對方這淒慘的模樣趁機發火。
可惜任憑他如何勸解,蠻子們如同吃了稱砣鐵了心,絲毫不為之所動。
見軟的不行,他也硬氣起來了,指著流著血的薩姆,痛心疾首的大聲說道:“英雄!難道你們沒看見他已經受傷這麼嚴重了嗎?再不送去治療到時候就晚了!”
“我其實還能再堅持一會。”薩姆明明一副虛弱的隨時會掛的樣子,卻還有力氣這樣說道。
“你就不要多費口舌了,等我們的領主過來,一切都會得到妥善的解決。”
米爾瞥了他一眼,緩緩說道。
中年貴族氣的張嘴想要罵人,到時候不僅事情會得到妥善解決,他也會被解決!
終究在出口前的一刹那意識到和這群蠻子對著乾,指定沒有好下場,硬生生憋了回去。
“是哪群癟三欺負我們高崖堡的人?!”
人還未到,震耳發聵的怒吼便遙遙傳來。
本來裝作一副怒氣衝霄,虎虎生威趕來的領主大人,一看當前的場麵,氣勢當場就弱了三分。
場上的形式很簡單明了——貢達的衛兵們被放翻了一片,少說也有上百名,正躺在地上打滾呻吟。
隻有高崖堡這邊,幾十個壯漢環手抱胸,還有閒心指指點點和嘲笑,一個倒下的都沒有,一副罪魁禍首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明顯。
人都是有同情弱者的天性,把他們歸於造成這場慘劇的始作俑者也毫不為過。
“大人!”
薩姆看見領主大人就仿佛看見了太陽,中氣十足的喊道。
“這不是我尊敬的薩姆大薩滿嗎?”領主大人抬頭看見薩姆頓時一驚,又有了底氣,踏著大步氣勢洶洶的走了過去,“究竟是誰把你打成這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人,這群貢達的衛兵看不起我們高崖堡,說您就是一個賣身男爵,還打人!”
薩姆立馬開始淒厲的訴苦,激動得在半空中扭動,活像一隻毛毛蟲,還是特彆乾巴那種。
“特娘的!”領主大人一腳踹在足足一人環抱粗的柱子上,就宛若豆腐一樣,粗壯的羅馬柱瞬間四分五裂倒飛出去。
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一腳要是踢在他們身上,還能爬起來嗎?
失去支撐點的薩姆也從上麵掉下來,被幾個蠻子給接住了。
“是誰打了老子的人,還說老子是賣身男爵,給我叉過來砍了這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