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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京城的天兒如今可是在往夏日裡走了。
尤其這兩日,天氣更是熱得好像已經提前入夏了一般。
他頂著這樣的大熱天兒揮著鐵鍬在樹底下揮汗如雨,折騰了這半天,最後居然就挖出了一堆廢紙?
神經病啊!!
雲楚煥差點兒被氣哭了
“這唐炳富他是不是故意?他是不是想著就算要抄家了也得惡心咱們一把?
他這也太過分了!五姐姐你一會兒回宮之後能不能跟父皇說一聲,讓他下旨砍了唐炳富之前先把人交給我抽一頓再說?
他這分明就是在耍咱們……”
雲舒瞅著他那破大防的模樣,也知道他這回應該是真沒撒謊了,
不由有些好奇地翻看起了這些被唐炳富仔細藏起來的紙張。
這一看,她麵上漫不經心的神色便也都跟著儘數收斂起來——
“行了彆嚷嚷了,這回記你一功。
回頭我試著跟父皇說說,禦書房門口那水泥樁子就不用你去處理了。
若是父皇不答應的話,我替你出兩萬兩的罰金!”
“……真的?!”
針對唐炳富的痛罵頓時戛然而止,
雲楚煥意識到了什麼,那一雙眼又重新落回到雲舒手裡那遝“廢紙”上
“這些紙上是寫了什麼特彆重要的東西嗎?”
“是挺重要的,而且必須得立刻拿給父皇才行。”
雲舒點點頭,將這些信紙全部收攏好,揣進了懷裡
“我現在就要回宮,你是跟著一塊兒還是留在這邊繼續看熱鬨?”
“我肯定是回宮去看熱鬨啊!”
這邊東西都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把那些唐府家眷們押送去大牢,
天知道半路上會不會被人吐口水誤傷!
雲楚煥果斷選擇跟隨雲舒一道先行離開。
兩人同葉雲虎打了聲招呼,很快就帶著幾個侍衛快馬加鞭地趕回了皇宮。
彼時,在禦書房和唐炳富當麵對質完畢,已經無可辯駁的太子正神情倉惶而又悲愴地跪在宣武帝麵前陳情
“父皇,兒臣真的知道錯了。
兒臣知道賣官之舉罪不可恕,
可之前彭州饑荒,那麼多災民等著朝廷的救濟糧,戶部撥款實在有限,兒臣不忍讓父皇憂心,卻又見不得百姓受苦,
將東宮裡的好些不違製的貴重物品都拿出去賣了,掏空了東宮所有的銀錢多湊了二十萬兩,也仍然沒能徹底解了彭州的燃眉之急。
每天仍有大量的災民在死去,
那都是父皇您的子民呐!
兒臣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這才想到了賣官籌錢……
是兒臣膽小,犯下這樣的大錯之後,害怕父皇您會對兒臣失望,因此也不敢主動來向您坦白。
但兒臣可以發誓,除了這一次賣出的十個官位之外,兒臣此後再也沒有做出過這樣的事情!”
太子痛哭流涕地仰望著宣武帝
“兒臣深知父皇對此事的深惡痛絕,兒臣,兒臣……”
“陛下。”
太子後頭的話還沒有說完,李德海忽然邁著小碎步從外頭進來,快速走到宣武帝跟前,低聲道
“聖安公主和六皇子殿下求見,說是有要事要向您稟告。”
這個時候回來說有要事稟告,
莫非是在唐府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了?
宣武帝眯了下眼,目光沉沉地自下首跪著的太子和唐炳富身上一掃而過
“讓他們進來!”
李德海垂著頭,低低地應了一聲,
不多時,就見雲舒和雲楚煥兩個人從外頭進來了。
雲舒手裡還拿了一隻厚厚的信封,具體什麼東西旁人也看不清,
唯獨唐炳富餘光瞥見一眼之後,本就慘白的臉上,神情越發絕望起來!
“兒臣參見父皇!”
簡單地給宣武帝行了個禮,待到宣武帝示意他二人起身後,雲舒也不廢話,直接就將手裡的信封遞到了宣武帝麵前
“這是兒臣今日帶人去唐府抄家之時,六皇弟在唐府後院一棵樹下意外挖出來的東西。
因為事關重大,兒臣也不敢自行定奪,隻能將之帶回交由父皇。”
竟然是老六挖出來的?
這個時候,宣武帝還稍稍有那麼一丁點兒的閒心,在這種不重要的小細節上詫異了那麼一下。
但很快,隨著信封裡的東西被展開在他眼前,
怒火瞬間填滿了他的整個胸膛——
砰!
裹挾著雷霆之怒的一掌拍下去,就連龍案上擺放著的硯台都發生了清微的位移。
宣武帝胸口處劇烈地起伏了兩下,再抬眼看向太子的時候,麵上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咬著牙幾乎是一字一頓地擠出了聲音
“你剛才說什麼?你深知朕對此事深惡痛絕,然後呢?”
“然……”
太子也不是個傻的。
父皇看過那信封裡的東西後瞬間暴怒不說,還用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氣質問他……
那信封裡隻怕是……
太子心如亂麻,巨大的惶恐將他籠罩在其中,讓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隻能跪伏在地上,本能地求饒道
“父皇息怒!”
“你讓朕如何息怒!”
手裡攥著的紙張被宣武帝在憤怒中儘數揮撒出去。
絕大多數都落在了太子身上,卻也有幾張打著旋兒地飄落在了雲楚煥跟前。
“這是……”
因為之前雲舒看過信封裡的內容之後就匆匆帶著他趕回宮來了,
雲楚煥此前還真是不知道這裡頭具體寫了些什麼。
這會兒借機瞅了兩眼之後,便是不靠譜如雲楚煥都震驚了
“這些不會全都是太子皇兄賣官兒的證據吧?
這商戶這麼有錢的嗎?一個個為了當官兒都瘋了不成?
一個**品的芝麻小官兒都能賣上二三十萬,這少說也有幾十個了,這也太賺……嗚!”
被雲舒猛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喊出聲了的雲楚煥連忙驚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生怕父皇一個不順心,再遷怒於他,又罰他幾萬兩銀子什麼的。
好在宣武帝這回是真被太子氣狠了,壓根兒就沒空在意雲楚煥說了什麼。
從頭到尾,那一雙眼睛就死死地盯在太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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