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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苦從懷裡掏出幾張紙,呈到雲舒麵前
“據此人交代,他名為譚豐年,是宣武七年的進士,被調任至水務司已三年有餘。
整個水務司上上下下極為閒散,每年城外堤壩的修築也都是敷衍了事。
他雖看不過眼,奈何人微言輕,便是提出意見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隻能竭儘所能,辦好他力所能及的事情。
這兩日,他因為發現了修築堤壩所用的泥土有問題,已經連著三日前往堤上,想要收集證據,狀告唐炳富。
但沒想到證據還沒收集完全,今日就先出了事。”
他遞來的紙張上,是譚豐年更為詳細的一些交代。
雲舒飛快地瀏覽了一遍,心裡也大致有了數。
“查一下那個唐炳富吧。”
戶部每年撥給水務司修築堤壩的銀錢可不少。
小小一個水部郎中敢貪這麼多,要說他背後沒人,雲舒是不相信的。
她暗暗盤算了一下自己去找小元子把水泥做出來大概需要花費的時間
“三日,夠嗎?”
“屬下領命。”
龍影衛辦事,從來不存在什麼討價還價的問題。
主子規定了時間,便是再難,他們也會竭儘全力去把事兒辦成。
若辦不成,那就是他們的能力不足。
而龍影衛是絕對不可以能力不足的。
阿苦拱手領命之後,見雲舒再沒什麼彆的命令,便一個閃身直接消失不見了。
至於雲舒,則是回到彆墅,認認真真在網上查閱了各種“古法製水泥”、“穿越後怎麼在古代大量製作水泥”等問題,
最終確定了一個可以在天盛朝實現的法子,第二天一大早便風風火火地拐去了水務司……隔壁的隔壁,找上了小元子。
她的理由也十分理直氣壯——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去隔壁玩玩泥巴怎麼了?
對此,唐炳富表示“公主殿下言之有理”、“公主殿下玩得開心”,並反手就讓人給太子那邊去了一封信,
將雲舒這不足為懼的表現,一五一十地傳達給了太子。
“不足為懼?”
收到信的太子看著那四字評語,牙都快要咬碎了
“今年以來,雲舒先是十三歲入朝,成了總商會會長,之後又作為春闈主考官,贏得了無數寒門學子的敬仰,後來更是取代孤,舉辦了今年的詩會!
如今父皇更是讓她進入到工部曆練,
都這樣了,他竟還敢說雲舒不足為懼?
難道要等到雲舒徹底取代了孤,才算足以為懼嗎!”
“殿下息怒。”
太子太傅最近一年歎氣的頻率,也是直線上升
“陛下如今待聖安公主確實有些過於信重了。
但這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兒。”
“太傅此言何意?”
太子眯了下眼
“這難道還能是件好事不成?”
“聽聞前兩日的詩會上,宣平侯府的大公子季永興以及王家和李家的那兩位因為言辭冒犯了聖安公主,
陛下聽說後,直言這三人心性不佳,便是入朝了也難當大任。
雖未直接革其功名,但有這樣的評價在前,這三人再想在殿試中獲得好名次,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之前詩會上發生的事情,因為牽扯到了宣武帝,所以雲舒這邊出了閒庭之後一句多的閒話也沒讓人往外傳。
至於宣平侯府,麵子裡子丟了個乾乾淨淨,這般有損顏麵之事,自是更不會外傳。
剩下那些個貢士們也都是聰明人,見兩邊都沒有把事情嚷嚷出去的意思,同樣也都保持緘默,選擇了明哲保身,
以至於太子太傅這邊最終收到的消息,也都是含含糊糊的閹割版。
不過他也沒想深究,
畢竟這件事中唯一一個值得他在意的點,便是雲舒與宣平侯府以及王家、李家徹底鬨翻,斷無再重歸於好的可能。
這於他們而言,恰恰是一個大好的時機!
看著太子明顯意識到了什麼,驟然放鬆下來的臉色,太子太傅麵上也多出了幾條細細的笑紋
“殿下之前說,聖安公主俘獲了不少寒門學子的心,這話的確不假。
可與此同時,她也將世家望族推得更遠了。
殿下,以您之見,一個世家望族所能帶來的能量,需要多少寒門子弟才能勉強與之匹敵?”
“一群螻蟻,還能翻出天去不成?”
太子先是冷笑一聲,片刻之後卻又有些遲疑
“不過太傅之前不是一直反對外祖父為孤拉攏世家望族勢力的行為麼?
現在……”
“今日不同往日了!”
太子太傅歎息道
“雖然不想承認,但陛下如今待殿下您,的確已經大不如前了。
從前陛下信重您,您隻需討得陛下歡心,便可高枕無憂,
這種時候,老臣自是不建議您去和那些世家望族走得太近的。
畢竟陛下對世家的態度,那是眾所周知的。
可如今……”
如今宣武帝對太子的態度明顯發生了變化,
用句不怎麼恰當的話來說,那就是破鏡難以重圓,縫隙既已存在,便隻有越來越大的可能。
這樣的情況下,討好已是不成了,
那便隻能努力壯大自身,隻要他能壯大到皇帝也無法輕易動他的地步,
那這太子之位,也照樣能夠穩得下來。
想明白這一點,太子的麵色也重新變得冷峻起來
“太子太傅說得不錯,孤一會兒便讓人給外祖父傳個消息過去,
讓他儘快將宣平侯府還有李家和王家全部拉攏過來!”
……
太子這邊發生了怎樣的對話,雲舒是不得而知了。
她這會兒正驚喜於小元子竟然真的已經快要把水泥製作出來了!
雖然還差了那麼一丟丟,但這一丟丟,隨便提醒一句就成,完全不用她再費心的想辦法去一步一步指導了。
天才,
小元子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天才!
雲舒驚喜地當場承諾道
“這東西若真做成了,本宮一定親自去向父皇替你請功,給你一個貨真價實的官兒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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