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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瑟瑟發抖地將腦袋埋在地上,隻恨不能立刻消失不見。
而前方,並不在意他死活的雲舒還在一臉天真地繼續輸出
“假的春闈試題,可能馮屺自己隨手就能編出一大串來,
可真的春闈試題,他還沒那個本事憑自己的能力拿到。
當然,如果僅僅隻是這樣,無憑無據的,兒臣也不好隨隨便便就懷疑沈大人,
畢竟沈大人可是右相之子,更是太子皇兄的親舅舅!
如此身份,沈大人為何要陷害兒臣呢?”
宣武帝“……”
“噗哧~”
群臣之中,似乎是有那麼一兩個憋笑能力比較差勁的一下沒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
好在這會兒也沒人會在意他們,
大家更在意的,還是雲舒話裡透出的另一個信息——
“聽這意思,你手裡還有證據?”
“馬拉鬆!”
雲舒飛快地報出了這個名字
“父皇可還記得,太子皇兄此前舉薦兒臣當這個春闈主考官的時候,曾提到過此人?”
“好像說是……”
宣武帝回憶了一下
“江南四大才子之一?”
“就是他!”
雲舒用力地點了點頭
“《三年科舉,五年模擬》正式開賣那日,兒臣就在書肆對麵的茶館裡二樓。
原本隻是想去聽聽那些舉子們對這本書的意見,說不定日後還能再改進一二。
卻沒想到意外撞見了馬拉鬆幫其他舉子出題賣錢的場麵。
兒臣覺得這馬拉鬆為人十分仗義,便讓人多加注意了幾分,結果竟然在他幫著出的題裡麵,看到了原來的春闈試題!
兒臣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便讓人查了查,結果……”
從袖袋裡掏出一張紙條,恭恭敬敬地雙手托舉起來
“父皇請看,這是沈敬義沈大人親手所書的幾道題。
兒臣猜測,沈大人應當是想讓馬拉鬆將真題賣給兒臣,好讓兒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犯下大錯,
但又覺得隻出一題未免太過明顯,且馬拉鬆最開始接受他們的拉攏,也不過是為了奔一個更好的前程,他並不見得會願意應下這般風險極高的事情。
於是便寫下了好幾道題,用彆的話術哄騙了馬拉鬆。
隻是沈大人可能沒想到,這馬拉鬆也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如沈大人所說那般,閱後即焚,而是將這張字條保留了下來。”
紙條被李德海小心翼翼地接過,很快便送到了宣武帝跟前。
雲舒收回雙手,又從另一邊的袖袋裡掏出了幾張紙條
“除此之外,兒臣還查到,右相府管事的孫女婿,恰好是禮部一名負責休整貢院的小吏,
那小吏借職務之便,往兒臣表哥唐牧之的號舍中提前放入了作弊紙條。”
“……”
隨著這場春闈裡,那些針對雲舒的陷阱,一個一個被她揭露出來,
朝中那些個大臣們看向雲舒的眼神,漸漸的也都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好你個聖安公主!
說好的不學無術,天真純善隻知道玩樂呢?
這層層陷阱,便是讓他們這些在朝堂上浸淫多年的老家夥們來應付,一個搞不好都得馬失前蹄了!
她倒好,一聲不吭的全給查了個底朝天!
深藏不露啊這是!
說起來,太子都已經在她手裡栽了好幾次了吧?
嘶……
這回連右相都一塊兒栽了,還賠了個好大兒!
一眾大臣鴉雀無聲,
沈敬義私賣春闈考題,妄圖陷害聖安公主一事基本上已經可以說是證據確鑿,
隻等著陛下這邊把雲舒所說的那些事情都一一驗證之後,便可治罪了。
所有人都以為到這一步,這事兒便算是結束了,
就連宣武帝都是這麼以為的。
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結束今日這場大戲的時候,
在眾人看來,已經大獲全勝了的雲舒卻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板著一張小臉,神情嚴肅地再度開口道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不明,想問問太子皇兄!”
“咕嘟。”
有人默默地咽了下口水——
刺激啊!這就劍指太子了?
本以為大戲已經落幕,沒想到猝不及防又冒出了個精彩程度不輸正片的彩蛋,
宣武帝神色一頓,微微頷首道
“問。”
“昨日春闈結束,我才剛回宮,就得知太子皇兄向父皇狀告我春闈泄題一事。”
得到了宣武帝的首肯,雲舒也懶得再跟太子客氣了。
她轉過身,雙眸一瞬不瞬地盯住了太子
“現在真相大白,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沈敬義所做的這一切,太子皇兄也都是知情的?”
“五皇妹怎麼會這麼想?”
太子臉頰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動了兩下,他皮笑肉不笑地對上了雲舒的視線
“孤也是聽一個禁衛軍說的,說貢院那邊出了事兒,舉子們因為五皇妹春闈泄題一事鬨得不可開交。
孤擔心此事鬨大會對五皇妹不利,這才急著向父皇稟明,
卻沒料到那名禁衛……竟是在故意引誘孤誤會五皇妹。”
“太子皇兄說得不對吧?”
雲舒毫不猶豫地反唇相譏
“那名禁衛的原話難道不是隻說了貢院那邊出了些問題,但具體什麼情況並不知曉嗎?”
“……”
她怎麼敢的!
那禁衛明顯就是雲舒的人,太子料定他就算編造了那禁衛的原話,雲舒也無法反駁什麼。
可現在……
諷刺的笑意驀地一下僵在了唇邊,太子咬牙反駁
“五皇妹說得這般信誓旦旦,莫非那名禁衛是你的人不成?”
“太子皇兄說的沒錯,他就是我的人!”
她竟然承認了!
太子瞳孔地震。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能瘋到這種地步,連這樣的事情都敢承認!
短暫的震驚過後,隨之而來的是巨大的驚喜,
太子驟然拔高了音量
“誰不知道禁衛軍直屬於父皇,那裡頭怎會有你的人?
五皇妹為了將孤也一並拉下水,竟連這種謊話都能說得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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