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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活幾十年,誰敢保證自己從小到大一件糗事兒沒有?
在場的好歹也都是些朝中重臣了,當著這麼多同僚的麵兒被掀了老底,他們那麵子還要不要了?
原先還群情激奮,想著要和雲舒辯論到底的大臣們一個個偃旗息鼓,
眼神回避與雲舒對視的模樣,更是像極了雲舒從前上學時老師要點人回答問題的場景。
就連右相都在雲舒看過去的時候,裝模作樣地抬眸望向了殿內的房梁。
唯有戶部尚書這個被右相點過的倒黴蛋先是條件反射地閃躲了一下,之後想起自己的任務,又硬著頭皮愣是把視線轉回來和雲舒碰了一下。
他左腿微動,正要往外邁出一步說點兒什麼,
雲舒卻忽然轉過身,趕在他前頭正兒八經地又對著宣武帝拱了下手
“父皇,兒臣此前為京城周報收趣聞的時候,意外收獲了朝中不少大人們從前經曆過的一些事情,
並且從中領悟到,年齡、學識、出身等等各種各樣看起來似乎十分重要的條件,很多時候其實都並不是用以判斷一個人是否可以為官,又是否可以為好官的依據。
就如從前教導過兒臣與六皇弟的那位崔太傅,雖自身學問不錯,但仍舊擔不起教導公主皇子之責。”
“這話聽著,倒是有些道理。”
還以為今兒個能在宣政殿內聽這小崽子把朝中大臣全都懟個遍,沒想到他才剛聽得興起,她忽然就不說了。
宣武帝遺憾之餘,卻還是配合地點了下頭
“那依你之見,什麼才是判斷一個人是否可以為官,又是否可以為好官的依據啊?”
“當然是要看她能不能辦好自己該辦的差事!”
雲舒不緊不慢地豎起了三根手指
“就目前來看,這總商會會長需要乾的,其實也就隻有三件事兒。
第一件事兒,就是將各地商會會長遞上來的折子呈給父皇,然後不帶任何私心地協助父皇處理這些事情。
這件事,本宮自認再沒有比本宮更合適的了。
畢竟本宮久居皇宮之中,認識的人不多,而且看今日這情形便知,本宮人緣兒還不怎麼好,這世家望族多多少少都看本宮有些不順眼。
所以……不帶私心,平等地跟所有人關係都不好這一點,你們這些人全都不如本宮!
至於處理事情……有父皇做主,本宮隻是協助一二,能有什麼難的?”
眾大臣“……”
不是,她到底是怎麼能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把這種事情當成自己的優勢理直氣壯地說出來的?
平等的和所有人關係都不好她還驕傲上了?
“第二件事。”
無視掉周遭那些怪異的眼神,雲舒淡定地接著道
“每年給交稅最多的那幾個商會發福利,給他們一些比較獨一無二的生意。
這個按照本宮之前搗鼓出低價紙、印刷術這些東西的速度來看,在場諸位依舊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本宮。”
“……”
這倒勉強算個事實。
確實沒什麼好反駁的。
“第三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查賬。”
雲舒慢悠悠地轉過身來,主動點了戶部尚書的名字
“關於這一點口說無憑,但本宮若是連戶部尚書嚴大人都能贏過,想必其他諸位也不會再有什麼疑慮了吧?”
“這是自然!”
沒想到都不用戶部尚書開口,雲舒自己就主動提起了這件事情。
她才幾歲啊?
不過是開了家酒樓,看了幾日的賬本,就以為自己能和戶部尚書比了?
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右相心中冷笑一聲,生怕宣武帝護女,一會兒又幫著雲舒把這事兒揭了過去,當即開口堵雲舒的後路
“倘若聖安公主當真有這個本事,這總商會會長的位置讓殿下坐了倒也是好事一樁!
可若公主沒有這個能耐……”
“那本宮就丟臉了呀!”
右相“……”
她莫非以為自己打個岔,輸了就可以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果然小孩子心性!
不屑地冷哼一聲,右相微揚起下巴,接著道
“若公主做不到,就還是把總商會會長這個位置,讓給更加合適的人選吧!”
“行啊!”
雲舒滿不在乎地一口答應下來
“怎麼比?現在就拿幾本賬冊過來?”
“李德海。”
宣武帝其實也沒想到雲舒竟敢提出要跟戶部尚書比查賬這麼離譜的事兒。
雖說上書房也是有教過算科的,但要說對這一科有多重視,那還真沒有!
可能也就僅僅隻是教了些基礎的皮毛而已。
況且就是這基礎的皮毛,他之前也沒聽人說起過自家這小崽子在這一科上天賦絕倫啊!
她真能贏得過嚴尚書?
宣武帝心裡還真有些打鼓。
奈何這小崽子的嘴實在是太快了,他都沒能來得及插手,她就已經和右相達成了口頭上的賭約!
在場這麼多大臣都看著,他這時候再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現在就隻希望這小崽子靠譜點兒,不說贏過戶部尚書,隻要彆輸得太慘,表現得過得去一點兒,他便還能幫著轉圜一二!
眸光落到雲舒身上停頓了兩秒,宣武帝無奈開口道
“去拿賬冊和算盤來。”
“嗻。”
李德海應了一聲,
不多時,便又捧著幾本賬冊和兩個算盤回來了。
“算盤本宮就不用了。”
隨手拿過其中一本賬冊,雲舒走到宣武帝剛剛讓人擺好的桌案跟前坐下,語調閒適地隨意道
“本宮向來尊老愛幼,讓一讓嚴大人也是應該的。”
“公主這話未免說得有些過於狂妄了!”
戶部尚書本來就覺得自己跟雲舒比算賬這種事兒無異於軍中將士對戰三歲稚子,有損他的逼格,
現在這個“三歲稚子”竟還不知天高地厚地把刀給扔了,說是要讓他三招!
這根本就是赤(河蟹)果果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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