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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鐘,才隻走到了東宮附近。
“這邊也太黑了吧!”
雲楚煥小聲抱怨了一句
“今兒可是萬壽節,就算晚宴上出了點事兒,也不至於連路上的燈籠都滅了吧?”
天盛傳統,萬壽節這一天,整個皇宮裡,就算是最最偏僻的小道上,也要每隔三丈點一盞燈,寓意益壽延年、生生不息。
可如今他們走的這一片,彆說三丈了,感覺三十丈內都見不到一個燈籠!
“總不會是太子皇兄求娶他表妹沒成功,所以一氣之下把燈給滅了吧?”
本就滑溜溜的地麵因為看不清路況,變得更加難走了。
雲楚煥氣呼呼地一把搶過小安子手裡的燈籠,親自照著自己腳下
“太子皇兄這也太大膽了,若是讓父皇知道他竟還敢把燈給滅了,絕對……”
“噓!”
在察覺到異樣的第一時間便捂住了雲楚煥的嘴,順便弄滅了他和聽雪手裡的燈籠,
雲舒貓腰躲在一片假山後麵,將聲音壓得隻剩下一點氣音
“太子出來了。”
他們這會兒正好是在東宮側邊的假山後方,
因為有著假山的遮擋,東宮那邊的人不特意扭頭看過來的話,是不會注意到他們的。
但雲舒走在這邊,偶爾透過假山之間的縫隙,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亮著燈盞的東宮那邊是什麼情況。
方才她不過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恰好就看見本該老老實實待在東宮裡頭的太子匆匆出門,甚至連一個小太監都沒帶,隻身朝著……前麵那片黑不溜秋的地方去了。
“什麼情況啊?”
雲楚煥雖然不明所以,但也跟著雲舒一塊兒把聲音壓得極低
“太子皇兄收到消息,去給皇後求情了嗎?”
“不知道,應該不是。”
畢竟要求情的話,太子去的方向可不太對。
況且這鬼鬼祟祟的行徑,一看就是要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之前雲舒不過是因為不肯站隊太子,就能招得皇後那個瘋批聯合起北襄大王子一塊兒來給她下藥。
這要是再讓她撞見太子的什麼事兒,那可就真得不死不休了!
雲舒無心摻和進這種破事裡頭,她隻想在假山後麵苟到太子完事兒,再悄無聲息地離開。
至於太子這大晚上的究竟在乾什麼,
她不感興趣,更不想知道。
隻是有時候,她不吃瓜,瓜自來。
明明雲舒蹲的地方離著太子去的地方還有老遠一段距離,
但或許是因為太子覺得那邊不夠安全,還是假山這邊更好,隻有一條道,有人提著燈籠路過的話,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然後立刻躲進假山內。
於是,幾分鐘後,當雲楚煥已經苟得有些不耐煩了的時候,太子拽著另一個人的手腕,將她帶到了距離雲舒他們最多隻有十米遠的地方,低沉的語氣中還夾雜著幾分怒氣與不滿——
“此處無人,現在可以說了,你為何會出現在此?
你難道看不出來,方才父皇已是怒極,這種時候,你還敢貿然離席來找孤,伱可知,你這行為簡直與把孤架在火上烤無異!”
“殿下,姝兒並非是自己貿然離席的。”
到底是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沈家當成未來皇後精心培養的女子,
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刻,沈靜姝也依舊耐著性子聽完了太子不由分說的一通指責,之後才帶著一點恰到好處的委屈與擔憂開口解釋道
“是外祖讓姝兒過來告訴您,姑母她夥同北襄大王子意圖給聖安公主下藥的事情被陛下知道了,
此番陛下震怒,姑母隻怕難逃罪責。”
“母後給雲舒下藥?”
太子之前還不知道此事,如今也隻覺得荒謬
“她不過區區一個公主,又沒有強大的外家支持,母後對付她作甚?”
“這個問題現在已經不重要了。”
沈靜姝憂心忡忡地道
“重要的是陛下對殿下有了忌憚之心,如今更是要下手對付姑母。
那接下來呢?
是不是還會一步步瓦解您在朝中的勢力,甚至直接對沈家下手?
殿下,這些才是您現在最該考慮的問題啊!”
“不可能……”
太子下意識地反駁了一句,像是在安慰自己
“大皇子之前便對孤下過殺手,毫無兄弟之情,且勇武有餘,治國謀略不足,
三皇子就是個扶不起來的紈絝,四皇子過於死板,腦子裡就隻裝著他那些之乎者也,顯然也不是個當皇帝的料。
六皇子雖年紀還小,但看那架勢,再大些後估計也跟老三差不多。
父皇不選擇孤,難道還會選擇他們不成?”
雲舒“……”
雖然她這人懶得很,的確也是對皇位沒什麼興趣。
但他連三皇子和雲楚煥都分析了,卻獨獨跳過了她,連多提一嘴都嫌麻煩是不是就有點兒太不尊重人了?
好歹這一朝也是出過女帝的好吧!
雲舒默默在心裡吐槽了一句,
下一瞬,她就聽見外頭沈靜姝忽然開口詢問道
“殿下以為,姑母為何會對聖安公主下手?”
她特意在“聖安”這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似是在刻意提醒太子,他看不上眼的雲舒,竟是宣武帝另外幾名子女當中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有了封號和封地的人!
果不其然,太子的語氣瞬間就變了
“這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
沈靜姝反問
“因為聖安公主沒有強大的外家?
但萬一……這恰恰就是陛下所喜的呢?”
察覺到太子此刻情緒上的波動,沈靜姝放緩了語氣,柔聲細語地繼續分析道
“殿下,右相一派的勢力,雖會令陛下忌憚,可如今它卻也是您最大的倚仗。”
“……”
太子又何嘗不知道沈家對他的重要性?
若他真不知道,今日在宴會上,他就不會頂著宣武帝的怒火,硬要求娶沈靜姝了。
隻是看眼下這情況,他想要成功娶到沈靜姝,又何其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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