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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親王世子掀的攤子上少說擺了有三十多件瓷器,折下來能有二兩多銀子,
對普通的天盛百姓們來說,這都已經足夠支撐一家五口兩個多月的基本生活開銷了!
那攤主是個老實人,被掀了攤兒後,一瞬間就紅了眼,卻又懼於連親王世子的身份,不敢把人叫住要賠償。
隻能抹著淚,默默在那一堆陶瓷碎片裡努力尋找著看還有沒有勉強能用的,
就算賣不出去了,自己帶回家用著,好歹也還能稍微挽回些損失。
六十多歲的老人蹲在地上茫然無助地默然垂淚,但凡是個有良心的都會覺得不忍。
但連親王世子卻顯然很享受這一幕給他帶來的快感——
一群天盛賤民,就該仰仗著他們北襄的鼻息生活,任由他們生殺予奪才對!
竟還敢編排他?
輕蔑地冷笑一聲,連親王世子一腳踢開飛濺到他麵前來的碎片,大搖大擺地跟上了大王子的步伐。
隻是他這樣的愉悅注定持續不了多長時間。
當一行人去到茶樓裡,花了幾兩銀子,終於知道那幾篇文章裡的具體內容以及京城周報的相關信息後,
連親王世子麵上得意的笑容,也再度被猙獰的怒色所取代
“五公主!又是那個五公主!
他們天盛是瘋了不成?竟任由一個公主在京城裡攪風攪雨!”
“那個五公主,確實不簡單。”
原本得知竟然有人到處編排關於連親王世子的不利言論時,大王子心裡還在暗暗嘲笑那背後的人手段幼稚拙劣,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可如今才知自己竟是高興得太早了。
對方從未有過一字的編排,隻不過是把昨日發生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寫出來,念給了所有人聽!
他北襄使團入京第一日就在武安侯和天盛五公主麵前落了下乘的消息,竟在一日之內被傳得滿城人儘皆知!
垂放在兩膝上的雙拳緩緩收緊,大王子神色冷凝地緩緩開口道
“剛才那些人的話你也都聽到了,《京城周報》為五公主與六皇子所創,之前便已經出過不少期了,並非是我等來了之後才有的。
而且天盛王公貴族,甚至天盛帝出現在文章之中都是常有的事情。
如今寫到我們這些出使天盛的北襄使臣,也在情理之中。
最重要的是,她寫的全都是事實。
我們想用這件事來抨擊她,根本站不住腳,也不可能成功。”
“那難道就這麼算了?”
連親王世子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麵上
“就算她文章裡的內容寫的全都是事實,可她那標題難道不是在明晃晃地嘲笑我?”
大王子沉默。
說來也是很神奇。
【全世界靜音,聆聽連親王世子破防的聲音】。
這個用詞稀奇古怪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標題,根本無需任何解釋,
隻要把正篇文章全部聽完……
尤其是再配上連親王世子那想要吃人的眼神,
他就莫名其妙地懂得不能再懂了。
的確是有很強烈的嘲笑成分。
但也的確依舊是事實沒錯了。
大王子冷然瞥了連親王世子一眼,
恰好這時候茶樓的說書先生正巧念到了天外天酒樓宣布幾日後正式開業的消息,大王子這才垂眸端起茶盞,漫不經心地輕抿了一口
“急什麼?反正萬壽節和除夕之間還隔了半個月的時間,
我們又不是馬上就要離開了。”
連親王世子微微一愣
“大王子您的意思是……”
……
宮外,有對雲舒恨得牙癢癢的人在暗暗籌謀著準備找她的茬兒,
宮內,同樣有想要除掉雲舒的人正精心算計著什麼。
然而身為那個被共同算計的對象,雲舒本人卻還鳳陽宮裡美美地數著自己最近剛賺到手的大把銀票。
那厚厚的一大摞,看得從來沒缺過錢的雲楚煥都眼熱不已,情不自禁地發出了最最樸實的驚歎
“好多錢啊!”
“我居然還能從你嘴裡聽到這樣的感慨?”
雲舒有些稀奇地抽空瞥了他一眼
“你平時也會對著自己的零花錢這麼感慨嗎?”
“今時不同往日了!”
雲楚煥長長地歎了口氣,偏眸瞅著雲舒的眼裡,還頗有幾分幽怨
“伱這最近在京城周報上連載的故事裡,不是有一個叫霍亥的反派嗎?
那霍亥出身世家大族,自幼受寵,最擅敗家,腦子還不太靈光,總乾些又蠢又惡毒的事兒,最後落得一個淒慘的下場。
還被人唏噓說倘若那霍亥家中的人能好好引導他,而不是一味地放縱,也許霍亥也不會一步步走到如今這樣的結局……”
“所以呢?”
雲舒沒明白這跟她寫的反派角色有什麼關係。
“所以……”
雲楚煥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哀歎一聲
“我母妃說不能讓我走上霍亥的道路,她要從現在開始約束我,每個月隻給我一萬兩做零花錢!”
他說著,忽然又憤怒地坐了起來
“五姐姐你知道母妃她有多過分嗎?她居然說在那霍亥被明明白白地寫成反派之前,她每次看到霍亥的劇情,都會把我代入進去!”
雲舒“……”
幸好雲楚煥不知道她寫霍亥的時候,其實就是以原劇情中的他為原型來塑造的……
嘖!
數錢的動作稍微有些心虛的停頓了一下,雲舒輕咳一聲
“一個月一萬兩其實也不少了,你平時都在上書房,本來也用不了多少錢。”
“誰說用不了多少了!”
雲楚煥果然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據理力爭道
“五姐姐你知道太子皇兄、三皇兄、四皇兄馬上就要和你一塊兒相看成親對象了嗎?
那你們日後若是要成親的話,我不用送賀禮嗎?那賀禮不要錢嗎?”
雲舒“?”
不是,等會兒,她剛剛是不是聽說自己好像要相親了來著??
而且還是太子他們一起?
這事兒她怎麼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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