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教了你這麼久,看看成果怎麼了?”宣武帝眼睛一瞪:“堂堂太女,總不能辦什麼事兒都還非得朕在後頭支撐吧?”“所以您是希望朝中大臣們以為兒臣和您意見不和,兒臣這個太女公然鼓動朝臣們與您相對抗?”雲舒一點兒也沒被說服,反而更覺得宣武帝是在瞎折騰了:“聽起來更閒得慌了。”宣武帝:“……”“少說那些沒用的!”他麵子上有些繃不住了,索性直接冷哼了聲:“現在距離除夕已經沒剩下多少天了,你若真想把那些事情辦成,可得抓緊時間了。”“行,那兒臣現在就去。”見宣武帝打定了主意,非要給她找麻煩,雲舒索性也趁著這個機會,光明正大翹班兒了:“反正現在折子也比以前少多了,父皇您慢慢忙!”“個小兔崽子!”宣武帝都要被氣樂了,隻不過因為自己這也的確算是坑了雲舒一把,他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兒虛的,笑罵了這麼一句之後,也沒把人再叫回來,反倒還滿目的期待之色:“跑得這麼囂張,一看就是有主意了。”也不知道她最快能在多久之內說服那些個大臣們,就這麼十來天的時間,會不會有些太緊迫了點兒?宣武帝還有些擔憂,另一邊的雲舒卻是在出了禦書房之後,便直奔著宮門的方向去了。父皇說得對,新建貢院,尤其是建立軍工廠這種事兒那都是要花大筆銀子的。在說服其它大臣之前,她還得先把掏錢的那位搞定才行——“什麼?太女殿下來了?!”戶部,正帶著一幫下屬眉開眼笑地算著對著又一年商稅賬冊的嚴尚書驟然聽到有人傳話過來說太女殿下要見他,那一張老臉頓時皺成了苦瓜:“殿下可有說是為了何事?”“這倒沒有。”見嚴尚書一臉苦澀,心腹下屬不由得小聲寬慰道:“不過看殿下神色,應該是好事兒。”“你懂個屁!”嚴尚書麵上神色更苦了。這真要是什麼能掙錢的大好事兒,殿下今日下朝之時便可拉著他把話說了!可對方偏要拖到這個時候,再私下裡出宮來找他,這不明擺著就是找他要錢的麼?能讓太女殿下高高興興親自來找他要的錢,那能是小錢兒?隻怕殿下越高興,她要的錢就越多啊!若是可以,嚴尚書還真想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對雲舒也來一個避而不見。可惜他不能。對方是當朝太女,他非但得見,而且還得立刻馬上端出一副尊敬熱情的笑臉去見!匆匆忙忙地放下手中那些賬冊,去給雲舒見了個禮,已經深諳不能讓太女殿下跟他東扯西拉太多,否則他很容易被帶偏,繼而上頭到答應掏出一切數額的錢財的嚴尚書落座之後,便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戶部掌錢,本宮來這兒,自然也是為了錢的事兒。”嚴尚書熟悉了雲舒的套路,雲舒又何嘗不了解嚴尚書的性子?她淡定地品了口茶,一開口,比嚴尚書還要直截了當:“不知商稅今年入賬了多少?”“賬冊暫時還沒查完。”嚴尚書謹慎地答道:“但應該不比去年少。”“那也就是說,至少五個億往上了。”雲舒點點頭:“那銀行呢?”“銀行的收益就沒那麼高了。”嚴尚書說起這個,也是一陣發愁。想當初,太女殿下跟他說銀行真要辦起來了,一年掙他個三億兩銀子那都不是夢!為此他甚至上頭到連創辦隻賠不賺的天盛學院這種事兒都答應了,三千萬兩銀子那是說掏就掏了!可結果呢?到現在為止,銀行攏共也就才賺回來了兩千多萬兩,甚至都沒能平了當初辦學院的帳!嚴尚書說著,還忍不住用控訴的眼神瞅了雲舒一眼,像是在無聲地傳達一種信號——殿下您已經坑過老臣一回了,同樣的虧,老臣可不會再吃第二次!然而雲舒對此,卻隻是若無其事地轉開視線,當做什麼都沒瞧見,並且擺出了一副十分震驚的神色來:“什麼?竟然隻賺了兩千多萬兩?為何這麼少?”殿下居然還問他為何這麼少!莫不是想說這一切都是由於他辦事不利的緣故?在管錢搞錢這種事上,向來兢兢業業的嚴尚書差點兒沒跳起來:“殿下,老臣可是全都按照您當初教給老臣的法子去做的!將國庫裡閒餘的,以及百姓們定期存入的銀子貸款給用房屋或者田地來做抵押的百姓,尤其是商戶們,然後收取他們的利息,除此之外,老臣還讓銀行跟一些有經商頭腦,但因為種種原因沒有足夠資金的人簽了契約,讓他們拿著銀行的錢去做生意,掙來的錢咱們和他五五分成……這一年下來,若說掙,那也的確是掙了不少,可咱還得出去分給儲戶們的利息,以及做生意賠掉的錢!這加加減減的,最後算下來可不就隻剩下兩千多萬兩麼!”“原來如此……”雲舒恍然大悟:“這就是沒有找對投資對象的緣故啊!”“投,投資對象?”嚴尚書一懵,有些不可思議地道:“殿下的意思,莫非是覺得那些做生意賠了的,都是因為銀行這邊眼光不好,選錯了人的緣故?可這做生意,哪有穩賺不賠的?”“尋常生意自然無法做到穩賺不賠。”雲舒先是讚同地點點頭,而後話鋒一轉:“但是,倘若嚴大人能夠找到那種真正可掙大錢,且必定穩賺不賠的生意,這一筆錢投下去,興許比整個天盛銀行忙活好幾年都管用。”“哪兒有那麼厲害的生意?”嚴尚書下意識的就覺得不可能:“老臣活了這麼久,還沒見過這樣的!”“您怎麼沒見過了?”雲舒挑了下眉:“遠的不說,就說那蒸汽汽車,還有那正在建設當中的火車,算不算穩賺不賠,且可以掙大錢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