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過了短短大半月,雲離城如今的發展便可以用飛速來形容。
倒不是因為州內來的修行者出了力,主要原因都在朱珠一人身上。
其繪製符籙的產量和質量實在恐怖,繪製六七階符籙對於她而言隻是順手拈來的小事。
一天時間便可繪製上百張六階符籙,若是換成三四階符籙,更是能繪製出上千張。
這些符籙由三位行者進行發放,免費發送給武院的武師和學生們。
一開始三位行者還有些心疼,覺得將如此多的符籙免費發放給學生們當真是有些暴殄天物。
投機者最是痛苦,他本來就貪財,現在看著大批符籙從自己手上流出,心態都快扭曲了。
每日發放符籙時,投機者便會歪著個臉,表情和死了媽一樣,每當有學生從他手上領走符籙時,他的表情便會更扭曲一分,嚇得學生們慌亂離去。
之後學生們之間傳出言論,說副院長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可能是要詭變了,要不通知一下陳院長,來個大義滅親吧。
投機者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言論,因此臉更歪了,直接找到陳寧,提出了自己的意見,覺得將這些符籙發放給學生們完全是浪費,若是拿去售賣的話,可得到一份天價收入!
陳寧搖頭,他不缺符籙,更不缺錢,瞧著投機者如此心疼悲憤,也不多言,直接從身上的空間寶物內掏出大袋七階符籙,遞給投機者。
“您這是……”投機者麵露不解。
“給你們三個的。”陳寧簡單回答。
“嘶……”投機者瞳孔瞪大,悲憤神情一掃而空,歪著的嘴角也順勢揚起,趕忙接過,笑意盎然,感謝幾聲後匆匆離去,打算和其他兩位行者分發符籙。
投機者離開的身影被其他學生目睹,據學生們說,當時副院長歪著個臉進入了陳院長的房間,神情悲憤,出來後卻滿麵春風,似被滋潤。
莫非副院長和陳院長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交易嗎?
學生們捉摸不清,開始謠傳。
投機者並不在意這些言論,畢竟是假的,而且陳寧給了他這麼多符籙,就算陳寧真覬覦他的身軀又如何?
投機者與其他兩位行者閒聊時也談到這條謠言,其他兩位行者都開始打趣,投機者則昂首挺胸,朗聲回道。
“隻要陳寧開口,我也甘願!”
屍語者先是一愣,隨後豎起大拇指讚歎道。
“大丈夫能屈能深,古話確實沒說錯。”
卑盜者眸中異彩連連,鼓起掌來,“舍己為人,感天動地,聽得我無以言表,便將這十五張七階符籙送給你吧。”
“這麼大方?”投機者詫異且驚喜。
“無妨。”卑盜者從懷中掏出符籙,一邊遞給投機者一邊擺手大方道。
“反正也是剛從你身上偷的。”
“……”投機者無言,接過符籙後沉默半晌,神情忽得端正起來,與兩位行者問道。
“你們說若是真和影教廝殺起來,咱們能贏嗎?”
屍語者搖頭,“這顯然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問題。”
若是影教真大舉殺來了,憑他們的實力頂多是大點的炮灰而已。
投機者再次沉默,最終無奈歎氣,幽幽道。
“時不待我啊,若是我能成神祇的話就好了,或許真該回一趟癲狂殿堂了。”
卑盜者搖頭,“你就算是成了神祇也是野狗一條,炮灰一個,真廝殺起來,影教主神順路就給你踢死了。”
“還真是。”屍語者讚同點頭,又道:“不過癲狂殿堂確實能回去一趟,咱們登神的機緣應該都在其中。”
三位行者商議半天,定好了行程,打算過幾天告知了陳寧後便出發,若是不幸死在了癲狂殿堂,也隻怪他們本事不夠,不能在亂世之中保全自己。
武院石林內。
學生們正對著石樁練拳,比往日還要刻苦,隻因為他們知曉陳院長此刻正在注視著他們。
宿舍二樓,陳寧站在走廊處,目光瞧著石林,想起了當初自己練拳時,十幾年已過,卻還是恍若隔日,仿佛他仍在周燭的教導下對著石樁練習督透勁。
“當初你練拳比他們還刻苦的多。”薑秋禾不知何時站在了陳寧身旁,雙手背在臀後,輕聲道。
“我不刻苦。”陳寧搖頭,修行這麼多年來,他從沒覺得苦過,對他而言修行就是練練拳和吃吃‘野味’而已,實在簡單。
“是——嘛。”薑秋禾拉長了語調,腦袋朝下一偏,金黃眸子以一種傾斜角度注視著陳寧,調侃道。
“你對自己還真是沒有清晰認知啊。”
“嗯。”陳寧並不反駁。
“對了,你還記得咱們那一屆的同學嗎?”薑秋禾再問。
“有些印象。”陳寧點頭,當時排名前列的學生們還互相加了聊天群,隻不過早就解散了。
“聽說他們有不少人都在雲離城裡任職,你要去聊聊嗎?”薑秋禾背後的雙手伸出,搭在欄杆上,發絲隨風搖擺起來,很是青春味道。
“算了。”陳寧搖頭,“回憶已經夠好了,真見麵也說不出話來。”
“還真是。”薑秋禾腳尖墊起,雙臂朝下使力,撐著欄杆將身子舉了起來,金黃眸子眯起,看著身旁陳寧笑道。
“你看,我比你高個腦袋咯,陳寧。”
陳寧側頭打量了一下,銳評道。
“幼稚。”
“想誇我年輕就直說。”薑秋禾不以為然,撐著欄杆的雙手鬆開,重新落在地上,嘴角似因為有點不滿而微斜,腦袋朝向陳寧,金黃眸子翻起白眼。
恰到好處的微風吹過,將她柔和的發絲吹拂起來,似花瓣綻開,滿是清香。
陳寧歪頭打量,一時間看得有些恍惚,好像真回到了好多年前,眼前的薑秋禾還是曾經的少女。
“你已經過了三十歲吧?”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噓!”薑秋禾立馬轉身,食指豎在嘴前,俏臉嚴肅道:“請你保密好嗎,而且你不也過了三十歲嗎?”
“還真是。”陳寧點頭,又好奇問道:“朱神呢?”
“重操舊業去了。”薑秋禾答複。
“繪製符籙?”
“開網吧。”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