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兒背負著雙手,那一雙眼眸帶著如水一般的笑意。
“去院子裡,不要打擾聲聲睡覺。”許銘看了墨竹兒一眼,徑直地走出房間。
墨竹兒沒什麼意見,她輕悅地跟在許銘的身邊。
二人坐在院落的石凳上,許銘泡著茶,墨竹兒以白嫩的掌心撐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許銘,看起來就像是在端詳著什麼好玩的東西一樣。
“你是怎麼混進來的。”許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並沒有去管墨竹兒。
但是就當許銘要拿起茶杯喝的時候,墨竹兒先是一步,拿走了茶杯,自己飲了一口:
“望星城的城主江如煙,是我們黑蓮教在你們中原的臥底,也是我的好姐妹,望星城距離天玄門又不遠,自然就收到了天玄門的邀請,如煙身為望星城城主,怎麼可能不來,就順便帶我來了唄。”
許銘眉頭皺起:“你就這麼把她臥底的身份告訴我?不怕我泄露出去?”
“才不怕呢~”墨竹兒語氣輕悅,“伱要是把她的身份說出去,我們之間的生意就做不成了哦~再說了,你除非是想要放棄武夫境界,或者是放棄練氣士境界,否則的話,你終究是需要靠我的,彆忘了,在這個世界上,隻有我能夠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許銘搖了搖頭:“就算是如此又如何?你彆白日做夢了,我不會為你做那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哪怕是我需要放棄一條路。”
墨竹兒白了許銘一眼:“你這個人也真是的,動不動就是‘傷天害理’的事情,難道在你的眼裡,我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
許銘直視著墨竹兒的眼睛,許銘的眼神仿佛在說“難道不是嗎?”
“過分了啊。”
墨竹兒嘟起了小嘴。
“我又不是瘋子,我殺的那一些人,都是有理由的好吧?就比如說我要殺你,我跟你有什麼仇?我殺你乾嘛?殺了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但是如果我不殺你,就等於違抗宗門命令,那我就要死。
再比如說姬無命那些人,我如果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
難道你以為我很容易嗎?”
許銘無語的看著她:“我又沒有說你很容易,話說回來,你跟我說這一些乾嘛?你有必要跟我解釋嗎?”
“我”墨竹兒嘴巴微張,不由愣了一下。
誒?
對啊。
我跟這個家夥解釋這麼多乾嘛?
我有必要跟他解釋嗎?
“我跟你解釋,那是因為我們兩個以後還會有不少的合作。”墨竹兒挽過耳邊的長發,隨便找了個借口,“要不然你總是以為我是一個殺人狂魔,那我們之間的合作還要不要了?”
許銘對於墨竹兒的解釋沒有什麼疑問,感覺挺合情合理的,但是至於她口中說的“以後合作”,許銘其實帶有不少懷疑。
“對了對了。”墨竹兒白嫩的胳膊交叉放在桌子上,“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是誰要殺你嗎?”
“你會跟我說?”許銘自然是想知道誰要自己的命。
能夠叫動黑蓮教的人,他的地位肯定是不低的。
墨竹兒挺直了柳腰,哼哼地抬起了頭:“你求我,我就跟你說。”
許銘:“.”
“算了,那你沒必要跟我說了。”許銘看起來很是淡然。
“你這個人真無聊。”
墨竹兒白了許銘一眼。
“算了,本姑娘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吧,要殺你的那個人,是你們武國的,但究竟是誰,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是你們許府似乎挺有實力的,你可以去調查一下。
從那一些王侯將相或者是高官入手,你自己也知道,一般人是不可能叫得動我們黑蓮教的。”
“我知道了。”許銘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謝謝。”
聽著許銘的道謝,墨竹兒愣了一下,隨後嘴角像一隻貓咪一般的翹起:“原來你這個家夥也會對我說感謝啊?”
許銘沒有理會墨竹兒的調侃:“我欠你一個人情。”
“哼。”墨竹兒雙手交叉抱胸,“我這人不喜歡欠彆人的,但也不喜歡彆人欠我,你還是第一個欠我人情的人,記得還哦。”
“什麼樣的人情,多大的人情,我會以適當的方式還,反正不會替你傷天害理.”許銘說道。
“又是傷天害理?難道你不知道好人不一定有好報嗎?”墨竹兒看起來有些小小的生氣。
“算了算了。”墨竹兒擺了擺手,像是把心中的不開心給揮散,“說正事,說說我今天要跟你達成的合作吧。”
“那你要跟我達成什麼合作?”許銘問道。
“一個你絕對不會吃虧的合作。”墨竹兒嘴角勾起,頗有一種得意的感覺:“話說回來,這一次的合作,應該說算是我救了你。”
“救了我?”許銘心中更是不解。
我在天玄門,現在好好的,外麵有護宗法陣,裡麵有各個上五境的修士。
我能有什麼危險?
你拿什麼東西救我?
墨竹兒:“具體的不能跟你說,一時半會兒跟你也說不清楚,而且我說了,你估計也不會信,你甚至還會懷疑我陷害你。”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許銘很不喜歡墨竹兒這種賣關子的樣子。
“行吧,那我就直接說吧。”墨竹兒攤了攤手,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模樣,甚至還帶著幾分的寵溺,“天玄門門主,也就是那個夏河,要殺了所有的來客和半數天玄門弟子。”
許銘:“.”
看著許銘的眼神,墨竹兒彎眸一笑:“你看吧,我就說了,我就算是說了你也不會信。
這很正常,可以理解,畢竟一個人是天玄門宗主,仙人境圓滿的修士,在修仙界素有——‘水君子’之稱的好人,經常做好事,凡塵都流傳著他的好名聲。
另一個則是黑蓮教作惡多端、殺人如麻,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妖女,之前還一直想要殺了你。
換做是我,我也會信那一個素有美名的夏河,而不會信一個一直想要殺自己的墨竹兒。”
“證據。”許銘看著墨竹兒的眼神,開口道。
確實,許銘對於墨竹兒的信任度非常低。
如果是以前,許銘覺得墨竹兒有什麼陰謀詭計,甚至自己都不會在院子裡和墨竹兒一起喝茶談事情。
可是現在,許銘跟墨竹兒相處過一段時間,對墨竹兒有一定了解。
尤其是在那一晚的鴛鴦鼎之後,因為那層男女之間的薄膜被突破了。
所以自己對於墨竹兒就多了幾分的信任。
許銘也知道,這種因為男女關係而產生的信任,其實是非常不可靠的,也是非常不理智的。
可是當發生那種事情之後,你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子,就會下意識地覺得她不會害你。
這是人性使然。
許銘如今對墨竹兒依舊抱著很高的警惕,其實是殊為不易的事情了。
“我告訴你一個地方,你自己去看看就好了,到時候你究竟要不要與我合作,你回來之後,再告訴我。”
說著,墨竹兒倒了一杯茶,然後以白嫩的手指沾染著茶水,在石桌上寫出了三個字——
三石峰。
看到“三石峰”這三個字,許銘心跳不由加速。
“這三石峰,是天玄門的禁地,山峰高度約莫三百丈,在峰頂,有著三塊巨石立在上麵,故此稱之為三石峰。
三石峰裡麵藏著天玄門的最高秘密,你去了就知道了,等你確定要和我合作了,我再把一切的細節都告訴你。”
墨竹兒認真地看著許銘。
“但是你可要小心了哦,你進入到三石峰之後,一定不要去乾涉任何的事情,更不要貪圖裡麵的任何天材地寶,否則的話,你會死!”
許銘沉默了一會兒:“我該怎麼進去?”
“很簡單的一件事。”墨竹兒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塊石頭。
這一塊石頭全身黑色,但是皮殼比較薄,在陽光之下,你甚至還可以看到裡麵點點的翠綠。
總感覺有一點像是自己在網絡上看到的翡翠原石。
“這一塊石頭,你好好帶著,在三石峰的陰麵,有一個小道,被灌木叢和石塊遮擋,在入口處有著鳳凰花這種靈花,一大片的那種,很好辨認出來。
這一塊石頭,就是鑰匙,你帶著這一塊石頭進入到那個小道就行了。
還有一點。
如果這一塊石頭越發明亮,就越是說明前方有陷阱,就不要往前走了。
你可聽到?”
“知道了。”許銘接過這一塊石頭。
許銘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總感覺墨竹兒好像有些關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或許是因為怕自己死了,沒有人跟她合作?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許銘問道。
墨竹兒打了個哈欠:“本來是不知道的,黑蓮教總舵來信,讓我協助那個夏河的那個計劃,我才知道。”
“那你把這一些事情告訴我,真的沒事?”許銘問道,“你這樣算不算背叛黑蓮教?”
“我自有我自己的考量。”墨竹兒嫵媚一笑,“黑蓮教要我協助天玄門宗主,但問題是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我是黑蓮教聖女沒錯,但我首先是我自己,才是黑蓮教聖女。”
“.”
許銘無法反駁。
不過,許銘不知道黑蓮教弟子是不是都這個樣子,如果是的話,那黑蓮教可真的是有福了啊。
“還有一個小交易,要和你做。”墨竹兒說起第二件事。
許銘:“什麼交易?”
“這自然是.”說著說著,墨竹兒站起身,化為一道黑煙撲向許銘。
當墨竹兒的身影再次出現的時候,墨竹兒已經是坐在了許銘的懷中,那一雙白嫩的手臂勾著許銘的脖子。
“你來天玄門之後,又經曆了不少的戰鬥,體內的靈力和武夫真氣應該又開始有一點衝突了吧?”溫熱的香息從墨竹兒粉嫩薄唇出來,打在許銘的臉上。
不得不說,當一個進入到龍門境之後,經曆了好幾次淬體,是沒有口臭的。
“你想如何?”許銘冷聲道。
“真是的,那麼冷淡啊?”墨竹兒的手指在許銘的胸口畫著圈圈,“那一個夜晚,在鴛鴦鼎中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冷漠的呢,我怎麼喊,你都不停下來。”
許銘:“.”
隻能說這個妖女太開放了嗎?
這種事情她竟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
明明那一晚也是你的第一次。
“合歡宗被我滅了。”突然,墨竹兒調轉了話題。
“嗯?”許銘看向坐在自己身上的墨竹兒。
“彆那麼驚訝。”
墨竹兒嫵媚的雙眸一眨一眨,看起來竟然有幾分的純真。
“我這個人可是很記仇的,合歡宗要我的命,那我自然就要去要合歡宗的命,更不用說現在的合歡宗死了宗主催人忘之後,群龍無首,裡麵的幾個長老都要因為宗主的位置打起來。
這個時候可是滅合歡宗最好的機會。
當然了,合歡宗這一種春風吹又生的宗門,分布在世間各處,要真的把合歡宗滅了,那是不可能的,估計過個幾十年,合歡宗又起來了。
但也無所謂,這一次我已經是收獲頗豐。”
墨竹兒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本書。
許銘看過去。
這一本書的封麵上寫著四個大字——
“合歡大道。”
“這一本《合歡大道》,就是合歡宗秘傳的古籍。”
墨竹兒耐心地跟許銘解釋道。
“在這個世上,條條大路通大道。
儒家那位先聖看書得道。
道家那位祖師爺騎著青牛打著瞌睡得道。
佛家那位佛祖憐愛眾生,割肉喂鷹得道。
墨家那位先師以機關術得道。
合歡宗自然有合歡道,而且合歡之事本來就是天經地義,如何不能得道?
現在合歡宗早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那個合歡宗了。
如今的合歡宗沉迷於**,忘記了自己的正道。
但也能理解,《合歡大道》分為上中下三本,有一本在西域,一本在中原,一本不見,傳承斷絕,合歡宗自然是越來越歪了。
不過嘛,就算是這上冊,也不是不能修行。”
說著,墨竹兒在許銘的懷中直起身,嘴唇貼近,咬耳朵道:“我要你助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