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元鳳虛影還在?”仰望頭頂的天元,麵露驚訝。原本以為元鳳恢複神誌之後,這投影必將消失。沒想到依舊浮於岩漿中,隻是相較於先前,對方不再漆黑無比。鮮豔的翎羽,絢麗多彩的羽翼,身上燃燒的火焰也是赤紅、明亮,渾身上下散發著神聖的氣息。與早先相比,裡裡外外換了個樣,當真如浴火重生一般。唯是四下的岩漿,倒還漆黑無比,看上去還夾雜著斑駁的能量。不過天元也不擔心,隻要元鳳恢複,加上扶桑木的轉化,它們都將化為正常的焰火。元鳳虛影之上,一株參天巨樹聳立,遮天蔽日,籠罩一大片區域、就這麼下去的會會時間,扶桑木又擴大了很多。此刻那龐大的形體,已經完全超過了不死火山,而且還在快速橫向生長。特彆是扶桑木南北兩個方向的枝乾上,又延伸出幾條粗壯的樹乾,無不散發著地脈的氣息,是新衍生出的支脈。“看來不消多長時間,南方這條主脈就可徹底恢複了。”天元麵色歡喜,忍不住一陣激動。他可以清楚感受到地麵和腳下,有源源不斷能量湧入扶桑木體內。相較於東、北兩方地脈,南方反倒最是簡單,隻需扶桑木即可。唯一讓天元疑惑的是,南方眼下隻見一條主脈,也就是落於不死火山下麵這條。其餘地方,他暫時沒有感受到主脈的氣息。北方大地有一條主脈,附屬一百零八條支脈,南方具體有幾條主脈,天元暫時還不清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隻要不死火山下麵這條完全複蘇,到時當會有反應。修複地脈並不是一件輕鬆活,得一條條主脈來。待得這條主脈徹底恢複,或許還會誕生出其他主脈。眼下扶桑木上下能量的吸收,恰好維持在一個循環、平衡的狀態,已經沒有最開始那種壯大、爆裂感。而仔細觀察的天元發現,隨著諸多支脈的衍化,扶桑木上有一股微弱的莫名、神秘氣息逸散。這種氣息、波動,天元非常熟悉,與人道波動相似,也形似地道。他仔仔細細感應了一番,嘴角不自覺揚起了微笑。天道意誌!開始衍化南方地脈的扶桑木上,或將有天道意誌誕生,這完全出乎了天元的意料。驚喜總是來的這麼意外,身為不周山的他絕對不會感覺錯。原本將天道意誌的複蘇,寄托在帝俊、太一身上,哪知這隨手拿來的扶桑木卻有了額外驚喜。不僅衍化出了南方地脈,竟還有複蘇天道意誌。扶桑木生於太陽星,帝俊、太一也是孕育其上,倒也說得過去。身形掠過茂盛的扶桑木,不死火山中有滾滾能量收縮,而南方大地的焰火如他預料中一般,可以說消失了大半。雖然大地之中依舊有炙熱岩漿流淌,但至少地表上,唯有不死火山還燃著火焰。當初讓十隻小金烏及妖庭一眾消除了這麼多年,最後效果甚微。扶桑木僅僅是搖晃了下枝乾,就將地上的火焰儘數吞噬,還穩住了元鳳爆發的能量。從眼前的情景來看,這些極品先天靈根遠比他想象中都還要不凡。原著中,巫妖量劫爆發,帝俊擔心十隻小金烏安危,將扶桑木從太陽星移到東海。十日橫空,爆發了巫妖大戰,往後也就沒了扶桑木的信息。天元心中猜測,大概率隨著妖庭的落幕,同樣化為了彆人掌中的極品先天靈寶。扶桑木不像蟠桃、黃中李等可結出靈果,如苦竹、芭蕉樹般化為靈寶是必然。衍化地脈,還有天道意誌誕生,天元也不知扶桑木最後會化作何等生靈。不過既然扶桑木都如此非凡,餘下苦竹、芭蕉樹等或也非同小可。在他們身上,很可能還隱藏著更多的功能,隻等著他去發掘。想著的天元,身形已經遁出了不死火山。瞥了眼下方彙聚的白澤等人,天元縱身朝著東方大地掠去。自從東方徹底適合生靈生存之後,他就甚少關注那幾株極品先天靈根。往常也是葫蘆娃跟他們交流,最近葫蘆娃在衝擊混元。自然就沒有跟他提起過,天元現在也不知曉這些靈根什麼狀態。沒有理會不死火山外的妖庭眾人,天元身形消失在空中。“石頭人!是那個不周山石頭人!”“天天元?”“父皇呢,怎麼不見父皇身影?”天元沒有隱藏身影,山外眾人自然第一時間瞧見,登時個個小聲驚呼。十隻小金烏,怔怔望著遠處的不死火山,臉上帶著焦急。最開始,以為是父皇吸收不死火山火焰修行,可隨著先前那個火焰石頭人的出現,他們知曉猜測有誤。大概率並不是他們父皇在消除火焰,而是那個可惡的石頭人。現在見得天元堂而皇之出現,自然更證實了他們心中猜想。隻是現在南方大地的火焰消除了,天元也出現了,卻不見他們父皇身影。十隻小金烏著急,邊上的常羲、羲和也是麵露急色。帝俊證道混元,成就混元大羅金仙雖然讓她們歡喜,但兩人現在更加清楚天元的強大。“白澤?”常羲轉頭望向了邊上的白澤。最近一段時間,她時有察覺到白澤消失,或許跟天元有關,亦或者是因為妖皇。白澤自然清楚常羲話中之意,輕輕點了點頭。不死火山上依舊燃燒著恐怖的火焰,他們又不敢冒然前往,現在隻能去詢問天元。言罷的白澤,也沒有多留,縱身而起,往東方大地遁去。周圍眾人見此,僅僅是看了一眼,目光依舊放在不死火山上。不管南方大地的火焰是不是被帝俊吸收,現在天元出現,都破碎了他們心中最後的一絲念想。妖皇再怎麼突破也好,也無法撼動這不周山石頭人。此刻不死火山內部,帝俊、望舒已經回到了扶桑木下。兩人看著近在咫尺的扶極品先天靈根,臉上難以掩飾的震驚。不管是帝俊還是望舒,他們都不止一次見過扶桑木。原先的扶桑木炙熱、神聖,綻放著高貴的氣息,而今看上去厚重、神秘,有莫名氣機逸散,仿若久立時間長河中,恒古存在般。仔細打量了幾眼,望舒低聲相問:“妖皇,這波動?”麵前這無比龐大的扶桑木上,透露出一股連她都難以捉摸的道韻。雖然無法跟天元相比,但她怎麼說也是混元大羅金仙,卻連扶桑木的氣息都無法感應透。更關鍵,這股莫名的氣息讓她隱隱有種仰望的衝動。帝俊搖了搖頭,望舒所言的波動,他自然也有感應。隻是對方微弱而又捉摸不透,他確實無法知曉具體。他嘗試溝通扶桑木,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扶桑木再也不是以前的扶桑木,我們走吧!”說著的帝俊輕聲一歎,朝著上方飛去。扶桑木不僅是一株極品先天靈根,同樣代表著他們三足金烏。天元擒拿妖庭眾人,使妖庭氣運崩碎,如今連扶桑木都投於天元麾下,他還拿什麼鬥?一生心血,滿腔熱血,如今都付之東流。奈何此次不死火山之行,他甚至連反抗天元的心思都提不起。見得神情頹廢的帝俊,望舒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她知悉帝俊的性格,也清楚對方的感受,不過對於眼下妖庭的結局,她內心反倒非常的滿意。若非天元插手,誰知道巫妖二族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帝俊、太一生死她管不著,但常羲、羲和兩人的安危,望舒還是有些擔心。特彆是見識了元鳳的情況之後,望舒心中還是非常感激天元。沒有天元,洪荒世界將有多少生靈隕落,或許到最後連她都無法置身事外。再回頭望了眼扶桑木,兩人一前一後遁出了不死火山。外麵的空氣依舊炙熱無比,但火焰皆儘消淡,唯剩黑漆漆的不死火山有焰火冒騰。透過四下燃起的黑焰,兩人瞧見遠處妖庭眾人。他們焦急四望,目光不時朝著不死火山看來。兩人沒有隱藏身形,自然第一時間就被常羲等人瞧見。“父皇!是父皇出來了!”“妖皇大人!拜見妖皇大人!”“見過妖皇哥哥。”看著迎麵而來的兩人,常羲等人無不麵色歡喜,個個神情激動。隻是帝俊的神情,卻顯得有些尷尬。張了張嘴的他,不知如何訴說。他一生霸氣,睥睨天地,統禦洪荒億萬星辰,何曾有勢弱之時。唯獨,在那個石頭人身上,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十隻小金烏被擒,常羲、羲和被拿,妖庭眾妖神、妖聖被一鍋端,最後連自己也被鎮壓。壓了他數萬年,天元隨手又將他放了,什麼話都未曾說。這種無聲的言語,更讓帝俊感覺到自己跟天元的差距。那可惡的石頭人不僅道行強大,心性也非常人。吃了這麼多大虧,還丟了臉麵,但帝俊心中卻生不起多少恨意,更多的隻是一股濃濃的不甘。迎上眾人激動、興奮的目光,帝俊心中一歎,輕聲開口:“南方焰火已除,爾等屆時皆可回洪荒大地。”該麵對的總需要麵對,他也不是一個喜歡逃避的人。隻有走過自己內心這一關,他才能走的更遠,才能有一絲機會找回自己丟失的臉麵。說著的帝俊,目光望向了十隻小金烏。他看的很清楚,十隻小金烏的目光,從激動化作了驚愕,最後變成了一抹茫然。確實如他心中所想,天元並沒有施展什麼詭異的手段強渡他們。摸著小金烏們的腦袋,帝俊溫和說道:“不死火山非凡,爾等往後皆在此地靜修,切莫懈怠。”洪荒星空的太陽星上雖然不簡單,但得了造化的扶桑木更加神秘。特彆是那股莫名的道韻,連他都無法看透。將十隻小金烏留在這裡靜修,收獲絕對遠超洪荒大地。不見一段時間過去,十隻小金烏全都邁進了大羅金仙境界。而且有天元這個壓力在,相信他們會更加努力修行。“父皇,那可惡.”有小金烏不服,高聲呼喚。可待迎上帝俊炙熱的雙目,瞬間止住了話語。餘下想要開口的小金烏,也是一個個垂下了腦袋。雖然在天元手中屢屢吃虧,但帝俊依舊是太陽星中身負九九至尊命格的三足金烏,如今隻是將那睥睨天地,雄霸洪荒的傲氣收斂了起來。這裡是不周山意識空間,扶桑木都能有驚天造化,或許他們也有機遇。他同樣沒打算離開這裡,得好好探探這方空間。十隻小金烏似乎明白了什麼,開始一個個抬起腦袋,眼神中透著堅定。餘下妖族卻是不少低著腦袋,神情看上去有些落寞。整個妖庭都被端了,連扶桑木也被石頭人移來,妖皇卻沒有任何表示。他們心情低落,甚至於有些許的恍惚,感覺周圍的不真實。掃了眼眾人,帝俊並沒有說什麼,抬頭望向了天穹。上一次因為不死火山的異變,他匆忙離去,而今他打算再好好探探這片神秘的星空。不周山石頭人固然強大,但浩瀚洪荒世界中,並不是隻有這一位。就算弱於天元,他也要強於其他任何生靈!視線稍稍移動,遠處空中一道身影飛遁而來,正是離去的白澤。縱身落下的白澤,連忙雙手一拱,恭敬見禮:“妖皇大人,見過望舒仙子!”雖知曉了帝俊來到不周山意識空間的情況,但白澤對於帝俊的尊敬絲毫不減。不是妖皇不夠強大、霸氣,而是那石頭人太過變態。瞧得白澤神情,帝俊微微點頭,對於這位妖聖他還是非常的喜歡。剛才的對話,帝俊心中明白,白澤並沒有將他被鎮壓在不周山下的事情道出,也算是給他留了最後一絲臉麵。“這段時間勞你費心了!”拍了拍白澤的肩膀,帝俊莫名想到了伏羲。妖庭四皇,還是女媧最有遠見,早早追隨天元。白澤雙手一拱,鄭重應道:“妖皇大人永遠是妖族的妖皇,也是白澤的妖皇!”點點頭的帝俊,沒有再說什麼,縱身朝著天穹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