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李誠正在吩咐尤菲,告知她出去之後的注意事項。“不管你以前是誰,將來是誰,至少現在,你就是提豐的母親兼女兒,血薔薇,明白了嗎?”“嗯……我知道了。”尤菲點點頭,在大是大非上,她不會故意找茬:“對了,那你的身份是……”“奧,名義上,我是提豐的爹,也就是你的丈夫。”“!!!”一旁的淵眼魔女,立馬倒吸一口涼氣,為全球變暖儘了一份力。“當然,這是假的身份。”“呼!!!”淵眼魔女又把吸的涼氣吐回去了,為解決全球變暖儘了一份力。“明白了……”尤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滴溜一轉,欲迎還拒地撒嬌道:“那個,誠哥,你,你不會假戲真做吧?”“嗯???”淵眼魔女又把吐出來的涼氣吸回去了。“嗬嗬。”李誠戲謔一笑,露出陽光開朗的笑容:“你想得美。”尤菲:“……”………………另一邊,暴怒父神的營帳之內。由於塔爾的遺物,切斷了寶庫與外麵世界的聯係,導致時間並沒有過去多久。暴怒父神坐在比他小一圈的椅子上,儘力維持著自己的逼格,保持著平衡,對軍師說道:“魯伊,詳細的情況,你都聽明白了嗎?”“當然,父神冕上。”魯伊點點頭,無比恭敬:“之前頂撞真實母神的,並非是您,而是怒爆神將。因為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把接待母神的事情托付給了他。”“沒錯。”暴怒父神捋了捋新長出來的小胡子,老臉難免有所紅潤。他其實是去和裡爾談戀愛了來著,怎麼也算不上更重要的事情……而他對麵的軍師魯伊,臉也微紅。可惡,他剛剛還以為父神開竅了,變成那種雄主了呢,搞了半天,竟然是個烏龍。一想到自己那時候對怒爆神將的誇讚,還有那些表決心的虔誠禱告,他就感覺社死無比。“咳咳,總之,你覺得這個怒爆如何?”暴怒父神敲敲桌子。“野心勃勃,非池中之物。”魯伊想了想之後,吐出這樣一句話。“這些,我當然清楚。”暴怒父神緩緩站起,看向窗外:“我也不在乎屬下們的野心如何,我隻是擔心……他不是我們這邊的。”“寧殺錯,不放過。”魯伊雙眸逐漸變冷。“……嗯。”暴怒父神盯著窗外緩緩飄下的樹葉,長歎一聲:“可我確實憐惜他的才華啊,你知道嗎,他剛剛給我獻了一策。”“他說,我可以借這次得罪真實女士的機會,向疫病邀功。”“疫病向來是個情緒化的家夥,如此的話,一定會與我結盟,我二人也就可以形成深淵最強大的聯軍。”“到了那時,深淵諸神,再無一位是我們的敵手,統一深淵,不費吹灰之力。”“那時,我再勸說疫病母神,許諾她,等我登上神位,就給她無數素材,讓她繼續研究疫病,她定不會為難於我。”“到時候,我就是新的深淵之主,可以頒布律法,加冕為神。”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讓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變成南通了……暴怒父神又在心裡補上了一句,接著看向魯伊:“如此宏觀上的戰略,做一步,想三步,算無遺策,運籌帷幄,此子之才,我生平從未見過。”“魯伊,他的才華,在你之上。”“我……”魯伊嘴角抽搐,快要氣炸了。他剛聽的時候,還沒覺得什麼。計謀這東西,就是誰第一個提出來的,就算誰的。自己的解釋,在暴怒父神看來,就會變成為了搶功勞而做的狡辯。反而會讓他不喜。這個啞巴虧,自己隻能吃了。雖然心中是這麼想的,但魯伊還是太過氣憤,導致臉都憋紅了。“魯伊,你的臉怎麼這麼紅?”暴怒父神疑惑地看著他:“你不會是嫉妒怒爆的才華吧?”笑話!!!“呼……”魯伊長舒一口氣:“當然沒有,父神冕上。”“那你對這戰略有什麼看法?”暴怒父神又問道。“嗯……我覺得是很好的策略,若是按照這策略走下去,我們確實有很大的機會,成就大業。”魯伊強忍著心中的悲憤回答。作為一個謀士,他自然不能因為心頭的喜好,就做出有損大局的判斷。“既然連你都這麼說,果然,怒爆的才華是萬中無一啊,哦不,應當是萬古不生一才對。”“嗬,嗬嗬,是啊。”魯伊嘴角抽搐。“嗯,你要多和他學習才是。”暴怒父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嗬,嗬嗬,父神冕上,其,其實這策略我早就想到了……”魯伊快忍不住了。“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暴怒父神疑惑。“我,我……”魯伊嘴唇發乾,不知如何是好。“魯伊啊,你沒必要找這種牽強附會的理由。”暴怒父神沒好氣地說道:“你為我立下的功勞,我都知道,我也是百分百信任你的。”“就算有了怒爆,我也不會因此就喪失對你的信任,你莫要嫉妒他,要虛心學習,明白嗎?”我嫉妒他?這種事兒,越描越黑,繼續解釋下去,倒顯得他真的是在嫉妒了。“是,臣知道了,臣會好好學習的。”魯伊強忍屈辱,回應道。“嗯,那就好,哎,如此天資卓絕之人,我又怎麼舍得殺他?”暴怒父神長歎一聲:“魯伊,你說我殺他,還是不殺他呢?”“冕上,我認為……”魯伊本想說夜長夢多四個字,但話到嘴邊,卻突然心神一顫。他腦袋裡回憶著和暴怒父神對話的全部細節,冷汗直流。等等,難道說……父神在懷疑我?而他又是信任怒爆的……不,不對,這試探,隻是第一層……在這之上,還有第二層。自己這次沒有上報父神,就仗著“便宜行事”的權力,私自帶精銳回營。本以為,可以像往常一樣,勢不可擋,再立赫赫戰功。可沒曾想,現在卻輸了,不僅輸了,還把精銳都賠光了。勝利能掩蓋一切問題,而失敗卻能讓所有問題暴露。他要是暴怒父神,也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故意設下這局,把精銳送給顛火殺掉……不,不止是這樣。說不定,父神冕上早就對自己的“便宜行事”心生不滿,隻是自己沒有犯錯誤,所以才沒有借口動自己。可這次的失敗,卻把刀,遞到了父神的手上……這就是第二層。等等,這把刀,真的是自己遞給父神冕上的嗎?這也就是心思縝密之人的缺陷了,容易多想。當時李誠瞎幾把操作半天,就是為了折磨真實母神,把鍋扣到她頭上,魯伊一番思索,能腦補出一套“隆中對”出來。就這樣,魯伊思索半天,一咬牙:“父神冕上,我認為,怒爆神將得留。”“哦?怎麼說?”暴怒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忠心耿耿的庸才遍地都是,有些脾性的天才,卻少之又少。”魯伊硬著頭皮解釋道:“更何況,您也沒辦法確定,他非忠是奸,您說呢?”實際上,魯伊這番話,是在為自己辯解。他想用這話告訴父神,自己雖然有些脾性,但卻是有能之人,能為他分憂。他相信,既然父神大人能用這鴻門宴試探自己,那他就肯定能聽懂自己的弦外之音。而暴怒父神……當然沒聽出來什麼弦外之音。他單純的覺得,魯伊是跟他一樣,惜才了。於是,暴怒父神又問道:“嗯,這樣,那魯伊,你說,萬一他非忠是奸,該如何呢?”來了,新的考題!魯伊眼神一顫,心道這是暴怒父神在提點自己,問自己萬一不是忠臣,而是奸臣,他該怎麼辦。自己接下來的回答,關係到能不能活著走出營帳。“臣以為,可以收繳其權力,多觀察一番,沒有人,能夠十年如一日的裝成忠臣,若真是如此,他又與真的忠臣,何異呢?”他這話,既是告訴暴怒父神,自己願意放權,也是含蓄地表明,自己當了數千年的忠臣,要是想反,早就反了。魯伊感覺自己的語言藝術,真的太機智了。“嗯,你說的對,你說得對啊!”暴怒父神爽朗一笑,他完全沒聽出來什麼語言藝術,隻是覺得魯伊的計劃不錯。乾脆接下來的仗,就不讓怒爆參與,不讓他打了。這樣的話,若是前線還出事,那就跟他無關了。隻能說明內奸另有他人。聽到父神爽朗的笑聲,魯伊放鬆了下來。看樣子,自己賭對了。父神冕上隻是對自己專權不滿,還沒到想要殺死自己的地步。這次,隻是敲打。什麼!?魯伊瞬間汗毛冷豎。等等,為什麼怒爆的士兵,讓我去帶?這次總攻,目的就是試探我的忠誠。不,那不一定是父神的親信,甚至是怒爆的親信……不,這不一定是試探,說不定,就是為了殺自己設的局。“臣……”魯伊心都快從胸腔裡跳出來了,他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力。若是拒絕,那就是死在這裡。若是答應,那就是死在戰場上。但至少,戰死沙場,還能留下美名。“臣遵旨。”最終,魯伊還是歎息一聲,跪下領旨。“嗯,下去吧。”“是,父神冕上。”魯伊顫巍巍地站起,他的身影與無數在政治鬥爭中輸掉的人一樣,蒼老了幾百歲。他就這樣搖搖晃晃地朝營帳外走去,待到帳門口,落寞地問道:“冕上,我的家人,您能幫我照顧嗎?”暴怒父神有些奇怪的看著魯伊,搞不清楚自己這位軍師今天到底是怎麼了。一場仗罷了,就是輸了,自己也不怪他呀……哎,這家夥,到底也是老了,怕起來了。想了想,暴怒父神搖搖頭:“放寬心,老家夥,汝妻子吾會好生養之,你儘力而為就好。”“那就謝冕上了。”魯伊昂著頭,悲哀地走出營帳。父神的回答,就是對他的最終宣判。半生操勞,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可悲,可悲啊。他就這樣走出門外,正好撞見了,帶著尤菲的李誠。“魯伊軍師。”李誠躬身作揖,陽光微笑,相當的懂禮數。“嗬嗬,軍師,軍師這個詞,我可不敢當啊,怒爆神將。”魯伊憤懣地看著李誠,眼神中卻也沒有多少的仇恨。隻有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換舊人的落寞。“這一次,是你贏了。”李誠:“啊?”“我真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算到這種程度。”魯伊歎息著:“你的城府,手腕和玩弄人心的本領,我算是見識到了。”李誠:“啊??”“你也不必偽裝,你我二人都是運籌帷幄於千裡之外的策士,我知你,正若你知我。”魯伊昂起頭,看著周遭的景象,惋惜不已:“可惜,冕上的江山,我看不到了。”李誠:“啊???”“怒爆,我魯伊生平沒有服過誰,唯獨這次,我服了,你之才能,在我之上。”魯伊低下頭,卻露出了戲謔的笑容:“但你也彆覺得有什麼好自豪的。冕上能因為你,放棄我,就能因為彆人,放棄你。”“我先回歸深淵等你,等你來了再告訴我,那時走,與現在走,有何不同!”“哈哈哈哈!”魯伊拍了拍李誠的肩膀,狂笑著朝自己的營帳走去:“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貪生人!哈哈哈!!”李誠:“????”尤菲歪著腦袋:“他,和你有什麼過節嗎?”李誠:“我不造啊。”尤菲:“那他為嘛要和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李誠:“我還是不造啊!”尤菲:“……”她滿臉黑線的看著李誠,總感覺這地方的生物都奇奇怪怪的。不過有一點,剛剛那個老登倒是沒說錯。李誠的手段和城府,確實狠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個魯伊,好像是覺得自己要死了。想死?嗬嗬,在李誠老爺麵前,死人也是有價值的。他陽光地笑著轉過身,一滴小小的淚滴從他的腳底分泌了出去,快速爬到了魯伊的腳下,鑽到了他的身體上,隱身了。這也是淚滴的一個小作用。能夠分裂出來一部分,附著在其他目標的身上。當然,這淚滴並不能像是破胸蟲一樣,在人的身體裡產卵,也不具備監聽或者監視的功能。唯一的作用,就是撿屍體吃。但奈何李誠有一個龍語魔法——【龍語魔法:萬物戲命之語(傳說):】【以魔力為代價,你可以在萬事萬物上形成一張臉,你可以共享這張臉的視覺,同時也可以與這張臉溝通,持續時間視你支付的魔力而定。】憑借這個魔法,他就可以在分裂的淚滴上,安上一張臉了。如此,這淚滴就成了一個極佳的情報收集器和瞄準鏡。李誠還可以隨時通過歪嘴邪笑,保證自己的魔法打中被淚滴纏上的目標。可謂是BUG至極。此時,他就可以看看,魯伊這個老登到底想乾什麼,有沒有利可圖。一邊這麼想著,他一邊拉開了與尤菲的距離,往營帳內走去。尤菲跟在他身後,表現出一副並不熟的樣子。這當然也是李誠的安排。“哦,你來了啊,怒爆,怎麼樣,可選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暴怒父神一見到李誠,露出抱歉的笑容。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要先控製住李誠,不讓他摻和後麵的事情了。當然,暴怒父神也知道,沒收兵權這種事,肯定會讓李誠心生間隙,所以,他也已經做好準備,多給李誠一些賞賜作為補償。現在剩下的唯一問題,就是找誰監視李誠了。這恒水第一營地內的魔族,都是李誠一手培養的,算是他的心腹,自然不能用。魯伊那邊的三個神將,肯定要上戰場的,無法用。到底該派誰呢?“冕上,關於獎勵的事,我還尚未挑選,因為出了另外一件事。”李誠恭敬地回答。“哦?何事?”“是塔爾先生,他死了。”李誠說著,揮揮手,示意尤菲上前:“他為了救這位女士,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什麼?”暴怒父神一愣,剛想懷疑李誠,卻看到了四肢完好,已經醒來的血薔薇。這一刻,他心中的疑惑消失了不少。是了,這血薔薇已經沉睡多年,自己尋遍名醫都束手無策。如今醒來,一定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怎麼死的?”暴怒父神問道。“如此這般,這般如此。”李誠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掏了出來。大意就是塔爾治療途中,也被血薔薇體內的東西侵蝕,但他因為諾言,選擇了拚死一搏,救活了血薔薇,但犧牲了自己。半晌後,暴怒父神才歎息一聲:“原來是這樣,塔爾,沒想到你為了和老夫我的承諾,竟然願意做到這種地步。”“你放心去吧,汝妻子,我養之!”說完之後,他的目光也移到了血薔薇(尤菲)的臉上。嘶……這不就是現成的,監視怒爆的人選嗎?這血薔薇與怒爆本就不認識。現在,又受了自己的恩惠醒來,算是欠了自己一個人情。而她的父親提豐,還是自己的手下。自己不僅可以用她操控提豐,同樣也能用提豐作為要挾,操控她!如此一來,她的忠誠,就完全可以保證了。想到這裡,暴怒父神捋了捋胡子,自信一笑。由血薔薇來監視李誠,那不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