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華的一番話,徹底將王寶珠拉回之前那段可怕的黑色回憶中。
乾不完的臟活累活,永遠也填不飽的肚子,還有時不時的毆打,辱罵,欺淩
王寶珠忍不住渾身顫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不要,我不要回去!我再也不要過這樣的日子!
媽!我以後一定聽你的,我會好好讀書,努力考大學!
我會討好舅舅舅媽的,你們千萬彆丟下我!”
王愛華心疼地一把抱住了她,“好孩子,你想明白就好。
媽媽不是要逼你,媽是為了你好,我這一輩子都是在為你籌謀!
我絕不允許蘇玥兒那個賤人生的孩子騎在我女兒的頭上!”
顧玉嬌本來就煩,這招待所隔音的效果也不好,聽見隔壁屋兩個女人哭哭啼啼,難免心浮氣躁。
對著王遠山埋怨道,“剛才她倆什麼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一萬塊錢是她倆出的呢。
也不知道我是為了誰才弄成這樣,真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誒喲,你說你跟個孩子至什麼氣,她就是心疼你。”
“嗬,心疼我,我看是心疼錢吧!”
顧玉嬌沒好氣地罵道,心裡卻對王寶珠的印象壞了幾分,果然是鄉下裡的窮酸貨,沒見過世麵。
“好了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被沈寧害成這樣,咱卻還要給你沈寧送錢,她這心裡自然不舒坦!”
顧玉嬌委屈得紅了眼眶,“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就舒坦了?
這錢可都是我從我的嫁妝裡挪出來的,難道我不心疼嗎!”
顧玉嬌一邊說著一邊推開窗透氣,她覺得自己要憋屈死了。
王遠山剛想在安慰兩句,可顧玉嬌忽然死死捏住了王遠山的胳膊。
“快!快看!就是那兩個人!就是那兩個混混!快抓住他們,他們肯定和沈寧是一夥的!不然怎麼會突然反水!”
王遠山被這嗓子嚇得一激靈,“什麼?在哪?”
他探頭望,果然看見兩道人影從樓下的街道走過,正往巷子裡去
“誒呀!快啊!不然人就跑了!
王平王安快跟我走!我非要抓住這兩個爛人!”
顧玉嬌說著已經跑下樓,隔壁房間的那兩個中年男子立刻跟上,“玉嬌姐!慢點!”
王遠山也立刻跟了上去,可剛跑到樓梯那,忽然想到屋內還有大量現金,立刻折返回屋。
正好撞上了聽見動靜,出來查看的王愛華,“遠山,發生什麼事了!”
王遠山根本沒空和她多說,一把將裝錢的布袋塞進她的懷中,“把錢看好了,彆亂跑,守著寶珠,等我們回來!”
說完王遠山就急匆匆地下了樓,追顧玉嬌一行人去了。
王愛華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很快她就意識到,懷中的是錢!是整整一萬塊錢!
她的臉色驟變,立刻揣著一兜子沉甸甸的鈔票回了房間,一邊鎖門一邊吩咐,“寶珠啊,快把窗戶也鎖好!”
可卻遲遲沒有得到回應,她鎖門的手一頓,心下一涼,甚至還來不及回頭
“咚”的一聲悶響。
後腦傳來一陣劇痛,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顧玉嬌剛跑到街道上就崴了腳,看見那兩個小混混進了小巷子。
王安王平兩人立刻上前攙扶她,“玉嬌姐,你沒事吧!”
“彆彆管我,那兩個人,快去抓住他們!”
王平和王安立刻點頭,看著那胡同前的身影,確實很像是那日的兩個小混混,立刻追了上去,“站住!”
而兩個小混混一驚,撒腿跑得更快了,一溜煙就分頭消失在胡同裡
王遠山趕到時,這幾人早就跑沒影了,隻能扶著顧玉嬌在巷子口焦急地等待著。
王遠山這才有機會問道,“你確定這兩人就是上次偷你錢包,你反倒雇他們,去找沈寧麻煩的那兩個混混!”
顧玉嬌一愣,竟有些遲疑,“我看那兩人的身型、衣服、帽子都和那天一模一樣,再說如果不是他倆,他們跑什麼啊!”
王遠山的身子一僵,“你沒看清臉,就就追出來了?”
顧玉嬌還沒反應過來,“那肯定是他倆,不然跑什麼?”
王遠山卻一拍大腿,“壞了!壞了!”
連崴了腳的顧玉嬌都顧不上了,轉身朝著招待所跑去。
顧玉嬌也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她還從沒見過王遠山這麼失態的樣子。
“遠遠山。你怎麼了?”
這時王平和王安已經將人追丟了,隻能無奈地返回巷子口。剛出胡同,就看見焦急等待的顧玉嬌。
顧玉嬌瞧見他們回來,眼神一亮立刻探頭在他倆身後張望,卻沒看見那兩個小混混的身影。
神情很是不滿,“怎麼回事,讓他倆跑了?”
王平王安有些難堪地垂下頭,“沒辦法,他們對這片胡同太熟了,我們這根本追不上”
“真是廢物!”
顧玉嬌忍不住咒罵了幾句,“還不快來扶我,誒喲,真是疼死我了!”
剛才顧玉嬌跑得太急,才剛好的腳腕又扭傷了,現在腳尖都不敢著地,一碰就鑽心的疼
等到王遠山一回到招待所,立刻上前敲門,“表姐!表姐開門!愛華!寶珠!寶珠!”
可裡麵卻毫無動靜,他心下浮起不好的預感,撞了兩下,都沒有把門撞開,立刻去前台取備用鑰匙,折騰了一番才打開門。
一進門就看見地上躺著王寶珠和王愛華兩人,他著急地四處翻找,果然那個裝錢的包裹徹底不見了!
等到顧玉嬌和王平王安等人回來時,招待所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招待所的負責人已經去報警了。
王遠山頹喪的坐在桌子前,王寶珠和王愛華並排躺在床上,還昏迷著,兩張臉慘白慘白的,看著瘮人
顧玉嬌嚇的聲音都在顫抖,“遠山,這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
你看不見嗎!
錢丟了!人暈了!
再晚回來一步,說不定就連命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