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你幫幫我,我就告訴你!”
沈寧手中的力道一鬆,蔡美娟立刻像塊粘人的牛皮糖一樣,賴在沈寧的院子裡。
見沈寧麵色不善,她立刻老實了許多,收斂起來所有的脾氣。
“我隻是把我聽到的告訴你,但是這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以後你再問我,我也不可能承認的!更不可能替你作證!”
蔡美娟急急忙忙把話說明白,一想到因為幫陳解放做了一次證明,就扯上了這麼多的麻煩事,她簡直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見沈寧的臉色滿是不耐煩,她忽然湊近了幾步,小聲說道,“你……你……你不是你爸親生的!”
沈寧先是一愣,貓兒似的圓瞳都睜大了幾分。
“啪!”的一聲響。
蔡美娟狠狠挨了一個巴掌,她僵在原地,條件反射地想還手,又生生忍下,癟癟嘴,看上去委屈的都要哭了。
“你打我乾嘛,是王寶珠親口說的。
有次天太冷了,我倆凍得厲害,就喝了兩口燒酒暖暖身子。王寶珠喝醉了又哭又罵,說你不要臉霸占了沈家的房子,搶了她的東西。
我當時還幫你說話呢,說那是你父親的房子,自然要留給親閨女你了。
可王寶珠卻說,你根本就不是你父親沈淮的親生女兒,那房子本來就該給她這個繼女。”
蔡美娟抬頭,有些膽怯地看了沈寧一眼,“她說……她說你是你媽生的野種。根本就不是你爸沈淮的孩子。”
“閉嘴!她喝醉了酒胡說八道的,這你也信!”
“我當時也笑她,說她為了搶房款,真是瘋了,什麼都敢說。
可……可王寶珠卻說,什麼……什麼血型對不上。
還說你媽的事,她親媽王愛華再清楚不過了。”
沈寧一愣,王愛華竟然認識自己的親生母親?這事自己怎麼不知道?
蔡美娟縮縮脖子,又接著說道,“我……我當然不信啊。
可問題就在於,第二天王寶珠特意來警告我,說昨晚說的都是胡話,讓我彆往外傳,彆胡說八道!
她什麼秉性你還不知道嗎,這明顯就是有問題啊!”
沈寧身子一僵,蔡美娟說得沒錯。
以王寶珠的性格,關於自己的一切,一分壞的能傳成十分。隻要有這樣的可能,她早就傳得滿大街都知曉了。
可她沒有,她和她的媽王愛華從來沒提過這事,她可不信這兩人是為自己著想。
沈寧一顆心有些亂了……
她有些搞不懂,可她更不相信自己不是沈淮的親骨肉。
爸爸對自己的疼愛那是有目共睹的,整個棉紡織職工大院,就沒有一個孩子不羨慕自己的。
他待自己那樣好,怎麼可能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呢!
可蔡美娟的話像是在她心頭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曾經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細枝末節,仿佛一下子就變得格外清晰……
她咬緊牙關,“不,這不可能!”
沈寧不信,甚至十分憤怒,看向蔡美娟的眼神都帶著淡淡的戾氣。
她不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汙蔑自己父母的名聲!
“你閉嘴!不想死就立刻給我滾出去!”
可蔡美娟猛地抱住了沈寧的大腿,“王寶珠的表舅已經找上門來了,我做了假證,他們不會放過我!
那你呢,王寶珠那麼恨你,你說她會不會利用她表舅報複你。
唇亡齒寒,你懂不懂啊!咱倆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沈寧一腳將她踢開,毫不客氣地拽住她的後脖領,那驚人的力氣,再次讓蔡美娟目瞪口呆。
“彆,彆啊!
沈寧,沈寧,你救救我,我是做了假證,可我也算幫了你,我就是想過得好一點,我有什麼錯!”
沈寧毫不客氣將人扔出了院外,“你想過的好一點,你沒錯,可你踩著彆人往上爬,就是你的不對了。
這件事,誰才是最終收益者,你自己心裡清楚,彆整這一套。
總之這事是你們兩個一起做下的,總不能好處都讓陳解放一個人領了,罪卻讓你一個人背。
看在你大半夜來求我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指條路。
我要是你,就立刻去警局自首,該認罪認罪,也省得被人要挾,沒準最後什麼好處都沒撈到,還要背鍋!”
大門被“嘭”的一聲關上,蔡美娟坐在地上神情呆滯,看上去有些茫然。
可很快,她就振作起來。
迅速開始盤算,怎麼才能將這一切都推到陳解放身上。
畢竟陳解放是什麼性格的人她再清楚不過,真要出了事,他一定會將一切賴在自己頭上。
正所謂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自己更應該趁那夥人還沒找上陳解放之前,先下手為強……
……
屋子裡秦九走了出來,見沈寧臉色發白,眉心緊鎖,忍不住輕笑。
“難得啊,竟然還有能讓我姐煩心的事?就剛才那個女的,這有什麼難的,套個麻袋揍一頓,這不是咱寧姐最擅長的事嗎……”
秦九半是開玩笑半認真的建議,可沈寧隻是冷冷地掃過他一眼,他瞬間收起了嬉皮笑臉的姿態。
“嗬嗬,姐,姐我就是開個玩笑,彆生氣哦……”
現在沈寧已經可以確定,剛才蔡美娟提到的那個“很厲害的表舅”,應該就是陪著王愛華去探監的那個男人……
可沈寧仔細回憶,依舊一無所獲,可王家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厲害的人物,自己竟然半點印象也沒有……
沈寧又想到那個豐腴的趾高氣揚的女人,顧家,顧玉嬌,那個從京城來的神秘表舅……
腦海的猜測越來越亂,眼前像是被蒙上迷霧,或許,從顧長庚的那裡打聽打聽,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