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管之前孫苗和何建業為人處世怎麼樣,總之兩人成了婚,孫苗成了村支書的兒媳。
在何家村裡也是人人捧著,之前看不起她的大嬸子們,當著她的麵也隻能笑臉相迎。
許是憋著一口氣,兩人結婚後,私下不說,明麵上何建業倒是對孫苗還不錯,給她找了份清閒的工作,在大隊上當計分員。
隻是現在秋收已經結束,孫苗每日拿著小本本到山腳下,給修路的青壯年算工分,很是耀武揚威了一陣……
“看她那樣子,可把她牛壞了。”
薑媛媛皺著眉頭,幫忙搬運工具,本來這些活不需要她一個女知青來乾,偏偏孫苗仗著自己的身份,天天頤指氣使,沒少給自己和沈寧使絆子。
狗仗人勢的模樣,看著都惱火。
沈寧倒是神神在在,絲毫看不出生氣的模樣,薑媛媛不忿道,“她都明晃晃地欺負到我們頭上了,你怎麼還這麼淡定。
這不像你的性子,天天一得空就往鎮上跑,是有什麼好事嗎?”
沈寧輕笑,“嗯,不算好事吧,但是有人要倒大黴了……”
看著沈寧一臉壞笑,薑媛媛下意識懷疑這小丫頭給孫苗他們挖坑了,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
沈寧雖然聰明機謹,可畢竟民不與官鬥,她不過是下鄉的小小女知青,怎麼可能給何建業他們使絆子呢?
薑媛媛忍不住唉聲歎氣,“誒,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沈寧但笑不語,一副山人自有妙計的模樣,看著更急人了。
……
何家村通往鎮上的大路終於修好了,要正式投入使用。
這可是件大事,更是公社書記裴言上任後,做出的第一件大政績。
大隊挑選了個好日子,邀請了公社書記和縣領導們蒞臨下鄉,檢查工作以及為剛竣工的大路進行剪彩。
……
沈寧卻隱隱察覺不對,這一切太安靜了,安靜得有些不同尋常。
她的舉報材料可是直接交到了縣政府的信箱,可是卻遲遲沒有回音。
……
這天鑼鼓喧天,何家村的村民個個都喜笑顏開。
看著何家村越來越好,他們這些下鄉參加農村建設的知青也格外地有參與感和自豪感。
大隊長特意換了一身新衣服,臉上的喜色壓都壓不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今天要結婚了呢。
隨著剪彩結束,村支書和大隊長帶著領導們在村裡行走視察,又慰問了村裡的低保老人,一派祥和溫馨的畫麵。
可此刻村支部卻是另外一番劍拔弩張的景象。
沈寧來到村支部拿資料,不料人剛到了村支部辦公室的門口,就被一雙大手拽了進去,接著隨著“哢嚓”一聲,門被反鎖住了。
緊跟著沈寧的煤球,急得在門外“嗷嗚嗷嗚”地直叫喚,不停地用爪子刨門。
沈寧先是毫無防備被嚇了一跳,待看清是何建業時,心裡反倒鬆了口氣。
見他氣急敗壞,狗急跳牆的模樣,就知道最近過得不太好啊。
何建業最近確實過得不好,當初被民警突擊的那個倉庫,放著的不僅是他自己的大半個身家,還有其他合夥人財物。
現在東西被繳,損失巨大,其他合夥人自然要尋何建業的晦氣,甚至懷疑這會是何建業想要私吞貨物故意做的局……
沈寧一隻手卻悄悄摸向了身側的挎包,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卻卻悄悄摁下了隨身聽的錄音鍵。
“何建業,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可是來幫大隊長拿資料的,晚了,他們可要著急了。”
何建業輕笑著,“你急什麼,資料剛才我已經讓孫苗送過去了。
你放心,領導們今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人顧得上你。”
“我看你是瘋了,不管你想做什麼,今天公社書記和縣領導們可都在,你就不怕把我逼急了……”
“嗬嗬……”
何建業冷笑,“其實我也不想在今天這個時候對付你,風險太大了。
可誰叫你平時太過謹慎,今天好不容易你落單,又送上門來,我怎麼能放過呢……”
門外的煤球還在大聲狂吠,何建業有些心煩,他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沈寧來拿個資料居然還會帶著一隻狗。
正當他想拿個武器時,將門外那惱人的畜生趕走時,那隻狗竟然識趣地掉頭,“嗚嗚”地跑遠了。
何建業忍不住發笑,“你看你平時給它好吃好喝的供著,關鍵的時候它倒是跑得比兔子還快。
沈寧你啊,不管看人還是看動物,你的眼光都不太行啊。
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我是花心了些,但對你也算誠意滿滿,可為什麼你就這麼不識趣呢?”
沈寧嗤笑,言辭極儘嘲諷,“我看人看動物的眼光或許不行,可我看畜牲的眼光卻很準,你身上的那股人渣味,隔著幾百米我都能聞得到。
你就直說吧,把我關在這兒,到底想乾什麼?”
何建業最討厭的就是她這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骨子裡極其自負,內心就是覺得女人低人一等,天生就該臣服在他的腳下。
更容不得彆人瞧不起他,特彆是這個人還是他看不起的,視為掌心玩物的獵物。
“乾什麼?哈哈……
你以為我叫你來是來乾什麼?沈寧,你不要自作聰明,你以為你的小把戲我看不清嗎?”
何健業說著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死死攥住其中一角,“你看看清楚,這些舉報材料是你寫的吧!
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可惜我也不是傻的,我能拿到這份檢舉材料,你猜有什麼是我做不到?”
沈寧看著那份材料,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裝做不解,“什麼檢舉材料,你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何建業冷笑一聲,掏出打火機點燃那份檢舉材料,扔進了火盆中。
看著越來越旺,被燒成灰燼的檢舉信,他的麵上難掩得意。
“嗬,聽不懂也沒關係,你處心積慮送到縣委書記辦公室的檢舉材料,我輕而易舉地就得到了,你說,你拿什麼和我鬥!”
見沈寧沉默不語,何建業更加得意,“你該不會以為你勸得動她們一次,還有第二次機會吧。
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機械廠有的是我的眼線。還有那些女人,已經收了我的錢,拿了我的好處,若是敢反水,我一定讓她們生不如死。
沈寧,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不好好珍惜……”
可沈寧卻絲毫不畏懼,她抬著眼眸直勾勾地盯著何建業,“你這是承認利用副廠長的職務,以權謀私,欺壓手下的女員工,對他們進行騷擾了。”
“哈哈哈,我承認又怎麼樣,你有證據嗎?
我既然做得出,自然也能擺得平,那幫女人已經收了我的封口費,那就是你情我願的買賣,你管得著嗎。”
何建業的笑聲越發猖狂,他步步緊逼,沈寧像是有些後怕步步後退。
直到被逼到角落,無處可躲,何建業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沈寧,眸光滿是邪惡。
“沈寧,你確實有幾分小聰明,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上次我在黑市被搗毀的據點,我肯定這事跟你脫不了乾係!”
“這事是我做的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