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芷寧,難道不是你先想要同我借種的嗎?不也是你毀了我的清白嗎?”
裴言朗望著崔芷寧,眸色中藏著淡不可見的火苗,和一絲說不上的委屈。
崔芷寧是清白女子,他裴玄冥,也是清白男子啊。
難道,自己也失了身,就隻許崔芷寧委屈的了。
白日裡,裴家大肆驗崔芷寧清白一事,也就排除了,這是裴家設的陰謀了。
更彆說,裴國公今日被外派了,府上的事情,就更不可能是裴國公所算計的了。
那麼,就隻剩下崔芷寧朝著自己借種這一種可能了。
裴玄冥眼眸漸眯,打量著崔芷寧。
崔芷寧一身白衣,筆挺地站在燈光處。
倔強地咬著唇,一行眼淚便是滑落了下來。
“你彆哭啊。”
裴玄冥頓時間慌了,先前那股子狠厲勁兒也不見了。
操蛋!
他可最見不得女子哭了!
裴玄冥連忙慌張地上前了幾步,伸手不知所措地想要為崔芷寧擦乾眼淚。
又怕自己粗糙帶著繭子的手,劃傷崔芷寧嬌嫩的肌膚。
畢竟,那一日,自己不過是稍稍用了一些力,崔芷寧的身上,便是留下了好多斑駁青紫印記。
卻不想,裴玄冥的動作,卻是惹得崔芷寧哭得更凶了。
重生至今日,崔芷寧還沒有流過眼淚。
如今哭了,倒是哭了個儘興。
過往的悲痛再次湧上心頭,將上輩子受的那些委屈,都給哭了出來。
總是要找一個發泄口的。
崔芷寧不禁想著,自己也是世家出來的貴女。
自幼便是被很好的教養長大,父親一生隻娶了母親,即使沒有兒子,也很恩愛。
她以為,她也會遇見父親這般好的男子,日後也會有一個和睦的家。
所以總想著好好地侍奉公婆,同夫君好好相處。
即使沒有孩子,她也可以將養子視若己出。
隻要自己一家好好的。
可沒想到,同床共枕的丈夫對自己隻有算計,婆母隻想著自己的嫁妝。
就連悉心教養的養子,隻恨自己拆散了他的親生父母。
到最後,還連累自己的父親母親慘死,還有小妹也被人奸淫………
崔芷寧啊崔芷寧,你怎麼這麼愚蠢!
崔芷寧閉上了眼睛,留下了悔恨的眼淚。
還好這一世,一切還有機會。
“崔芷寧,彆哭了,我同你道歉還不行嗎?我對你負責!”
裴言朗這才理解了,什麼叫女人是水做的。
這女人哭起來,竟然是沒完沒了的了。
“你方才說的,我可都記下了。”
崔芷寧停下了哭聲,紅彤彤的一雙眼,直愣愣地看著裴玄冥。
“崔芷寧?你方才,是故意的吧。”
裴玄冥忽然反應過來了一些什麼。
卻見崔芷寧的眼淚又開始不要銀子一般的往下流,又慌了神。
“我說的話,我自然認,隻是借種一事,是不可能的了。崔芷寧,你若是再哭,我不介意將你我的事情,捅到裴言朗麵前。”
真是怕了崔芷寧又要哭,裴言朗也是沒法子才半哄半威脅著。
隻怕在這樣下去,要將人給吸引了過來。
“我不是要……”
就在崔芷寧開口,想要同裴玄冥解釋,那一日,並不是自己要借種,而是婆母送錯了藥,自己進錯了房間時。
屋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二人相視一眼,頓時間慌張起來。
崔芷寧視線看向了床榻。
對裴玄冥說道:“你去床榻上躲著。”
裴玄冥上前了幾步,上了床,躲在了被子下。
而崔芷寧也上了床。
“夫人,我方才,聽見了是您在哭嗎?”
如春送崔羽回了房間後,正準備回屋休息。
路過崔芷寧的房間,便是聽見了一陣哭聲。
便又不放心地來崔芷寧的屋子瞧了瞧。
卻見崔芷寧已經躺在了床榻之上。
隻是隔著床簾,倒是看得不確切。
“我無事,隻是想起今日白日遭遇的事情,有些委屈,所以想念家裡人了。”
這也是實話,自己是真的想念家人了。
“夫人,您在崔家,何時吃過一點兒苦,如今嫁到裴家,姑爺給您臉色看也就算了,裴老夫人還對您指手畫腳,今日,更是請驗事嬤嬤來侮辱您。
依奴婢看,不如讓老爺夫人來裴家一趟,敲打敲打他們,我們崔家,何時將這些當官的放眼裡過!”
崔芷寧起了一個頭,如春也是開始吐槽著裴家的不是,
也是感歎夫人遇人不淑。
還被挨千刀地奪去了清白,真是可憐。
“阿秋…”
被窩裡,裴玄冥突然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崔芷寧見著被窩裡的動靜,一把將人狠狠按住。
“夫人,這是什麼聲音?”
如春自然沒錯過這噴嚏聲,隻是怎麼聽著這聲音有些沉。
“如春,我傷寒還沒有好透,才打了幾個噴嚏。今日的事情,還是彆讓父親母親知曉了,我不想他們擔心。
好了,夜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崔芷寧催促著如春離開,她怕被窩裡的裴玄冥,要忍不住了。
裴玄冥躲在被窩中,撲麵而來的女子芬香,讓他想起,這是崔芷寧的體香,
他的思緒,不由得回想起前日,同崔芷寧的坦誠相見。
“如春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崔芷寧連忙下了床榻。
裴玄冥掀開了被窩,便是看著麵色微紅的崔芷寧。
隻覺得,今日的崔芷寧,比起那日的崔芷寧,還要吸引人得多。
裴言朗可真是個沒腦子的。
放著這般好的妻子不愛護。
裴玄冥心中有一些替崔芷寧鳴不平。
“你今日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若是沒事,便離開吧,若是被人發現了,這就不好了。”
方才的親密接觸,倒是讓崔芷寧心中又有些緊張了起來。
到底是世家女子,沒做過這般出格的事情過。
“過兩日,我會回裴家,屆時林家定然會談與我的婚事,林家小姐我不喜歡,我希望,你能想辦法,將這門親事替我否決了。”
林家不過是小門小戶,裴老夫人巴不得他娶那樣的妻子。
可自己大仇未報,並無成家的打算。
所以,隻能讓崔芷寧出麵。
“我為何要幫你?又憑什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