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什麼鬼話?”
“當然砍中了!”
克裡克啐出一口血沫,一把抓起大槍,看向高文的眼神警惕到了極點。
“這種程度對我來說,可不算砍中,原本我是打算直接斬下你的手臂的。”
高文語氣淡然,似在訴說一個事實一般:
“不過,沒關係。”
“剛才我跟這家夥都還沒有熟悉彼此的能力,下一刀我大概知道該用幾分力了。”
“大言不慚!”
說罷克裡克再度揮動手中大槍,向著高文殺去,手臂上的痛楚讓他的大腦越發清明。
不能讓他再用出那種攻擊,這一次是有護甲抵擋的手臂,下一次就可能是裸露在外的頭顱了!
以他的體格,隻要命中一次,不,甚至不需要命中,僅僅槍頭引發的爆炸,就能將他送走!
腦海中思緒翻湧。
克裡克臉上滿是森然的殺氣。
即使身著重甲,甚至手持重量超過一噸的大槍狂奔,克裡克的速度依舊遠在普通人之上。
不到一秒的時間,便橫跨彼此之間的距離,重槍如錘,轟然朝高文砸下。
“死!”
克裡克的速度在常人看來已是快若迅雷,但在高文眼中卻慢的像是龜兔賽跑裡的烏龜。
慢!
太慢了!
慢到讓人疲倦!
他微微側身避過最鋒銳的槍尖,刃長超過一米二的觀世正宗自上而下,便是一記袈裟斬。
觀世正宗的鋒刃掠過最為巨大堅硬的槍頭,並順勢切開克裡克的胸甲,深入皮肉之中。
而在這個過程中,高文卻並未感受到一絲絲阻力,顯然觀世正宗鋒利的超乎想象。
嗤!
鮮血自克裡克胸腹噴射出來,原本保持前衝之勢的身體仰麵倒下,劇痛更是讓他有了瞬間的失神。
不僅僅最厚重,最堅硬的的胸甲被高文這一刀直接切開,連帶著那柄被克裡克視作秘密武器的大槍,也從尖端的切口處緩緩斷裂。
砰!
沉重的墜地聲之後,是槍頭斷口處如同沙塵一般散落的黑火藥。
按照槍頭中存儲的黑火藥總量換算,若是全部爆炸足以完全摧毀一艘軍艦,而此刻這些武器都伴隨著港口的海風而飄散。
直到散落的黑火藥打在臉上那一刻,克裡克方才回過神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怎麼可能!”
眼前的畫麵,漠然站在自己身前的在這個男人,其強大程度,已然超過了他的認知上限。
近四十年的人生閱曆之中,唯有兩個字才能準確形容眼前的男人……
“怪物!”
“你到底是什麼人?!”
“平平無奇的,以偉大航線為目標的海賊罷了。”
高文語氣淡漠到甚至帶上了一絲憐憫。
近乎被開膛破肚的克裡克倒在地上大口喘息,卻也咬著牙將心中最後一個問題問了出來:
“你這樣的怪物,即使是在偉大航線之中,應該也不多吧?”
“怪物?”
高文輕笑一聲:
“在那樣的世界之中,我這樣的人可稱不上什麼怪物。”
“與那些動輒毀滅島嶼甚至國家的存在相比,渺小的像是空氣中飄散的塵埃。”
“你騙我!”
克裡克口中噴出一口血,麵色肉眼可見的白了:
“如果……如果你這樣的存在,都無法在偉大航線縱橫,那我為生存打造的那些武器,又有什麼意義?”
“生存?”
高文眼中的憐憫更深,卻似一把尖刀直刺克裡克的內心,這是遠比肉體上的刀傷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痛楚。
克裡克緊咬著牙,耳邊傳來高文的淡漠的聲音:
“強者怎麼會為了生存而去打造兵器呢?!”
克裡克瞳孔一縮,嘴巴張開,想反駁卻又說不出來。
高文繼續道:
“隻有弱者才會為了適應環境打造裝備,而強者會改變環境,直到將這個世界變成自己的形狀。”
“無論你願不願意承認,從一開始,你就是純粹的……弱者!”
高文的話仿佛給克裡克下了最後的判決,原本維持著這個男人的信念在這一刻崩塌,他的表情幾乎和原著中在海上餐廳巴拉蒂的時候一模一樣。
隻是這一次賜予他這場慘敗的,並非是鷹眼而是高文,而高文沒有貓抓老鼠的習慣,他更鐘意斬草除根。
刷!
高文揮刀甩掉刀身上的鮮血,一步一步走向克裡克。
幾秒鐘不到的時間,在克裡克的眼中卻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從未有一刻讓他感覺到死亡距離自己如此之近。
弱者被刻印在骨髓中的怯懦在這一刻被完全激發,眼淚從淚腺噴湧,清涕從鼻腔中流出:
“饒了我,求求你,我有錢,我可以做你的部下,我有很多艦隊……”
“我……”
高文搖了搖頭: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從你踏足渡鴉港,對我出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現在的結局。”
觀世正宗被高文高高舉起,他看向克裡克的眼神當中,卻僅僅隻有說不出的憐憫和無趣。
這樣的對手如今已經無法讓他提起興趣了。
若是他知曉克洛曾經的想法,也定然能夠理解克洛為何會做出那種選擇。
無聊。
真的會將一個人折磨瘋。
當一切都索然無味之後,與其在大海上漂泊,倒不如找個安靜的村鎮等死。
所幸高文知曉,在偉大航線、在新世界,還有無數座高山在等待自己前去攀登。
不知從何時起。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已然發生了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變化。
前世文明社會中被壓抑的某些隱藏在基因當中的存在,逐漸伴隨著力量與殺戮覺醒。
“這片大海,可沒有弱者的席位!”
聲音落地。
高文手中的銀白刀光落下,卻在接觸到克裡克脖頸皮膚的瞬間頓住……
“等等!”
“用我的命,換他一命!”
倒在血泊當中的阿金不知何時已然蘇醒,跪在地上,幾乎將頭按進土裡。
克洛爪刀留下的傷和毒氣的雙重傷害之下,他的身體距離死亡,僅僅隻有一步之遙,此時能夠開口說話,全憑自身強大的意誌在硬撐:
“隻要你放過船長,我可以付出一切!”
“求求你!”
這一刻不僅僅高文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就連克裡克都有了瞬間的失神,卻在下一瞬間便恢複了曾經冷酷無情的模樣。
趁高文的注意力完全被阿金吸引的瞬間,克裡克起身躍向阿金,一把抓起後者的手臂,將其扔向高文。
“彆怪我!阿金!我想活著!”
“下輩子彆上我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