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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我還是喜歡你當初桀驁不馴的樣子，就像這家夥一樣。”
“野心、狂妄、傲慢……”
“這些才是海賊最核心的品質！！”
金獅子的目光落在高文身上，眼眸中的欣賞之意，完全不加任何掩飾：
“雖說我原本的目的不是你，但你給我帶來的驚喜卻已經不比那個東西小，要不要考慮成為我的副手？”
時隔二十年，金獅子複出，手下集結了一支由數十艘海賊船構成的飛天艦隊，隱隱有當年縱橫天下的氣勢。
但隻有他自己清楚，這隻艦隊遠遠無法與當年艾特·沃爾海戰之中，將羅傑海賊團逼入絕境的那隻艦隊相比。
隻因除開他自己，這支艦隊之中，連一個拿得出手的戰力都沒有！
兩度慘敗，信念近乎崩塌的克洛克達爾，入不了金獅子的眼，但此刻勢頭正盛，戰力亦是接近將皇級的高文，卻足以讓他另眼相待！
相對於好言相勸，利益誘惑，或是理想信念之上的認同。
金獅子更喜歡以絕對的力量，壓彎對手的脊梁，隻因這一招高效且管用。
一如此時的克洛克達爾，當年在白胡子手中的慘敗，即使二十多年過去，都依舊如同夢靨一般，深深刻印在他的內心之中。
金獅子不介意成為高文心中的那道夢靨。
“無論是氣魄、戰力、還是潛力，你都有這樣的資格！”
伴隨著言語。
金獅子周身的霸氣，如同一座山嶽壓向高文。
呼嘯的氣魄在周邊引動一陣狂風，港口中奔騰的海水，也在一瞬之間倒卷。
天地變色。
淩冽、極端以及那種深入骨髓的不容拒絕的霸者意誌，展露出的是曾經的傳奇身上那種有我無敵的信念。
即使金獅暮年，垂垂老矣，其勢依舊重若千鈞！
哢——！
高文腳下的大地在瞬息間便蔓延開道道裂痕，這一刻他隻覺得肩上背負了一座山巒。
他也終於意識到，這些曾經縱橫一個時代，幾近無人可治的頂尖海賊，究竟強大到了什麼地步。
除卻三大古代兵器之外，他們就是移動的天災！
“但是……我拒絕！”
金獅子狂暴的霸氣之中，高文的聲音近乎被完全淹沒。
金獅子與一旁喘息的克洛克達爾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
“有意思。”
金獅子怔了一下，嘴角勾起一絲猙獰的笑意。
原本他以為自己展示出的霸王色，已經足以讓眼前的年輕人見識到彼此之間，宛如天塹一般的差距。
但現在看事情好像並未按照他預想中的方向發展，他甚至在高文眼中看到熾烈如火一般的戰意。
“還是個硬骨頭？！”
“那就讓我試試你的成色！”
“看看你手中的刀，配不配得上你的傲慢！”
聲音落地。
金獅子的身影瞬間從空氣中消失，再次現身之時他已然來到高文身前。
當初逃離推進城斬下的雙腳，此刻已然接上了他曾經的兩把愛刀。
櫻十、木枯。
這世上名刀名劍的數量多如牛毛，其中不乏某些刀劍並未被列入所謂的排行榜之中，但依舊難掩其本身的強大。
金獅子的這兩把劍即是如此。
曾隨他征伐多年，與羅傑白胡子手中的無上大快刀正麵交鋒，依舊不落下風，就已經證明了其強悍之處。
此刻雙劍漆黑如墨，毫不猶豫的斬向高文的胸口……
嗞——！
火花四濺。
金獅子嘴角的獰笑也在此刻頓住，隻因雙腿上傳來的反震之感，幾乎讓他以為自己斬中了鋼鐵。
不對！
即使是鋼鐵打造的軀體，在這一劍之下也會被斬成兩半！
“就算是我的武裝色都無法切開的防禦能力？！”
“幻獸種的特殊能力嗎？！”
儘管早在看到高文的第一眼，金獅子就已經認出眼前的男人，是遠比自然係更加稀有的動物係幻獸種能力者。
但幻獸種能力者他並非沒有遇到過，卻從未有一人的體魄強悍到高文這種程度。
防禦特化的幻獸種搭配飛行能力……
如果動物形態體型足夠龐大的話，再搭配我的飄飄果實的能力，就是一座足以碾壓任何戰艦的空中堡壘。
來去自如，堅不可摧，又能夠操控大地、海流乃至周邊的一切。
那種畫麵金獅子都不敢想。
這一刻金獅子的雙眼驟然亮起，甚至一度蓋過了天空的明月。
這個人我要定了！
但對於這種桀驁不遜的新人，更要先打斷他的脊梁！
金獅子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的瞬間，一股淩厲至極的氣息撲麵而來。
他視角的餘光注意到一道漆黑的刀鋒斬向自己，可真正讓他在意的，反而是刀身上那種淡藍色的熒光！
“不對勁！”
“這種斬擊……”
沒有更多時間思考，金獅子當即抽身暴退……
嗤！
銀光劃過半空中，將金獅子身後的羽織切成兩半，緩緩飄落。
這一瞬周邊呼嘯的海風，金獅子逸散的霸王色，都已然停滯，唯有立於場中的兩道身影凝望著彼此。
高文低頭看向胸口的白色的劃痕，對於鬥鎧的防禦能力，此刻他終於有了深刻的認知。
如果克洛克達爾的力量，不足以測試出鬥鎧的防禦能力的話，那方才金獅子突如其來的斬擊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
除卻頂尖的劍豪，或是強如巔峰期澤法的武裝色，抑或是破防側重的惡魔果實之外，要想破開鬥鎧的防禦，恐怕就隻有代表這個世界頂端戰力的霸纏了。
思索間。
高文的目光落在遠處的海麵上，見卡莉法等人早已不知所蹤，他也放下心來。
要在接下來的戰鬥之中，分心保護船員的話，即使以他的能力都辦不到。
尤其是在地脈能量幾近枯竭的阿拉巴斯坦。
早在踏足這片大地的時候，高文就已經感知到了這一點。
但以克洛克達爾的實力，根本不可能讓高文狼狽到要靠血海戰術硬吃的地步。
因而他也並未過多在意。
金獅子的出現純屬預料之外，卻也給了高文另一個驚喜。
依托於意誌的霸王色，需要通過一場場戰鬥去淬煉，才能走得更遠。
當初與燼的那一戰讓高文暴漲了一千多點經驗，那戰力遠在燼之上的金獅子又能帶來多少收益？
即使打不過，以高文的全麵的能力，脫身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高文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觀世正宗感應到高文的意誌，在這一刻綻放更為極致的嗡鳴！
大戰起！
“再來！”
伴隨一聲暴喝，高文轉守為攻。
他腳下重踏將石板踩出道道裂痕，瞬步加持之下的杓死，在這一刻爆出極端駭人的超高速。
以至於高文的斬擊臨近金獅子身前的那一刻，轟鳴聲方才爆發而出！
當！
刀劍交彙。
二人腳下的大地，陡然下塌近兩米。
一圈又一圈波紋般的衝擊力向四周傾瀉，直入海水之中，掀起澎湃的巨浪。
以至於剛剛緩過神來的克洛克達爾都差點沒站穩。
隻是此時此刻的克洛克達爾，已然顧不上其他，眼中唯有遠處角力的二人。
“你為什麼不逃！你憑什麼不逃！”
方才的戰鬥之中，他雖慘敗在高文手中，卻也基本摸清了高文的戰力。
強嗎？
很強！
超快的速度、變態的防禦加上比肩大劍豪的劍術。
三者結合之下，高文的戰力，在大將四皇這種至強者之下，幾乎穩坐第一梯隊。
但與金獅子那個怪物之間，依舊有著無法比擬的差距。
金獅子方才的斬擊看著嚇人，但克洛克達爾了解那些立於頂點的怪物究竟有多強。
那種攻擊充其量隻是一種試探罷了。
克洛克達爾張了張嘴，喃喃自語：
“我能夠察覺到的事情，你一定也能感知到……為什麼？”
“我們到底有什麼不同？！”
同是麵對傳奇，同是麵對此世的至強者，高文展現出的卻是與他完全相反的意誌！
這一刻他莫名意識到自己輸了，卻又不知道輸在哪裡，以至於整個人顯得越發的癲狂。
麵色慘白，雙目赤紅。
克洛克達爾看著遠處的戰鬥，視線又在下一瞬間，被二人掀動的塵煙所阻斷。
此時此刻他甚至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期待感。
會贏嗎？
能贏嗎？
即使麵對的是那些曾經立於頂點的傳奇，即使對手遠遠比自己更強？！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是不是也可以？！
“我……”
克洛克達爾腦海中再次閃過當初那場慘敗。
白胡子僅僅隻出了一刀，震震果實誇張的破壞力，便將他的艦隊直接沉入大海之中，就連他的左臂都在那場戰鬥之中丟失。
而在那之後遭遇的一場背叛，更是讓他對所謂的同伴嗤之以鼻。
終究不過是可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真正到生死存亡的關頭，能夠依靠的僅僅隻有自己。
不是嗎？
這個念頭升起的刹那，克洛克達爾的瞳孔卻是微微一縮。
隻因遠處的漫天黃沙之中，身形高大，麵目冷硬的達茲波尼斯正艱難前行，他的視線四處遊走。
很快。
便落在了克洛克達爾身上。
“BOSS，還能走嗎？”
“這裡已經成了那兩個怪物的戰場，繼續待在這裡，就算是我們也會死。”
“我們……撤！”
克洛克達爾怔了一下，一時間竟連斷臂的痛楚，都感覺不到。
無數種可能，無數種疑問，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逝，最終出口卻變為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來？”
早在這次行動開始之前，他就已經在巴洛克工作社高層麵前表明了身份，卻未曾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來到這裡。
高文和金獅子的戰鬥一旦開始，這座港口都有可能會沉入海底，留在這種地方實力不夠逃都逃不了。
達茲波尼斯眼神淡然：
“我認為你贏不了騎士高文，所以我就來了。”
“你也會死的。”
“人本來就會死。”
“嗬……”
克洛克達爾嘴角咧開：
“真是徹頭徹尾的廢話。”
“哈哈哈哈哈哈——！”
乾癟沙啞的笑聲，從克洛克達爾的喉嚨中擠出來，他卻沒有半分動身的意思。
隻是轉頭望向遠處越發躁動起來的戰場。
“我要留在這裡，看著那個怪物走向末路，你想走的話可以離開。”
“明白了。”
達茲波尼斯應了一聲，不需更多言語，身體便已然做出決定。
他一如曾經那般，站在克洛克達爾身後，整個人冷硬的像是一塊木頭。
“送死的白癡！”
克洛克達爾嗤笑一聲，脊背都在這一刻挺得筆直，他忍不住問道：
“你說誰會贏？”
達茲波尼斯略一猶豫之後，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應該是……金獅子吧。”
“成名數十年，甚至曾經和那個海賊王爭鋒，雖說慘敗，卻是敗於天時，而非人力。”
“騎士高文再強，強不過這樣的存在。”
“是嗎？”
克洛克達爾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支雪茄，點燃之後深吸了一口煙氣，目光再度望向遠處的戰場之時。
已經恢複了幾分往日的平靜與從容。
“我倒是希望那家夥能贏。”
“不。”
“他一定能贏！”
聲音落地。
遠處呼嘯的狂風陡然一窒，隨即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去。
高空中悶雷滾動，赤紅雷電淩空狂舞，將漫天的雲層都驅散。
金獅子囂狂的聲音，自遠處的戰場之中轟然爆發：
“獅子威千切穀縱橫！”
金獅子斬出兩道劍氣，一縱一橫自天際壓下。
其勢無匹、其力無邊，似要將天地都斬滅！
這樣的力量，已然超出了所謂的人力的範疇，達到了另外一個層麵，屬於至強者的層麵。
克洛克達爾嘴上剛剛燃起的煙頭，和心中因達茲波尼斯到來，而升騰起來的那一絲絲暖意，在這一刻化為一片冰冷。
這樣的偉力……
這樣的偉力……
當真是人力所能夠企及的嗎？
果然這些怪物天生就是要立於這個世界的頂點，是天選的霸者。
我們這種人終其一生，都難以企及，甚至僅僅想要在他們手下活命都是一種奢望！
恍然間。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拉回了二十年前。
克洛克達爾再一次真正體會到了那種……刻印入骨髓的絕望！
人的力量，怎能與支配世界的怪物抗爭？
隻有同為怪物的古代兵器！唯有同為怪物的古代兵器！才能真正威脅到那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