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寶兒的未來,李青凰看得很清楚。
若是沒有她橫插一杠子,寶兒會被賣到一戶沒有孩子的夫婦手裡。
然而好日子沒過兩年,那對夫婦就生了個兒子,自此對寶兒橫眉立眼,打罵都是尋常事。
跟原主的經曆差不了多少。
李青凰雖然對人類小崽子沒有耐心,但既然寶兒遇到了她,就說明她倆有緣,沒道理看著不管。
偌大個霍家,應該不差這一口吃的吧?
直到現在,李青凰也沒再次想起查看霍裕恒的前世今生,更沒想著探尋霍家的事。
對她來說,替原主找到親生父母,就算已經完成了一半因果。
至於其他的,跟她有什麼關係?
“姑姑,咱家很有錢,就養著寶兒吧,好不好嘛?”
見李青凰似乎在猶豫,霍毓宸也急了,連忙扯著她的袖子撒嬌。
或許是因為共同的經曆,他對寶兒有種同病相憐之感,又覺得寶兒沒有爸爸媽媽,簡直太可憐了,就想跟對方分享自己的親人。
特彆是在知道李青凰原來是他的姑姑時,這種願望達到了。
“毓宸,你姑姑剛醒來,身子還虛弱,不要鬨她。”
霍裕恒皺眉,低聲輕斥。
他一開口,兩個小孩立刻噤聲,不敢再鬨。
“嗝!”
寶兒的眼淚還掛在眼眶裡,忍不住打了個嗝,嚇得趕緊捂住小嘴,小身子縮了縮。
李青凰見了,深感頭疼,想了想想,便說道:“我的耐心並不好,跟著我可以,但要聽話,否則……”
對上寶兒濕漉漉的大眼,她不自覺咽下嘴裡的威脅。
罷了,一個人類幼崽而已,從她嘴裡省點口糧出來都能養活,沒必要太在意。
這時的李青凰還不知道養個人類幼崽有多麻煩,決定了寶兒的去留,她就掀開被子下床。
“怎麼起來了?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要多休養幾天。”
霍裕恒趕忙起身阻止。
“我還要到學校去問問成績,不能久待,而且,我的身體不是靠打點滴能好的。”
李青凰簡單解釋了一句,就要出門。
見狀,陳玉瑤和王警官也趕緊提出告辭。
待兩人走後,霍裕恒才道:“你就在這裡歇著,一切事宜,王管家自會安排妥當,等出院後,咱們就回帝都。”
聞言,李青凰便歇了出門的心思,又躺回了病床上。
她上輩子就活得糙,本也不耐煩處理這些鎖事,要不是有原主的心願吊著,她都不會再進學校大門。
現在有霍家出手,想必能將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吧?
想到王慶蘭一家未來的下場,李青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事情正如李青凰料想的一樣,王管家首先到學校去見了校長,擺出霍家來,挑明李青凰的真實身份,查了成績,最後又質疑學校不作為,坐視學生被虐待而無動於衷。
這一番連敲帶打下來,校長已經是額頭見汗,不停的點頭哈腰。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這所十八線小城市的高中,竟然會冒出一隻金鳳凰來!
那可是霍家啊!
跺跺腳整個龍國商界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他們家的千金小姐,竟然會被人偷走,流落到信城來?
校長現在無比後悔。
早知如此,當初知道李青凰被虐待時,學校施以援手,如今不就能帶來潑天富貴?
想當初,李青凰被虐待的事幾乎全校皆知,這都要得益於王慶蘭的胡攪蠻纏與撒潑打滾。
原主從小到大一直受虐待,學校的老師不是看不到,也有熱心的老師上門勸說,結果反被王慶蘭罵上門去,還胡亂造謠那老師看上了李青凰,不安好心。
那老師百口莫辯,最後隻得引咎辭職,妻離子散,至今都活在旁人的指指點點之中。
王管家調查事情時,自然也沒漏了這件事。
當他帶著支票上門時,那老師已經頭發半白,正佝僂著背在垃圾桶裡翻紙殼子。
聽了王管家的來意,段老師怔愣了許久,才苦笑一聲,說道:“這都是我的命,要怪也是怪王慶蘭太狠毒,李青凰是個好學生,當初的事情,我不後悔。”
聞言,王管家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霍氏集團會發聲明解釋清楚,連累了你這麼久,這錢是你該得的。以後若想找工作,可來霍氏集團找我。”
說完,王管家將支票直接塞到段老師手裡,告辭離去。
段老師捏著手中的支票,看著上麵一連串的零,半晌才眨去眼中的淚意,佝僂的脊背慢慢挺直。
……
李家村,村東頭的一幢兩層小樓裡,王慶蘭正在破口大罵:“那小雜種跑哪裡去了,都出去兩天了還不見人影,一放假就想偷懶,有種她一輩子彆回,回來老娘就打斷她的腿!”
“她不是去學校看成績了嗎?說不定去哪個同學家了,還能去哪?”
李建剛手中夾著一支煙,指甲泛黃,橫瞥了王慶蘭一眼,眸子裡滿是不耐煩。
這婆娘一天到晚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才娶了她。
當年要不是這婆娘自作主張從霍家離開,他現在的日子不知道有多滋潤,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每個月靠跑長途拉貨,累死累活賺點小錢。
“媽,她以前從沒這樣,不會是跟哪個野男人跑了吧?”
院子裡,王慶蘭的兒子李明生正在刷快音,聞言一臉鄙夷的說道。
“那小浪蹄子滿臉騷樣,慣會勾引男人,說不定真被你說中了。”
王慶蘭一拍大腿,臉上露出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容來。
當年她在霍家做保姆時,一眼就喜歡上了當時年輕有為的霍家少爺霍裕恒。
而且她覺得霍裕恒對她肯定也有意思,否則怎麼總是對她笑。
就在她幻想著麻雀爬上枝頭做鳳凰時,張靜婉那個賤人出現了。
她一出現就勾走了霍裕恒的心,兩人沒多久就訂婚結婚。
而她卻被家裡人催著,沒辦法隻好嫁給了現在的男人。
雖然如此,霍裕恒對張靜婉無微不至的照顧,無時無刻不侵蝕著她的靈魂。
要是沒有張靜婉那個賤人,這一切本該是她的!
憑著這一腔怨恨,她愣是在霍家又做了十幾年保姆,直到李青凰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