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嘯天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卻又滿滿是責備地說道:“孩子,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
你要記住,敵人永遠是敵人,炸彈永遠是炸彈,這兩種東西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
丁剛不屑道:“你不就想說,羅姍就是一個潛在的威脅嗎?無論我們怎麼做,都不可能徹底改變她?
既然如此,你用的著費那麼大的勁,又是讓我娶她,又是送一棟大樓給她,我直接跟她分手,不就一了百了嗎?
這麼簡單的事,你非弄的那麼複雜乾什麼?”
丁嘯天搖頭道:“孩子,你今年多大了?你經曆過的事情也不少了,這麼多年的書難道都白讀了?
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就是人的思想,而由人組成的社會會簡單嗎?
所有成功者,都是把複雜的事情看得更複雜,而所有失敗者,都是把原本複雜的事看得過於簡單。
彆的不說吧,就說你們的同學,那些遇事思考,舉輕若重,三思而後行的人,都是你們中間的佼佼者,不是學生會的乾部,就是組織和領導培養的對象。
再看看那些光著膀子在教室裡隻會吐槽,覺得世界上一切事都很簡單,揚言他要是當了市長,整個城市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城市。
他要是當了省長,整個生的gd絕對全球第一。
他要是成了國家的領導人,絕對號令全世界!
可這些人隻要一出學校門,連個工作都找不著,反而說自己的學校不好,沒學到東西。”
丁剛被他懟的啞口無言,卻又無力反駁。
丁嘯天接著說道:“像你這個年齡的時候,我的頭腦比你更簡單,當初覺得隻要跟著賈二虎父親和龍叔他們一塊,團結一心打天下,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結果呢,天下沒打下來,兄弟反目成仇。
當初以為隻要賈二虎的父親被迫入獄,一切都結束了,後來的結果,卻是他被判死刑,更讓我們覺得過去的一切都成為了曆史,可誰知道現在冒出個賈二虎,而且是絕對可以置我們於死地的人。
麵對他這樣的對手和敵人,你覺得我們能用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我們跟他之間的問題嗎?
如果你有好的辦法,說出來,我聽你的。”
丁剛徹底無語。
丁嘯天歎了口氣,說道:“不是我把問題想複雜了,而是我們必須具備麵對複雜問題時,能進一步細化和分解問題的能力!
我們所有商場上的競爭者,因為他們為的是名和利,這些人我們隻能稱之為對手。
至於賈二虎,他不是為了名利,而是想要我的命,這樣的人才能算得上是敵人。
他是為他父親報仇,我要是死在他的手上,就算你不想到為我報仇,他也會這麼想的。
為了他自己的生命不受到危害,他一定會在你報仇之前向你下手的。
所以那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至於羅姍,她就是一個炸彈,而且引爆這顆炸彈的原因至少有兩種:一是她就是賈二虎的人,隨時隨地可能配合賈二虎在我們身邊爆炸!
二是她本來就是一個有野心的人,很有可能因為她自己的私欲膨脹,在你我之間爆炸。
懂嗎?
所以我要告訴你的是,賈二虎是敵人,羅姍是炸彈,絕不是你理解的那樣,單純地以為我是說羅姍既是敵人,又是炸彈!”
丁剛搖頭道:“爸,你的話我明白了,我就想問問你,竟然羅姍這麼危險,那我跟她分手不是一了百了嗎?”
丁嘯天搖頭道:“你怎麼就是轉不過彎來,你認為賈二虎會想你一樣簡單?
如果他想對付我們,而且打算派人潛伏在我們身邊,隻會是羅姍一個人嗎?
又或者你跟羅姍分手之後,他不會再想其他的辦法嗎?
如果羅姍是賈二虎的人,那她就是明擺著的敵人,我們對付一個在明處的敵人,難道不比對付一個或者幾個,在暗處的敵人更容易嗎?
如果她是賈二虎的人,那麼賈二虎最信任的就是她,假如我們能夠策反,在賈二虎針對我們下手的時候,他隱藏在我們的身邊的炸彈突然爆炸,但炸開的彈片並不是飛向我們,而是飛向他的時候,是不是更能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讓他防不勝防?”
丁剛終於明白了父親的用意,不得不承認,所謂的背叛,尤其是致命的背叛,通常都是來自身邊最親密的人。
如果羅姍是賈二虎手裡的槍,賈二虎扣動扳機的時候,最令他無法防備的,當然是子彈炸膛。
丁嘯天所要做的,就是當賈二虎要啟動羅姍對付自己的時候,遭到無法預測的反噬。
“還有,”丁嘯天接著說道:“賈二虎和我們有不共戴天之仇是肯定的,問題是他會不會向我們動手,或者什麼時候向我們動手,以及用什麼方式向我們動手,我們都不得而知。
按照我一貫的策略,早就會在他身邊安插自己一個人。
現在羅姍來了,剛好省去了我去尋找目標。
不管賈二虎給她什麼承諾,多大的代價,我都翻倍或者翻幾倍給她,她有理由不聽我工作嗎?
就算她哪根神經搭錯了,即便是無償甚至是倒貼,也要為賈二虎賣命的話,我們在她身上花下那麼多的代價,不求她替我們反擊賈二虎,關鍵的時候讓她給我們一點消息,避免我們遭到傷害,總是可以的吧?
這就是我為什麼讓你儘快跟她結婚,而且必須早一點生孩子的原因。
就算我們跟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你們孩子的未來和前途,他總不會不管不問吧?
過去我不了解她,你也不了解,可通過幾次接觸之後,我覺得她是一個不同凡響的女人,隻是沒有出生在一個好家庭。
而且我們其實也用不著更多的了解她,賈二虎能夠選中她,已經證明了她的能力,至少得到了賈二虎的認可。
賈二虎很有可能瞧不起你,但絕不會不把我放在眼裡,所以我們在羅姍身上投資,絕對是有價值的。”
丁剛明白了,父親不是信任羅姍,而是要充分利用羅姍。
不過他又問道:“你剛剛還說過,除了有可能是賈二虎的人,羅姍自己也是個有野心的人。
真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要麵對來自賈二虎和羅姍的雙重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