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二虎此時已經離開彆墅,正趕往塗雅蘭預定好包廂的酒店,剛剛下車,就接到了肖婕的電話。
“我剛剛從你家出來。”
賈二虎聞言,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長嶺的出租屋在賈二虎的意識中,那是母親和弟弟的家,所以他以為肖婕說的是,她剛剛從自己父親過去的家,也就是員工宿舍自己住的那套房子出來。
“有什麼事嗎?”賈二虎不解地問道。
“我剛剛把你老媽罵了一頓,也嚇唬了她一通,還踹了你弟弟幾腳。”
賈二虎這才反應過來。
他明白,肖婕所說的罵了自己的母親,大概率就是說了幾句重話,嚇唬自己的母親,估計也是說趙嘉偉誣告的事。
至於說踹了趙嘉偉幾腳,賈二虎也能想象出當時的場麵,應該是她踹趙嘉偉時,趙嘉偉並沒有還手,不然兩人還不得打起來?
那麼肖婕此時,也就不可能如此心平氣和地給自己打電話了。
賈二虎問道:“然後呢?”
肖婕說道:“然後我走了!你媽還是那樣子,把你弟當祖宗供著。你弟被孫超一頓嚇唬,估計這幾天吃不香睡不好了。”
肖婕之所以實話實說,就是不希望韓靜背後告狀,引起賈二虎的誤會。
賈二虎又問道:“誰跟你說的舉報信的事?”
“徐菲麗,她今天可是氣壞了。”
賈二虎點了點頭:“對了,你現在還在長嶺嗎?”
“是的。”
“這樣,”賈二虎說道:“你立即趕到市府去,能見到呂領導最好,跟他解釋一下舉報信的事,探探他的口風。
如果他不在或者不想見你,你就跟大秘聊一下,代我多賠不是。”
“好的。”
“還有,”賈二虎說道:“晚上你請林月出來坐坐,跟她解釋一下,不過不用說太多,隻要告訴她,我現在在外地,不方便跟她通話聊這件事,回長嶺後,我會去找她就可以。”
“好的。”
肖婕掛上電話後,孫超笑道:“看來賈總確實是奈何不了他媽和他弟弟,巴不得讓你教訓他們一下。”
肖婕歎了口氣:“他媽和他弟弟,本來就是他的累贅,如果僅僅隻是需要他用錢還好說,他那個眼高手低的弟弟,居然想置他於死地。
將來不出事還好,真要出事的話,他弟弟絕對是他的催命符!”
孫超問道:“那要不要我找幾個人,悄悄地揍他弟弟一頓?”
“你瘋了?”肖婕瞪了他一眼:“賈總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當初為了賈大龍和溫茹玉,他在海城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這可是他親弟弟!
再說了,不管他弟弟做了什麼,要是被人打了,最沒麵子的還是賈總,不管是對家裡還是社會,他都必須有個交代!”
孫超說道:“我還不是為他著想,攤上這麼個弟弟,說不定會妨礙他的發展。
而且這次舉報信的負麵影響太大,弄不好,賈總在長嶺都待不下去了。”
肖婕覺得孫超說的對,雖然剛剛趙嘉偉確實嚇壞了,但憑這一點,不可能讓他從此消停,可又不能真的傷害到他,怎麼辦?
肖婕想起了呂誌超。
當年呂誌超是海城職業經理人界,有名的情商和智商都相當高的人,尤其擅長處理人際關係和突發性事件。
肖婕正準備給呂誌超打電話,看到已經快到了市府,隻好等一會了。
孫超停好車後,肖婕讓他在車裡等著,自己則來到呂忠良的辦公室,沒想到呂忠良和大秘都不在,其他秘書告訴她,呂忠良和大秘去下麵的縣裡了。
肖婕隻好來到林月的辦公室,林月看到她後,已經猜到了她的來意。
“對不起呀,林主任。我”
沒等她說完,林月笑道:“沒事,賈總讓你來的吧?”
肖婕點頭道:“賈總現在在省城辦事,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先讓我過來向你道歉,等他回來後會親自登門的。”
林月搖頭道:“用不著這麼客氣,過去我和趙嘉偉還是同事,他是個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不關賈總的事。
對了,你特意過來不僅僅隻是找我吧?”
肖婕說道:“主要是找你,大姐想請你晚上一塊坐坐,順便看看呂領導在不在。”
林月笑道:“呂領導今天到下麵去視察工作,明天才能回來。至於這件事,你也用不著單獨去找他。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把你們那個項目鬨出點動靜來。
我明天會向他彙報,你今天來過,他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好的。”
“今天晚上我另外有安排,以後有機會再聚。你跟賈總說,千萬彆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大家都知道,不關他的事。”
“好的,那就謝謝林主任了。”
肖婕回到車上,讓孫超開車回去,同時撥通了呂誌超的電話:“呂總好,有件事我想請教你一下,現在方便嗎?”
呂誌超正在一個風景區的停車場休息,哈哈一笑:“我現在沒有工作,一切時間自己說了算,沒什麼不方便的。”
肖婕立即把趙嘉偉實名舉報賈二虎的事,跟他詳細說了一遍,最後問道:“呂總,因為趙嘉偉沒有任何證據,差不多等於是誣告,雖然從法律的層麵上,不會對賈總和其他被舉報的人有什麼影響,但官場上的事你也知道。
對於許多人來說,事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賈總親兄弟的舉報,足夠他們八卦和興風作浪。
更重要的是,就算這次事件平息下來,將來他異地,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狗血的事情?
雖然我有許多種辦法,讓他弟弟老老實實,可問題又不能傷害到他弟弟,所以想聽聽你的建議。”
呂誌超笑道:“小肖,俗話說得好,石頭扔上天,總會有落地的時候,事情已經出了,就不要那麼著急。
按你所說,紀檢部門已經得出了結論,這比什麼都重要,要想封住大家的嘴,不管你做什麼都不可能。
這就像我在網上寫小說和發視頻一樣,除非我不寫不拍,隻要我寫了和拍了,總會有人挑毛病。
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裝聾作啞,時間長了,他們自己也會無聊得不再吭聲了。
回到你說的這件事上,就是不要做出任何反應,讓子彈多飛一會兒,甚至可以通過這件事情,看看自己的周圍,究竟有多少不懷好心的人,甚至是利益集團。
具體到他弟弟身上,就這件事而言,他弟弟應該不會再做什麼出格的事。
至於擔心他弟弟以後還會犯傻的話,恐嚇甚至是傷害都沒有用,隻有從根本上找原因,徹底去改變他的思維方式和人生觀。”
肖婕一愣:“怎麼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