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二虎笑道:“之前我以為是自己救了師爺,師爺是出於感激,才教了我吐納功。
現在看來是想多了,他老人家是看到我長得像我父親,知道我是我父親的兒子,所以才教了我。”
呂誌超笑道:“你隻是說對了三分之一還不到。你要知道,內丹術的修煉,靠的不是天賦,更不是勤學苦練。
我跟你的師爺其實都很吃能吃苦,也很好學,苦練就更不要說了。
我後來沒有調動工作,卻有了一個當兵的機會,正好趕上我最後一年當兵的年齡,我就去了部隊。
在部隊的閒暇之餘,我一直都在修煉內丹術。
即便是現在,我每天都要運行大周天和小周天各一次。
不說沒有效果,但和內丹術的本意相去甚遠。
知道為什麼嗎?”
賈二虎搖了搖頭。
呂誌超接著說道:“因為我先天不足。所謂的先天,就是從娘肚子裡出來之前。
以你的年齡計算,你父親是學了兩年的內丹術之後,才和你母親懷上的你,所以你具備了修煉內丹術的先天條件。
你師爺就是看上了這一點,才把內丹術交給了你。
對於我和你師父而言,由於先天不足,內丹術等於是給我們打基礎。
對於你而言,內丹術等於就是一把鑰匙,一下子就打開了,你父親留給你體內的庫存。”
賈二虎一怔:“我還有個雙胞胎弟弟,這麼說,他也有修煉內丹術的先天條件?”
呂誌超有些意外,沒想到他還有雙胞胎的弟弟,不過點了點頭:“是的。”
賈二虎又問道:“那我還是不明白,你先天不我能理解,我師爺怎麼也先天不足?
我父親隻練了兩年的內丹術,就能給我打下基礎。
祖師爺可是修煉了一輩子,難道就沒給師爺打下基礎嗎?”
賈二虎歎了口氣:“說起來你祖師爺,也是一個非常悲慘的人。在特殊年代裡,他遭到了批鬥,所以才不得不背井離鄉。
用現在的話來說是盲流,用當年的話來說就是要飯的,他一路要飯到了海城,一輩子沒有結婚。
你長得像你父親,但我們有句俗話,叫做外甥多像舅。
你師爺其實是祖師爺的外甥,是你祖師爺姐姐的孩子。
你師爺從小就失去了父母,是你祖師爺一手把他拉扯大的,所以他沒有你先天的條件。”
賈二虎點了點頭,問道:“那我祖師爺呢?”
呂誌超歎道:“去世了。那個時候我正在部隊當兵,是你師爺寫信告訴我的。
你祖師爺,有一次坐船去外地辦事情,沒想到鍋爐爆炸了,那艘船也沉掉了。
你祖師爺當時所居住的船艙,正好靠近鍋爐。”
聽到這裡,賈二虎搖了搖頭,唏噓不已。
呂誌超接著說道:“我退伍回來之後,依然在客運站上班,你師爺當時接過了,你祖師爺留下的那一攤子事。
除了對外開診所之外,也收了不少徒弟,在海城可以說相當有名。
畢竟他更年輕,性格外向,能說會道,名氣甚至超過了你祖師爺。
正因為如此,你父親和丁嘯天他們,在碼頭吃了我的虧之後,你父親就去拜你師爺為師了。
你師爺跟我說過,他練起來非常刻苦,而且你師爺還特地給他配了一種藥,讓他事半功倍。
如果你爸爸不出事,現在也應該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畢竟他是憋著一股氣練的,而且在以後的社會生活中,他又經常打打殺殺。
不像我,完全就把內丹術,當成了修身養性的一種氣功而已。”
賈二虎問道:”聽肖婕說,我父親和龔文霞的事,你也知道?”
呂誌超立即把之間對肖婕說過的故事,又複述了一遍,最後說道:“當時我能看出龔文霞並不單純,你父親當然也能看出。他之所以最終接受了龔文霞,還是想攀上東方達興的關係。
說實在的,這一點我無法跟你父親相比。
為了達到人生的目的,你父親可以不顧一切。
我不行,雖然我知道當年自己要是和龔文霞來往,不僅僅能分配到一個更好的單位,而且前途無量。
可我擔心就是被戴綠帽子,擔心就算自己再風光,彆人也會在背後戳我的脊梁骨,讓我一輩子直不起腰來。
畢竟我當時生活還過得去,又是當地人。
你父親不一樣,作為一個外地人,他首先想到的是要能夠在海城立足,至於其他方麵,就不會考慮太多。
如果當時我也是一個人在外地生活,就算龔文霞再爛又怎麼樣?反正整個城市沒有我的親朋好友,甚至連個熟人都沒有,無所謂了。”
賈二虎歎了口氣,又問道:“那師爺呢,他是怎麼回事?”
呂誌超搖了搖頭:“說起來這是我一輩子的痛,但沒有辦法,他一直都不理解我,所以後來的那麼多年,我隻是到監獄裡看過他一次,以後再也沒來往了。”
說到這裡,呂誌超顯得有些傷感,開始吃起麵前的螃蟹。
賈二虎也拿起一隻螃蟹,陪著他吃了一會。
看到呂誌超差不多吃完了整隻螃蟹,賈二虎一邊叫他喝雞湯,一邊又拿起一隻螃蟹放在呂誌超的麵前,問道:“我師父究竟是為什麼被判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