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龍看了一眼吳尼雅，一副欲言又止地尬笑了一下。
“沒事，”賈二虎說道：“金華姐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直說。”
賈大龍猶豫了一會，還是說道：“二虎，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很深的成見。
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好好照顧你，其實並不是我把你當成外人，而是我天生膽小，性格懦弱”
賈二虎立即打斷他：“我的性格直來直去，你用不著繞彎子，有什麼話直說。”
賈大龍苦笑道：“上次因為高義徳的事情，你嫂子提出要跟我離婚，其實我已經答應了她，隻是希望她能夠等一段時間，我的彆墅分到手，裝修好了之後，我們搬進了新的家，有了新的生活環境，我想也許她能夠回心轉意。
不曾想她今天晚上回家，直接提出跟我離婚，而且明天就去辦手續，她變化如此之快，讓我覺得有些疑問，我擔心她在外麵有了男人。
當然，如果她決心要跟我離婚的話，將來肯定還會嫁人，對此我也無權乾涉。
問題是她突然這麼急，我覺得她對我不忠。
我既然已經說了要離婚，我並不責怪她，但我卻憤怒她現在的那個男人。
本來我懦弱出了名，就算被人戴綠帽子也無所謂，可現在大家都知道我有你這麼個弟弟。
我真要是被戴綠帽子了，恐怕彆人更多的隻會笑話你。
你現在在海城也算是有名的人，我擔心我跟你嫂子之間的事情，會連帶著讓你在彆人麵前都抬不起頭來。”
賈二虎問道：“那你想怎樣？”
賈大龍尬笑道：“我的意思是讓你去問問你嫂子，看看那個男人是誰。
如果是在我跟你嫂子離婚之後無所謂，問題是我們現在還沒離婚，那個男人難道不該給我們一個說法嗎？”
賈二虎笑了笑：“難得你還會替彆人著想，還會想到假如溫茹玉出軌的話，連帶著我的顏麵都掃地了。
當年你把金華姐讓你賈勇的時候，怎麼就沒考慮我的感受？
為了你能和金華姐在一起，我都砍傷了賈勇，可當我坐在監獄裡的時候，你居然還給賈勇打電話，把金華姐當著禮物送給他，你就沒想過一旦我出獄，我這張臉往哪裡放？”
賈大龍苦笑道：“我還不是懼怕賈勇嗎？”
“還有，你為了自己的職稱，居然默認高義德對溫茹玉的非分之想，甚至還想為他提供方便，你可以不要臉，可你怎麼就沒考慮我的臉麵？”
賈大龍辯解道：“那是高義徳因為懼怕你，才在你麵前胡說八道，把一切責任都推給我。
你讓他當麵來對質，我什麼時候說過他可以和你嫂子在一起？”
賈二虎說道：“彆再‘你嫂子’、‘你嫂子’的了，你配不上溫茹玉。
而且我告訴你，溫茹玉在外麵沒有其他的男人，是我讓她跟你離婚的。”
賈大龍一怔，一臉懵圈地看著賈二虎。
賈二虎接著說道：“不過你放心，我沒給你戴綠帽子，我跟她之間乾乾淨淨。
但如果你們離婚了，我就會娶她！”
賈大龍呆若木雞地坐在那裡，半天才苦笑道：“我早就該想到有今天，她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
賈二虎冷聲道：“你不要把臟水往她身上潑，如果你僅僅隻是軟弱，溫茹玉是不會放棄你的，我也不會瞧不起你，問題是你太自私。
為了你自己，你明知道媽媽和賈水生有一腿，為了自己能讀大學，為了自己的生活好過一點，你居然默認賈水生一次一次地去家裡找媽媽。
你該不會說，你當初不告訴我，是因為怕我殺了賈水生，然後一命償一命吧？”
賈大龍的臉色一會發青，一會發白。
賈二虎質問道：“為了你自己，你可以忍受母親受辱，可以把金華姐讓出去，還可以默認自己的妻子陪彆的男人睡覺，並從中獲利。
甚至當初之所以到省城的監獄接我，就是為了解決自己的職稱問題。
你能不能告訴我，這輩子你心裡除了自己之外，還有過誰？
你不就想要一個職稱嗎？等著吧，你今年剛剛副教授，過幾年我一定讓你成為教授。
你不就想住棟彆墅嗎？放心好了，即便是你跟溫茹玉離婚，你同樣能夠分到彆墅，而且是按雙職工的待遇計算房價。
如果不是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我出麵幫你解決。
問題是你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一切，之後呢？像你這樣自私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你不覺得是糟蹋糧食嗎？
我勸你以後彆再結婚了，不然，你的妻子，你的孩子都將會為你感到恥辱！
知道嗎？
爸爸很軟弱，但他很善良，我從來不會因為有那麼一個軟弱的父親而恥辱。
媽媽也很軟弱，但她更加善良，因為她對我的愛和嗬護，我才認你這麼一個哥哥。
就算這次出獄我沒有叫過你一聲，但我心裡發過誓，誰要是敢欺負你，我一定要他的狗命。
直到我遇上了金華姐，得知你當年的所作所為之後，我算是徹底寒心了。
不用說，就算我再幫你100次，隻要有一天你必須出賣我才能夠獲利的話，你會毫不猶豫地把我出賣！”
賈大龍苦苦一笑，低著頭看著桌麵，說道：“二虎，我也是個男人，我何曾沒想過，要擔負起一個家庭的責任？
可問題是我天生膽小，又打不過彆人。
本來我就是在彆人的拳腳下長大的，當你同樣受彆人的欺負後，我哪裡有膽量替你出頭？
你說媽媽和賈水生的事情，我不止一次想殺了他，可是我確實沒有那個膽量。
從小到大，我是在被彆人的欺淩中長大的，現在想起來，我不是自私，我應該是抑鬱了。
我幾乎完全封閉了自己，總想著一定要通過自己的努力爭取出人頭地，等到我有了相當高的權力和社會地位之後，再向所有欠過我的人索取他們欠下的債務！”
賈二虎問道：“是嗎？那你告訴我，在你看來，什麼樣的權利和社會地位，才能讓你敢於回到賈家村，向賈水生和賈勇討還你所說的債務？”
賈大龍一時語塞。
雖然他心裡確實有過這種想法，但從小產生的恐懼，恐怕讓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膽量去報複欺負過他的人，尤其是賈勇。
因為如果他想報複的話，作為一個大學的講師，他也教出了一些學生，也有相當的社會人脈，對付一個小村長應該不在話下。
可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那麼做。
不是因為他有胸懷，因為他的懦弱。
吳尼雅這時問了一句：“大龍，你剛剛說你曾經想過要殺掉賈水生，真的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