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初琦也是心思靈慧的女子,她明眸一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為自己對葉青有兩次救命之恩,所以,葉青就算是來雲省是報仇的,也不會對梅家斬儘殺絕。
但是陳俊才和文遠山不行。
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尤其是陳俊才
當年他落在朱永邦手中,為了得到繡春刀的秘密,吃儘了苦頭。
而現在,朱永邦雖然被葉青逼的從瑞利逃回了金三角,但依然是逍遙世上。
而身為沐家的從犯,梅家也沒得到什麼懲罰。
換句話說,加入馬幫更改姓氏這個幫規,實際上給梅氏兄弟塗上了一層保護色。
如果陳俊才早就 知道,九頭山的馬幫分鍋,鍋頭就是梅氏兄弟,恐怕早就炸個底朝天了。
梅初琦走出帳篷,拿著手機打電話去了。
陳俊才看著她穿著迷彩服,依然窈窕的背影:“你小子究竟是好色,還是想報救命之恩。”
葉青笑了笑,看了看身邊眾女:“梅初琦長得很漂亮,但是杜宇姐,阿敏姐,阿芳姐全都是人間絕色,我就算好色,也不會對一個小丫頭片子感興趣。”
白狐嫣然一笑:“那就是想報恩嘍!”
葉青搖搖頭:“也不全是,雨季結束之後,梅當鎳礦就要進入開采階段,禮勃東銅礦也要做籌備工作,但是想要將禮勃東銅礦拿到手,還要打一場硬仗”
禮勃東真正吸引陳俊才的不是銅礦,而是富金礦。
“毛昂臨死之前告訴我,是沐家麒告訴杜欽梅丹禮勃東蘊藏一座富金礦的。其目的,就是想借富察將軍,莫波將軍之手殺掉我。”
眾人心中一凜。
葉青來緬北的主要使命,就是采購各種金屬礦石,簡單點說就是買礦。
但是在緬國想要買礦,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因為所有的礦山都屬於國有,而且在國有的基礎上,都已經私有化。
也就是說,這些礦山,是軍政府大佬跟軍政府簽訂了采礦和出口合同之後向外發包。而發包的對象也是來自於國際上的大金屬礦產公司,卻將華國的礦產公司排斥在外
所以,葉青將目光,轉向了不受軍政府控製的區域。
比如禮勃東,比如果敢
這種地方,是誰的拳頭大誰有理。
而在禮勃東,卻是克欽獨立軍的拳頭比較大。
雨季即將結束,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依然不肯結束戰爭,也就讓軍政府無法召開翡翠公盤,真實的目的,就是逼迫軍政府向克欽獨立軍開放礦山的開采和出口權限。
事實上,隻有拿到合法的開采和出口權限,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才算真正的自治。
而現在,克欽獨立軍旗下的原石場口出產的原石,崩龍軍手中的寶石,都由紅星集團直接收購。並且,變成武器和各種物資
所以,這兩支叛軍就沒了後顧之憂。
如果他們僅僅爭奪的是一座銅礦,軍政府或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從礦石中提煉黃銅,利潤稀薄
但是一座富金礦就不一樣了。
所以,這座富金礦,同樣是戰爭的導火索。
下午天空放晴。
陳俊才蹲在河邊,用一隻鐵刷子刷洗一塊巨大的金磚。
葉青蹲在他上方,也用力刷洗著一塊翡翠原石。
倉庫中的金磚原石之上,包裹著一層厚厚的,有血,肉和塵土凝結的汙垢,不僅臟,還散發出一股股的惡臭,如果在封閉的空間之中,人根本就待不下去。
這塊金磚和原石,是特戰隊員戴著防毒麵具,從山洞中用吊索搬出來的。
因為這種鬼見愁太重,隻能用吊索小心翼翼的懸吊升空,生怕一不小心落在洶湧的河水中。
這也就導致了,進度太慢。
陳俊才抬頭看了一眼負責巡視的張佐:“這小子倒是忠厚踏實,一點兒都不狂妄自大。”
葉青頭也不抬,連話都不說。
“問你話呢!”
葉青歎息一聲,將手中的刷子扔到一旁,經過了幾天的休息,他的真氣也在逐步的恢複,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張佐在軍中並沒有根基,爬到連長這個位置,全靠自己,小心謹慎得到上官的賞識,才能當上連長。
但是他年紀大了,在軍隊中也乾不長了,早晚都要退役。到時候,回到地方恐怕也很難安排更好的工作,而我卻給了他一個機會。”
陳俊才點點頭。
葉青知道,他以為紅星集團給了張佐一個賺錢的機會。但卻不知道,張佐的組織關係,已經從軍隊轉到了國資
就像是宋幼卿及其麾下的特戰一樣,成了拿著雙份津貼的職業軍人。
“師叔,你會放過馬麟嗎?”
葉青這一問,劉芳也抬頭看了過來。
陳俊才也扔掉了手中的鐵刷子,在河水中用肥皂洗了手,這才從口袋中摸出一盒煙,扔給葉青一根,自顧點上:“你想讓我放過馬麟。”
葉青吐了個煙圈:“這是你們之間的仇恨,我不想參與,不過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馬麟,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幫凶。”
陳俊才微微沉吟,就明白了葉青的想法:“你想讓馬麟交出沐其中犯罪的證據。”
葉青苦笑:“說實話,向沐其中父子這樣的高智商,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給彆人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楸住沐建軍走私這一條
但是深挖這一條也不容易,因為牽扯到了太多人,法不責眾在當今社會是存在的,如果不是黨爭,恐怕沒人在乎也不會有人追究。”
當官的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而七情六欲的基礎條件,一個是權力,一個金錢。
而權力總有到期的時候,能夠長期持有並且傳家的隻有金錢。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也就成了當今官場的共識。
如果這一次,沐其中不是為了私利,而跟國策大政抗衡,他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但是葉青想要宜將剩勇追窮寇,就有點難了。
今天我判他死刑,他日就有人判我死刑。
所以,隻要不是犯下致命的錯誤,踢出官場已經是極限。
至於走私這點罪,算個屁啊。
劉芳扭頭看著他,好奇道:“這就是你不入官場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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