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在手,葉青就知道,月兒賭對了。
這塊老象皮,雖然皮殼沒有任何的表現,但卻異乎尋常的沉。
翡翠的密度大,石頭的密度低,所以,翡翠肯定要比石頭沉。
事實上,莫西沙被尊為種水之王,存在著不同的皮殼特征,變化複雜,大多個頭偏小。
但是,挑選莫西沙原石,隻要認準脫砂皮,老象皮,水泥皮和包漿皮就好,其餘的像黃鹽砂,白鹽砂,荔枝皮,烏沙皮,鐵鏽皮等等是需要看壓燈和開窗看表現的。
而這四種極品皮殼中,老象皮和水泥皮根本就不需要打燈,因為皮殼太厚,打燈也穿不透。
因此,賭老象皮和水泥皮,除了用手觸摸砂礫來判斷砂礫的緊實程度之外,實際上就是盲賭。
對於靠賭石為生的人來說,盲賭是大忌。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在水泥皮和老象皮這兩種皮殼上,尤為突出。
都知道,莫西沙以種老肉細,剛性足,起膠,起瑩聞名於世,所以,哪怕老象皮沒任何表現,賣家也會開出天價。
盲賭,看似輸贏五五,但以賭石開漲的幾率來講,贏麵能有零點一就不錯了,九成九是輸
因此,老象皮到了行家手中,掂重量就成了重要的一環。
當然,月兒敢賭老象皮,是因為不差錢。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是指那些輸不起的用命賭石的人。
柳月拿的是葉青的副卡,現在卡裡有六十多個億,就算輸掉三十萬,對她而言不過是毛毛雨
葉青從月兒手中接過強光手電,用電筒鋼頭輕輕敲擊石頭,閉著眼睛,聽著如敲鋼板的鏗鏘有力的聲音。
眾人莫名其妙,但是,絡腮胡子老板夫婦卻知道,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莫西沙雖然是種水之王,但是要賭裂,賭棉
棉是無法從聲音中得到反饋的,但是裂可以。
隻不過能從聲音中聽出裂,並且切石頭的時候,完美避開綹裂的賭石高手,一直都是傳說,絡腮胡子老板夫妻二人還真沒見過。
柳月神色略顯的緊張,等葉青睜開眼:“六哥,這塊石頭怎麼樣?”
葉青平靜道:“莫西沙和木納一樣,都是要博內化的,所以皮殼表現雖然很重要,但卻不是最重要的。”
這句話彆人沒聽懂,但是柳月卻聽明白了。
作為莫西沙高端種水表現的皮殼之一,這塊老象皮隻要是正場老坑的石頭。哪怕沒有脫砂,打燈不見白霧,也可以賭,但不能賭色。
裡麵究竟有沒有色,真的要看人品。
但是,不能賭色,但卻可以賭種,賭內化,內化越好的翡翠,就越有可能起色,這種色不是那種滿色,而是飄花
葉青用電筒頭敲擊了石殼一圈,也沒找到一塊脫砂的地方,打燈雖然反射寒光,卻也沒什麼特殊的表現。但越是這樣,他反而越加的慎重。
他抬頭看了一眼老板:“老板,這塊石頭皮殼太厚,能不能讓我來切。”
老板的水切鋸是台式的,合金刀片很薄,是專門切這種十幾公斤重的石頭的。但這樣的水切鋸,一般來講,老板不讓彆人用
“老弟一看就是高手。”絡腮胡子老板也不含糊,賭石高手一般都是切石高手,之所以不自己切,是因為切石太累,尤其是老象皮這種石頭,光切開皮殼就要浪費很大功夫。所以,寧可花錢雇人切,也不自己切。
尤其是現在的油鋸,隻要固定好石頭,刀鋸就會自動化完成切割,簡單省事。但是這塊石頭,葉青要自己用水切鋸切,就說明他看的很重:“注意安全就行了。”
“多謝。”葉青笑著點頭,將石頭放在工作台上,打開開關,也不劃線,直接將石頭推了上去。
“開蓋切皮。”絡腮胡子一看,也就放心了。同時,也開始期待,這塊石頭能切出什麼樣的驚喜。
玉將軍的兩位弟子,來昆城賭石,從一塊老象皮中切出天價翡翠,這個噱頭,足以讓自己這家店揚名業內,從而門庭若市
一家賭石店,是否能賺大錢,玩的就是人氣。
更何況,還有老元那塊石頭,人家一筆斷生死,一邊狗屎地一邊是冰晴湖水綠,真正的冰火兩重天。
老象皮的石頭,不僅皮厚,還肉硬。
刀片進入一公分,葉青心中就知道,穩了。
不管這塊石頭有沒有色,但種是沒問題的。
刀鋸在急速旋轉,上麵的滴水管,噴出一股細小的水流,衝洗鋸片降溫的同時,也滲入到了刀縫之中,聲音極其刺耳
“最少是正冰。”絡腮胡子老板點頭肯定,都是切石高手,聽聲音就知道什麼裡麵的翡翠是什麼種水。
十幾分鐘,一塊幼兒巴掌大小的頭蓋,就被葉青切了下來
葉青關了機器,打燈一看,裡麵藍水幽幽,飄蕩著一絲絲綠色的水草
“臥槽,臥了個大草,這特麼是藍水金絲啊!”絡腮胡子老板看了一眼,就驚的瞠目結舌。
藍水金絲,至少是正冰藍晴底,這種翡翠雖然很貴,但卻不是絕品。
讓這塊石頭增值百倍的,是裡麵的濃綠色水草。
這種水草纖細靈動,似乎在隨著水流而舞蹈。這是在燈光下,水草是綠色的,但是在自然光下,這種水草卻是金色的。
因此,才有藍水金絲這個程度。
翡翠的價格,在於它是否稀有。
藍晴底的翡翠並不少,市麵上上百萬的鐲子,大多數都是藍晴底,就算有飄花,也是藍花。
這是因為賭內化賭對了,藍色在裡麵化開,藍花就是殘留的色根
但是藍水裡麵飄綠花,尤其是這種如絲如線的水草花,就特麼的稀有罕見了。
可以說,就憑這個金絲綠花,一旦均勻分布在這塊翡翠中,那這塊翡翠的價值就大千萬上下
換句話說,將自己這家店賣了,都買不起。
三十萬,博一個上億。
絡腮胡子老板夫妻二人眼都藍了。
特麼,特麼的,當初自己也看這塊老象皮有不凡之處,怎麼就沒狠心跺腳將它切了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