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皺了皺眉頭,這句話很好回答,但卻不是黎馨月想要的答案。而且,剛才自己跟杜宇的對話,已經達到了敲山震虎的目的,現在也要讓她看到點兒希望:“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
“一樣。”黎馨月苦笑:“你是男我是女,生下來就不一樣,家裡對我最大的期望,就是經營好老酒館,然後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嫁了。”
“所以啊,我才說跟你一樣啊!”葉青笑吟吟道:“因為我排行老六,所以,家裡從來就沒希望我在仕途上有所建樹,我隻能求財。至於婚姻也不是我能決定的。所以啊,我們才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黎馨月桃花眼一亮:“怎麼改變!”
葉青意味深長道:“對我們來說,都是娘胎,終點都是棺材,中間才是屬於我們的人生,錢就是通行證。
如果你有錢,規矩可以為你改變,如果你有權,規矩就是為你服務的,如果你沒錢還沒權,規矩就是為你製定的。”
黎馨月桃花眼一眯:“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不僅要拚命賺錢,還要拚命抓權。”
葉青趕緊擺手:“弄權者必定死於橫禍,呂不韋,和珅就是前車之鑒。”
“但是富可敵國也不是好事,胡雪岩”她話一出口,就明白過來,葉青的真實身份了。
但是這件事她知道可以,卻不敢說出口,一旦葉青有個不測,恐怕整個黎家都要為他陪葬。
因為葉青跟胡雪岩是不一樣的,他的身後是葉家
葉老將軍雖然年紀大了,卻是國家柱石,葉向前兩年前就已經是封疆,葉家四子各居高位,前途無量。
這樣的家族,一旦起了心思報複,什麼樣的家族都抵擋不住。
更何況,還有柳家。
葉柳不分家,是真的不分家的那種。
從兩位老將軍開始,到葉向前柳老虎,一直都是同進同退。
葉青又跟柳家女公子合夥開了一家石頭齋,用利益又將兩家緊密的聯係在一起。
三人各揣心事回到涼亭。
宋幼卿已經不再烹茶。
宋總和黎副省卻已經在坐山觀景。
黎馨月直接坐在宋幼卿身邊,反正都是女子,沒什麼方便不方便的。
葉青卻發現,自己不管坐哪兒都不合適,正在猶豫的時候,黎副省向他招手:“坐我邊上。”
宋總正在跟他談論經濟建設的問題,看到葉青點頭一笑。
葉青索性坐在案幾一側,側眼看著兩位並肩坐在一起的美人。
宋總加重語氣道:“現在雲省遇到的最大問題,就是在經濟穩定發展的同時,因為利益的驅動,讓一些人的私欲開始膨脹,忘乎所以,給社會穩定帶來了很大的隱患,尤其是禁品和走私,必須嚴厲打擊,否則,會嚴重阻礙經濟發展。”
黎副省卻有不同的意見:“邊境走私,屢禁難絕,並不是我們的隊伍不給力,而是邊民認為,緬北並不是另外一個國家,而是族群世代生活的地方。
而且,雲省沒幾個大企業,想要發展經濟,隻能從旅遊業,特產做文章。但是能拉動雲省經濟的特產,大多數來自於緬北。
所以,不管我們有多少理由,但是,邊民吃不飽飯,有病沒錢就醫,因病返貧的現象,如果不能杜絕,就是最大的失職。
而走私,有時候卻是邊民的飯碗,民以食為天,吃不飽飯,是要出大問題的。”
兩位站在不同的位置,對雲省的未來看法也不一致,甚至有些矛盾和對立。
從側重點上,宋總剛剛履新,自然要趁機再燒一把火,以嚴厲打擊販運禁品和走私為手段,清空一些職能部門。
但站在黎副省的角度,卻從邊民身上考慮問題,畢竟,以務農和打獵為生的邊民,走私是他們唯一的副業。
所以,打擊走私,是要有側重點的。
邊民吃飽了飯,治安環境就穩定下來。
從葉青的角度看,他們兩個的堅持都沒錯,隻不過是工作重點的問題而已。
但是,向那一個方向側重一些,產生的影響就變得很大。
宋幼卿,黎馨月和葉青,隻是枯坐。
畢竟,這個層麵的對話,他們也隻能聽著,絕對不能發表自己的意見。
隻不過,他想當木頭人,但是黎副省卻不肯放過他,笑道:“聽說葉青在緬北,也有一些生意,不知道你對現在的邊境有什麼看法。”
我靠,我有什麼看法,我站著看。
葉青摸著鼻子,躊躇不決,按照道理來講,應該是力挺宋總,但是黎副省卻是站在了德宏州全體邊民的角度上看待問題。
而現在德宏州的一把手是葉武。
葉武的施政側重點,將決定德宏州邊民,甚至賭石,翡翠,紅木等等貿易的衰敗繁榮。
葉沐不和,葉宋不和,這是因為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產生的巨大分歧。
葉向前初到雲省工作,黎副省也跟他配合了一段時間,當時葉向前的施政綱領就是,不管白貓黑貓,抓住老鼠就是好貓。
嚴厲打擊販運毒品的同時,也不遺餘力的發展賭石和翡翠產業。
可以說,在那個年代,如果不是葉向前,誰也不敢碰這種賭石和翡翠。
一旦被抓住,肯定會被槍斃的。
宋總見黎副省將葉青拉進討論組,雖然有點膩歪,但也沒反對。
葉青在瑞利和緬北的產業,吃的就是壟斷的錢。
不管是物流,還是供應給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的軍火物資,全都被他一口吞了。
所以,打擊走私,同樣對他有利。
唯一讓宋總感到欣慰的是,這小子弄垮了馬幫,但卻沒將馬幫的出馬弟子推向社會,而是招收為員工,徹底解決了官方的一大隱患,就衝著他這點憂國憂民的小心思,也可以讓他大放厥詞。
葉青還沒說話,宋幼卿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宋總秉承的,不僅僅是宋家的思維,還有京都各位大佬的思想。
你要是胡說八道,小心玩火自焚。
至於黎副省存的什麼心思,宋幼卿也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