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漿皮,實際上就是石殼的一種表現,砂礫細膩如麵粉,用手輕輕一撮,就會有細小的砂礫脫離,隻有種水達到了極致,才會出現這種現象。
這種現象叫做脫砂。
葉青仔細觀察石殼的表麵,高低起伏的不平,可以看出風化的非常厲害,砂礫特彆的細膩緊實,輕輕敲擊,如同刀劍交擊,聲音清脆鏗鏘有力。這就說明,它內部的肉質密度也非常高,而且,越往內部種水越好,這種情況是極為罕見的全脫砂。
翡翠原石脫沙是由於石頭在幾億年地殼運動中就形成皮殼,然後被搬運、衝刷、皮殼部分脫落,然而料子硬度極強,質地沒有被磨損,從而完整的顯現出來,因此形成脫砂。
當然,也有人工脫砂的原石,就是用鐵刷子將石殼表麵的砂礫刷洗掉,或者拿高壓水槍衝洗石頭,造成大麵積脫砂,在不坑人的前提下,目的是可以更加直觀的觀察裡麵的肉質。
當然,刷洗過的石頭,也將石頭最好的部分暴露出來,價格也會直線上漲。
自然脫砂的翡翠原石,也存在變種的可能性。
但是,這塊料子是全脫砂。全脫砂是翡翠原石最好的表現,沒有之一。
這是因為全脫砂的石頭,表麵已經全部被自然風化掉了,剩下的幾乎全都是肉,達到這種級彆的石頭,種已經老到了極致 ,不是高冰就是玻璃種。
“一般來講,市場上看到的脫砂石頭,以莫西沙居多,木納次之,其餘的場口就比較少了。”葉青見她看的仔細,也不介意傳授她一點相玉術:“這層白白的東西,除了是細如麵粉的砂礫之外,還是霧,尤其是這種白霧,說明了玉肉底子乾淨,肉質細膩,基本能起膠或者熒光。”
但是他有一點沒說,脫砂不僅有真假之說,還有理解上的錯誤,比如脫沙和掉沙,都是沙,隻要磨磋就會掉,一字之差天壤之彆。
隻不過這是相玉術的精髓了,不是誰都可以學的。
至於這塊石頭,他已經斷定,是自然狀態下的全脫砂。這是因為,不管是用鐵刷子刷洗還是用高壓水槍衝刷造成的脫砂,表麵都是光潔乾淨的,不會留下一點沙皮。
而這塊石頭脫砂就沒那麼乾淨利索,殘留著一塊塊的沙皮。
葉青抬頭,看著她如花似玉的俏臉:“薛叔叔沒跟你說,這塊石頭的價值嗎?”
黎馨月肯定點頭:“姨夫說過,這塊石頭要貨賣識家,越是圈子裡的老手,出的價格也就越高。”
葉青點點頭,薛善國沒說這塊石頭到底價值多少,這是因為,這種全脫砂的包漿皮,在不同的賭石客眼中,有著不同的價位:“這塊石頭我不能要,太貴重了。”
黎馨月俏皮一笑:“比的上這塊帝王綠嗎?”
葉青正色的看著她:“在我眼中,相差無幾。”
黎馨月也愣住了:“這麼貴。”
“當然。”葉青接過石頭,手臂微微下沉,看似隻有十幾公斤的石頭,實際重量已經達到了二十多公斤:“稱重過嗎?”
“二十六公斤!”黎馨月對這塊石頭了如指掌,在她辦公室中,有兩件鎮店之寶,一件就是那瓶五二年的老茅台,第二件就是這塊木納包漿皮:“這塊石頭,價值既然比不上這塊帝王綠,那還是小爺吃虧了。”
黎馨月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她知道,葉青這種人的便宜不能隨便占,更不能占的肆無忌憚問心無愧。
否則,你隻會距離他越來越遠。
家世,財富到了他這種地步,已經不用考慮給不給彆人麵子了。真正能拿捏他的,也隻有京都少數幾位大佬。
對他來說,財富與女人都是一樣的,緣來則聚,緣儘則散。
他將這塊帝王綠送給自己,並不是看在自己生的美麗,而是不願意將這塊帝王綠賣給衛青峰,就是這麼任性,就是這麼不講道理。
如果自己貪便宜,心安理得拿了這塊帝王綠,他會將自己棄如敝履。所以,反而不如做一個等價的交換,這樣他才會將自己當成朋友,而不是路人。
開飯店,開賭石坊,玩的都是人心。
黎馨月年紀雖小,對人心的掌控,卻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葉青也沒在推辭,這塊二十六公斤的包漿皮,就算幾個行家競價拍賣,也不過三千萬左右。跟自己送給黎馨月的那塊帝王綠差不多。
但有些事情,卻不是用金錢來估算的。
比如,在她這家衰神駐店的場子連續開出兩塊稀世翡翠,如果在弄一批高檔翡翠原石過來,足以讓她日進鬥金。
玩賭石的,全都相信運氣。
不是每一位賭石客都精通相玉術的,九成以上的賭石客,賭石靠運氣。
切出過帝王綠的場子,親手切出帝王綠的切石師傅,哪怕是切出帝王綠的那個切石機,都會受到賭石客的追捧。
葉青意味深長的看了黎馨月一眼:“我研究一下這塊石頭,一會兒就在這裡將它切掉。”
“在我這裡切!”黎馨月震驚的看著他:“我這裡沒有線切機啊!”
珍貴的石頭,沒有人舍得用刀鋸切,浪費一點點的料子,都是以萬計數。
為了節省材料,高端一點的是水切,中端是線切。
比如,分解黎馨月手中這塊帝王綠,首選就是水切,不僅能最大程度節省料子,還可以防止溫度過熱,對翡翠造成不好的影響。
但是,卻二十幾公斤的石頭,隻能選擇線切。
“這塊石頭是全脫砂,不需要將它切片,隻要將它剝皮就好。”葉青想了想,扭頭看向杜宇:“給陳璐和鄭乾打個電話,讓他們幫忙打下手。”
杜宇聽他說的鄭重,也意識到這塊石頭珍貴異常,不僅給陳璐和鄭乾打了電話,還給宋幼卿打了電話,讓她帶著範桐王建一起過來。
葉青和黎馨月並肩蹲在一起,仔細打燈,觀察石頭每一處脫砂處,因為有白霧的存在,看不清種水,燈光反射出來的顏色也有差異。
但是看到耀眼的春色,黎馨月訝然道:“紫羅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