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璐看了一眼地上的石頭,切掉了十幾公斤,最少還有三十公斤左右:“剛才叔公在看什麼?”
鄭乾歎息一聲:“看裂,綹,紋,葉青之所以給這塊石頭估價六個億,就是因為貫穿裂就是毀掉了另一半,卻沒有產生綹和紋,所以,這塊石頭出手鐲的數量,已經超過了我們的估計。所以,這塊翡翠的價格也就倍增了。”
‘翡翠!’梁老板也湊過來看:“這塊石頭,隻有一麵是切口,而且石性很重,其餘的地方皮殼都沒剝開,你就敢說它是翡翠”
鄭乾笑道:“夏蟲不可語病。”
衛青峰點點頭:“在玉聖和玉將軍弟子眼中,石頭切到這種地步,已經是明料了。但對我們這種商人來說,它還是全賭料。
隻要是賭,這塊料子就有風險,陳董事長,寸經理,不如我出資三個億,收購你們手中的股份。”
陳璐嫣然一笑,隨即俏臉一板:“不賣!”
寸曉心很爽朗道:“我相信鄭先生和葉先生都是頂級相玉術,他們說這塊石頭是翡翠,這塊石頭就是翡翠。他們說這塊翡翠價值六個億,就絕對不會低於六個億。
衛老板,賭石圈也盛行撿漏,但是漏不是這樣撿的。
就像你四處求購帝王綠,卻始終買不到一樣,帝王綠雖然稀少,但一定有,人家隻是不賣給你而已。”
衛青峰老臉一黑,麵子有點掛不住,這小丫頭片子,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在賭石圈,求購帝王綠的唯一途徑就是拍賣會。
大富豪常有,帝王綠不常有。
因此,一塊帝王綠飾品出世,拍賣會提前預熱,邀請很多大富豪前來競拍,這就導致了,每一件帝王綠的首飾,都能拍出天價。
衛青峰卻想要繞開這個環節,直接跟貨主交易。
但可惜的是,混賭石圈的都是人精。
葉青賣給張胖子,齊玉的帝王綠佛珠,賣的不是錢而是人情。因為帝王綠一次錯過,就等於這輩子錯過所以,求購也隻有這一次。
以後,就算葉青打算出手帝王綠,也不會私下交易,而是以絕品的方式,出現在拍賣會上。
衛青峰向他求購,實際上就是打著占便宜的心思。
否則,直接拍出十個億,購買一條帝王綠福鐲,葉青連雕刻大師都給他安排上
鄭乾懶得搭理他,扭頭看向葉青:“我先動手,一會兒你換我。”
葉青肯定點頭:“我看行!”
“這一次從那兒開始。”
“擦蟒!”就算是心中已經有了判斷,葉青依然謹慎,而且,還有一股超乎尋常的期望。
後江石,不僅翻色還翻種。這塊翡翠價值六個億是建立它是高冰,但色蟒就是色帶
鄭乾明白了他的意思,龍到處有水,這時候色帶就是龍,水就是水頭,龍到處有水,意思就是色帶上的翡翠,種水一般比彆的地方好
他狐疑的看了葉青一眼:“後江不出玻璃種。”
葉青微微一笑:“不出,是前輩沒從後江石上賭出過玻璃種,所以,各家的相玉術,就不約而同傳授弟子,後江不出玻璃種,這是一種經驗的傳承。
但是神仙難斷寸玉,這塊石頭鬆花表現太好,色蟒或許有驚喜,到時候,你就可以修改鄭氏相玉術”
鄭乾搖頭而笑:“雖然明知道你在忽悠我,但還是動心了。陳璐丫頭,澆水,咱爺倆共創奇跡。”
兩個人戴上護目鏡,鄭乾打開開窗機,將鑽頭按在了綠蟒上
石頭很硬,聲音很尖銳,很刺耳。
但是,葉青和寸曉心不約而同的笑了。
石殼很硬,代表著石殼足夠老。
或許真的有希望,解出玻璃種,如果在翻色,達到陽綠,或者正陽綠,這塊三十公斤左右的料子,價格還會翻一番。
寸曉心看葉青深深的吸煙,吐出的煙氣都形成了一條直線,顯然,他外表輕鬆,內心緊張。
但這就是賭石,在石頭沒徹底切開之前,唯有等待。
就像是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犯人,那種煎熬無以倫比。
命運從來就不掌握在自己手中,那怕你是賭石圈中的大師。
輸贏隻有在石頭切開的刹那才會揭曉,是一刀暴富還是一刀地獄,真的要看運氣。
大棚很大,圍觀的足有上百人。
但是沒人說話,每個人額頭上都冒出一層細汗,緊張期待的看著石頭。
葉青年輕,鄭乾年長,但是他們在賭石圈裡的地位都很高,屬於傳說中的人物。
尤其是鄭乾,潮汕玉聖的弟子,給他無限榮耀光環。
可以說,能有幸看到他賭石,足夠吹噓半輩子。
就連身家數百億的陳璐,賭石世家出身的寸曉心,都失去了大家閨秀的淡定優雅。
這就是賭石的魅力。
讓你擔驚受怕的同時,也充滿了希望。
擦石很快,鄭乾用了十幾分鐘,就將石殼剝開了幼兒掌心大的窗口。
在天光之下,窗口顏色發黑。
鄭乾關閉了開窗機,麵帶微笑的看向葉青:“這輩子,我誰都不服,就服你”
葉青嘿嘿壞笑:“你這個年紀,還是扶牆吧!”
陳璐拽下護目鏡,打燈細看,黃光照射進翡翠之中,滿目蒼翠
“這是帝王綠。”人群之中頓時聲音繁雜起來。
寸曉心篤定道:“這不是帝王綠,也不是正陽綠,而是辣陽綠。”
辣陽綠,相比於甜陽綠,綠的顏色更深,帶著奇特的黃味兒,給人一種陽正很辣的感覺。
而正陽綠卻是純正的綠色,不帶一絲黃味兒。
葉青和寸曉心接手,繼續剝皮。
一個大肚子光頭煤老板大聲叫道:“老板,彆開了,這塊翡翠六個億我收了。”
鄭乾掃了他一眼:“想要知道這條色帶是否跳到了玻璃種,還需要切片之後才能斷定。但已經可以肯定,色帶高冰以上。這塊翡翠能出十幾公斤豔陽綠,十幾公斤甜陽綠,六個億可賣不了。”
“老哥,你出個價!”光頭胖老板嘿嘿笑道:“我還價就是孫子。”
陳璐冷冷的掃了他一眼,無情拒絕:“我們都是開珠寶公司的,切出的翡翠都是自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