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曉心哭笑不得，這話經典的廢話，誰都知道老坑原石存幾年就能賺大錢，問題是，她們是商人，重要的是現金流，對於一家集團公司來講，一旦流水斷了就是滅頂之災。
到時候，趁火打劫的比比皆是，再好的石頭都賣不上價錢。
所以，保持流水很重要。
真正存石頭的，是投機倒把的煤老板。
如果說獨行賭石客是珠寶商人眼中的寶貝，煤老板就是珠寶玉石商人的公敵。
一行人草草吃了早餐，各自開車直奔官渡。
衛青峰好說歹說，拉著葉青上了卡宴，這才笑問：“葉先生跟翡翠王馬先生好像不怎麼愉快。”
葉青淡然一笑：“我跟馬先生的大弟子齊玉是生死之交，但可惜的是，我跟他另外一個弟子是仇人。因此，跟馬先生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衛青峰恍然大悟，一塊灰烏沙，三十個億，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巨款。如果讓沐家麒得逞，那麼，自己和梁老板必定要跟馬先生反目成仇。
但是葉青反手，就將這塊灰烏沙是水沫子的情報賣了，既挽救了翡翠王一世英名，也讓這塊石頭砸在了沐家麒手中。
一箭雙雕，他淨賺三個億。這才是做生意的高手。
葉青笑看了他一眼：“衛老板這次也要下場賭石了。”
衛青峰哈哈一笑：“葉先生你高看我了，魔都賭石團，實際上跟煤老板一樣，都是存明料，存原石，偶爾小賭怡情一下，但絕對不會大賭特賭的。
因為在我們眼中，翡翠明料和原石，都是吃差價的工具而已。隻可惜，我的同伴都沒過來，而煤老板卻成群結隊。”
葉青點點頭，短短一段話就已經證明了，衛青峰是一個很冷靜的人。
賭石，一刀天堂是傳說，一刀地獄是常態。所以，真正的賭石圈裡人，從來就沒有孤擲一注的賭徒。
全都是一石富三家的滑溜串子，就算是賭，也是見好就收，將風險轉交給下家。
到了會所，眾人下車，直奔明料競拍區。
因為今天有拍賣會，多了很多安保人員，進出就要接受安檢。
快速完成安檢，一行人走了進去。
就發現，今天跟昨天不一樣了。
人群熙熙攘攘，比昨天最少多了十倍，宛若走入了市場一樣。
陳璐，寸曉心臉上淡雅的笑意，都開始凝固了。
會所舉辦的私人公盤，也是要驗資的，普通遊客根本就進不來。
人多，壓力就大，撿漏的可能性就無限降低。
看上的明料，根本就不可能用心儀的價格拿下來。
葉青仔細看了幾眼，來來往往的賭石客和珠寶商人，都很年輕，大約三四十歲之間，很少有五六十歲的老手。
混跡在賭石圈裡的老手，看慣了生死無常，對於翡翠明料和原石的價格都了如指掌，年老睿智狡猾，極少跟彆人血拚到底的。
而年輕人恰恰相反，容易熱血上頭，衝動之下一擲千金。
完全是競拍場上的狙擊手。
鄭乾，王長安同樣也看明白了現場，臉上都露出了苦澀的笑意。
大屏幕上，顯示著一塊石頭的編號。
葉青依稀記得，這是一塊重三十多公斤的切口老坑莫西沙。
“六百萬。”
“八百萬。”
“一千萬！”
“一千五百萬。”
叫價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很快，就被叫上了四千萬的天價。
葉青眯著眼，看著大屏幕上顯示的石頭，這塊明料根本就不值四千萬。
但特麼的，居然有人出這麼高的價格。
這群煤老板不是賭石客，但卻是在同一個圈子裡搶錢。
看似很傻的叫價，但卻將賭石圈裡的勾當全都琢磨明白了。
這個價格，同時也將陳璐和寸曉心等人驚呆了。
競相叫價的石頭，都是一切兩半的半明料。
但是這種石頭同樣也有賭性。
當然，對於這些煤老板來說，這種賭性根本就無所謂，他們根本就沒打算切，等石頭的價格漲上去，轉手賣石頭，依然是賭石圈裡的珠寶商接盤。
葉青快速在展台轉了一圈，不到一百塊石頭，大大小小，全都是一刀兩半半明料。
人很多，都舉手叫價。
但是，葉青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規律。
這些煤老板不懂石頭，但是他們懂人，看到珠寶商連番叫價，鍥而不舍的石頭，就拚命抬價，最終到手。
沒人叫價的石頭，他們看都不看一眼。這種行為，在賭石圈裡叫做借眼。
這也是珠寶商人和賭石客最討厭他們的地方。
不講規矩，以錢欺人。
葉青帶著宋幼卿，杜宇，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看戲。
這種一切兩半的半明料，根本就不是他的菜。
他要玩的是全賭料，而且，這也是煤老板的短板。
他們沒有賭石經驗，根本就不敢去撿漏，而且，容易被老手帶溝裡，坑的傾家蕩產。
陳璐和寸曉心，鄭乾等人叫了幾次價，結果卻被瘋狂的煤老板嚇跑了。
陳璐一行人找到葉青，氣鼓鼓的找了過來：“這些煤老板真的以為，這些一刀兩半的石頭，就是穩賺嗎？”
葉青點點頭：“答案是肯定的，這些石頭最終成交價，隻是高於加價的珠寶商一點點，現在看，這個價格沒利潤，但是，放幾個月之後，加三成你也買不到。”
陳璐點點頭：“這就是資本的運營方式，他們不看中當下，將賺錢交給時間。”
寸曉心喪氣道：“最重要的是，他們流動資金充足，這是我們永遠比不了的。”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是對資本的無可奈何。
衛青峰帶著梁老板也走了過來，笑眯眯道：“諸位先生小姐，不要失望，這是意料之中的事兒，現在煤礦不景氣，煤老板也要將資金轉移。
而且，他們玩的是半明料或者明料，真正的全賭原石，他們是不敢碰的。”
所有人全都看向了葉青。
就連鄭乾也盯著他。
葉青苦笑：“看我做什麼，你身為玉聖的弟子，不自己去看石頭，豈不是給玉聖他老人家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