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薇深深的吸了口氣,也知道自己心亂了。
自從地下製毒工廠被軍方打掉之後,她連夜出逃,一顆心始終惶恐無主。
她跟普通馬幫弟子不一樣。
德宏州之所以禁品屢禁不絕,就是因為普通的馬幫弟子學曆偏低,甚至根本就沒上過學,不懂法,天真的認為,販運禁品就是混一口飯吃
而且,我既不種植也不製造,我就是將禁品從金三角運到德宏州,就算被官方抓住也罪不至死,反而你們要管飯
但是她卻知道,沐家和朱家就是利用馬幫弟子這種天真的想法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事實上,以馬幫弟子販運的量,隻要被抓住就會被判刑打靶。
而地下製毒工廠,更是將馬幫推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自己已經成了馬幫的罪人。
但是,她又沒勇氣,跟朱龍俊一樣以自殺的方式,將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唯一的辦法就是逃到緬北,逃到金三角
她扭頭看向弄猜:“他們還在切石,一不做二不休,趁亂將他們殺了。”
弄猜陰鷙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狠辣,自從查猜死在了南坎鎮,他無時無刻不想殺掉葉青。
況且,如果讓沐嘉俊,朱龍泰和朱龍媚知道了,是因為自己暴露行蹤,暖波的地下製毒廠才暴露的,他們肯定會將自己剝皮拆骨點天燈。
他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馬薇在房間中坐了十幾分鐘,突然叫道:“馬虎,馬豹。”
兩個體型雄壯的出馬弟子同時出現在門後,躬身道:“二小姐”
馬薇吩咐道:“這裡不能待了,通知馬龍,咱們連夜離開抹穀。”
“二小姐稍等,我去通知一下大哥。”馬豹看她的臉色,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轉身去了。
下達了離開抹穀的命令,馬薇的心才稍微安穩了一點。
馬龍是馬幫緬北專門負責運輸禁品的分鍋頭,馬虎,馬豹是馬龍的親兄弟。
他們兄弟三人都是八極拳高手,而且常年行走在緬北的深山老林,足以保護自己安全離開。
馬虎拱手問道:“二小姐,我們真的要去金三角!”
馬薇歎息一聲:“馬睿可以回頭,是因為她性格暴躁,很難保守秘密,所以,讓她遠離核心生意,反而因禍得福。
但是,我和你們兄弟三人為了讓幫中兄弟吃一碗飽飯,不得不做這種殺頭的買賣,現在已經成了雲省官方的通緝犯。”
馬虎正色道:“難道沐家三少爺,就不管馬幫,不管二小姐了嗎?”
“不是不管,而是不能管!”馬薇秀美的臉上一片愁雲慘霧:“這一次是邊防軍和武裝官差聯手行動,沐家在這次行動之前,根本就沒聽到一點的風聲。
這就說明,主持這次抓捕行動的武裝官差負責人,有意識的將沐家排斥在外。
因為這個案子涉及到了禁品和偽造黃金兩筆生意,沐家這種時候插手,就等於引火上身。
因此,在這種時候隻要不被官差抓住,就可以躲在金三角等待事態平息。”
晚上九點多鐘,一輛電動三輪車載著大量食物和三箱子礦泉水,緩緩的碾開街道上的泥水,向著賭石店駛去。
飯店夥計正在開車,突然,漆黑的街道上,一個幽靈般的人影飄了過來,站在三輪車的前方。
飯店夥計一腳踩住刹車,將腦袋從車窗中伸出來,張嘴就是一連串的國罵
擋在車前的人也不惱怒,而是一臉的笑意,拉開車門就鑽進了電動三輪車廂裡。
“這種時候不拉人的,我要趕著去送菜。”飯店夥計剛說完,眼前就多了一遝人民幣。而他後腦勺上,也多了一個冰冷的槍口。
弄猜冷冷道:“錢和子彈,你自己選一樣。”
飯店夥計脖子僵硬的扭頭,看向弄猜:“咱們都是自己人,不要這樣啦!”
幾分鐘後,這輛電動三輪車,就停在了賭石店門口。
飯店夥計剛下車,就有兩名衛兵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不是說你一個人送過來嗎?”
飯店夥計陪著笑臉:“你們要的食水太多,我一個人搬不過來,就叫了一個人過來幫忙。”
衛兵看了一眼從電動三輪後鬥下來的人,個頭不高,相貌黑瘦,沒什麼奇怪的地方,這才點點頭。
“將食水放下,就趕緊出來,得罪了少軍長,你這家飯店也就不用開了。”
“放心吧,我明白。”飯店夥計趕緊打開了三輪車的車廂,開始往外搬貨。
進了賭石店,就聽見刺耳的摩擦聲,這在抹穀賭石市場,是很平常的聲音。
弄猜一口氣搬了三箱礦泉水,借此擋住自己的臉,眼角餘光,卻開始大量四周的環境。
賭石店的店鋪中並沒人,人都聚在後麵的倉庫和切割院子。
其中一部分人聚在切割機旁邊,正在切石。
而一群好像保鏢的人,卻四散在小院四周,身上的衝鋒衣鼓囊囊的
弄猜仔細觀察了兩眼,轉身向著切割機響的小院走去,剛走到院門口,就有兩個保鏢將他攔住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那邊人多,我將水送過去啊!”
“將水放在庫房門口就行了,彆亂走。”
“好,好”弄猜趕緊將三箱礦泉水放在了原石倉庫門口,一雙陰鷙的眼睛也迷了起來。
這個保鏢的警惕性太高了,而且,說話的時候,手一直都留在腰部,明顯是多年養成的習慣。
反而是,十幾個衛兵雖然荷槍實彈,但是目光遊離,警惕性並不高。
幾分鐘後,弄猜乘坐飯店夥計的電動三輪車離開了賭石店,雖然時間短暫。但是,賭石店的環境卻被他摸清了。
那名警惕的保鏢,目送弄猜離開之後,馬上就找到了彭飛。
“剛才我們去訂飯的時候,在飯店中並沒見到這個夥計,而且,他虎口有繭子,眼神有殺氣。”
彭飛皺了皺眉頭:“告訴兄弟們,加強警惕,準備作戰。”
特戰答應一聲,向著散落在小院中的同伴做了個手勢。
彭飛匆匆找到宋幼卿:“剛才有一個可疑的人冒充飯店夥計進入了賭石店,我懷疑是踩點的,沒敢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