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沒說話,隻是仔細觀察這條山溪。
這座山溪從兩座山穀中緩緩流淌,水很渾濁卻不深,因此,屍體拋落水中卻沒被衝走。
但是顯而易見,一旦暴雨如注,這條山溪就會變成洶湧狂猛的山洪,將山穀犁出一道深溝
翡翠原石中的水石,和田玉中的籽料,就是這麼被衝刷出來的。
“小姨,你看這兩座山穀像什麼?”
宋幼卿等人凝神看了片刻,忽然之間就麵紅耳赤,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王雪假惺惺的提醒他:“小爺,彆這麼無恥下流。”
緬北的山勢並不是像華國北方的山那樣雄奇險峻,而是一個鼓包一個鼓包的。
兩座圓潤的鼓包夾著一條溪穀,溪穀兩岸還長著茂密的灌木,是個人都會想歪。
“這是造物的神奇。”葉青嘿嘿壞笑:“但你們雖然想歪了,我說的可是正經事。”
宋幼卿嬌嗔道:“我信你才怪!”
葉青歎息一聲:“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陸判吳常,將馬淼帶過來。”
陸判和吳常答應一聲,轉身去了。
葉青邁進溪水之中
“喂,你要乾什麼?”宋幼卿頓時急了,溪水之中可能有螞蟥,水蛭,甚至吸血蟲,可以說,來到梅當鎳礦,他們連食水都是自帶的。
“沒事,這褲子厚實,螞蟥和吸血蟲鑽不進來。”葉青搖頭笑了笑,彎下身子,從一尺多深的溪水中掏出了一把黑紅的泥沙。
拋到了岸上,又接連的掏了幾把拋到岸上,這才順著溪水走了幾十米,以他的目力可以看到水下半尺,但是黑色石頭卻一塊都沒見到。
宋幼卿懶得搭理他,蹲在他拋到岸上的紅泥沙旁邊,用傘兵刀挑開泥沙細看,紅色的泥沙之中,帶著點點金沙,雖然很少,但是
她抬起頭,看著葉青的背影,歎息一聲:“他能成功,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說什麼!”杜宇也挨著她蹲了下來,看著一坨坨紅的泥沙,紅中帶著點黃,就像是一坨坨的
宋幼卿打開戰術背囊,拿出一個塑料袋,小心翼翼的將紅泥沙全部裝了進去,一點都沒落下。
“你裝這東西乾什麼,看著就惡心!”
宋幼卿看著她,歎息一聲:“所以,他這輩子是富豪,你這輩子是傻大兵”
“我哪兒傻了?”杜宇不滿的撇嘴,扭頭看向葉青,卻見他從上遊穀口處,搬來一塊黑色的石頭。
“這黑石頭遍地都是,你搬它做什麼?”王雪又好氣又好笑,趕緊上去幫忙。隻不過她幫忙的不是搬石頭,而是幫葉青擦汗。
葉青坐在一旁,搖頭苦笑:“遍地都是,好大的口氣,你找一塊我看看。”
這石頭條形扁平,厚度也就三四厘米,寬不足一尺,長度卻有兩尺多。
王雪看了一眼黑紅色的石頭,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這石頭太醜,就算找到我也不要。”
葉青看著她晶瑩的俏臉,說實話,王雪隻能算是七分美女,但卻屬於耐看的類型,隻要看習慣了,就覺得她也是絕色美人。
王雪被他看的臉都紅了,嬌嗔道:“小爺,你直勾勾盯著我做什麼。”
葉青歎息一聲:“我本想誇你,鳳凰不落無寶之地,奈何你實在是有眼無珠。”
“這是寶貝。”王雪頓時眼前一亮,反手就拔出了八斬刀,用刀尖挑走上麵的泥垢,露出了赤紅色的本體,驚駭道:“這是狗頭金。”
葉青微笑點頭。
王雪驚訝的看了他一眼,見上麵臟兮兮的,全是黑紅色的泥垢,打算搬著石頭到溪邊清洗一下,雙手握住這塊黑石頭的兩端,雙臂用力,竟然沒將這塊黑石頭搬起來,駭然道:“怎麼這樣重。”
“寸金,寸金,一寸黃金就是一斤,你說它重不重。”葉青笑眯眯,狗頭金是天然富金礦石,並不是純金,上麵還有厚厚一層黑紅泥沙,達不到一寸一斤的程度。
但沉是肯定的,按照葉青的估計,最少有三四十公斤,在狗頭金中屬於大塊頭。
王雪有了心理預期,搬動起來就不廢力了 ,將這塊黑石頭搬到溪水邊,用一叢灌木做成刷子,快速清洗上麵的黑紅色泥沙。
隨著泥沙逐漸的刷落,被溪水衝走,一塊紅金色的狗頭金就出現在眼前。
這塊狗頭金就像是一塊塊的生薑堆放在一起的,薑塊之間各有縫隙,而在最大的縫隙之間,隱約可見一條紅金色的遊龍
杜宇震驚道:“這豈不是龍遊江山!”
葉青撇撇嘴:“狗頭金是天然金塊,形狀更是千奇百怪,它像什麼,完全來自你的想象。因此,你說它是什麼,它就是什麼。”
說話間,陸判和吳常帶著馬淼走了過來。
葉青掃了一眼王雪,王雪心領神會,打開行軍包倒出裡麵的東西,直接將這塊龍遊江山塞了進去。
馬淼走到溪邊,看到裡麵侵泡的屍體已經嚇得麵無人色。
在扭頭看看臉上帶著淡淡的葉青,仿佛沒看到水中泡著屍體的三女,心中暗暗叫苦。
殺人不可怕,但是殺人之後,還能站在屍體旁邊談笑風生的,不是慣犯就是屠夫。
這種人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梟雄,心如鐵石的強者。
他緊走幾步,屁顛屁顛的來到葉青身邊,雙手垂於大腿兩側,微微躬身:“小爺,有什麼吩咐。”
葉青抬頭衝著他笑了笑:“脖子還疼嗎?”
馬淼是被宋幼卿掌刀砍暈的,脖子疼是肯定的,他嘿嘿一笑:“讓這樣美麗的姑娘砍死,都是心甘情願的。”
葉青歎息一聲:“我本來想親自送你上西天,既然你有這個要求,那也隻能成全”
馬淼嚇得麵無人色,噗通一聲跪倒在他身前:“小爺,我膽小,彆看這種玩笑。”
葉青斜了他一眼,揶揄道:“你覺得,我有閒情逸致跟你開玩笑。”
馬淼哭喪著臉:“小爺有什麼話,就直接問,我肯定是知無不言。”
葉青慢悠悠道:“我想了想,剛才問你杜言的事,疏忽了一個細節。”
“小爺,杜言的事我真的不太清楚。”
“王雪,將他殺了,拋屍溪中喂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