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笑嘻嘻道:“我不是公務員,沒有那麼多的道德束縛,你家死多少人對我來說都不叫事兒。”
馬淼看著葉青清秀的臉,還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意,卻有一股寒氣順著脊梁骨慢慢往上蔓延。
誰也不是從石頭縫中蹦出來的,家裡都有父母兄弟姐妹妻兒。
如果葉青將這段錄音放在網上,滕衝的家恐怕會雞犬不留。
他叩頭如搗蒜:“小爺,你就做個人吧!”
葉青嘿嘿一笑:“敢來緬北討生活的,不是凶神惡煞就是妖魔厲鬼,唯獨沒有人,就連你手上也不知道有多少條人命,家破人亡本來就是該得到的報應。”
“我一人做事一人當?”
“勇氣可嘉,但是朱龍媚和馬薇不會這樣想,想要保住一個秘密,最佳的方法就是殺人滅口。”
宋幼卿眼看著葉青,打開了錄音功能,這才明白剛才馬淼說的話,他根本就沒來的及錄下來。
“杜言出身津門杜家,或許你不知道杜家是什麼樣的存在,實話告訴你,跟雲省沐家一樣都是當世將門。
他身邊的保鏢都是來自軍中的特種精英,自從杜言失蹤,這三年來,杜家不知道派出了多少人潛入緬北,調查杜言失蹤的真相,卻一無所得。
你隻是馬幫一個普通的出馬弟子,卻將杜言失蹤前後知道的一清二楚”
馬淼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宋幼卿看了看嚇得渾身哆嗦的馬淼,終於明白,沐嘉俊在葉青手中屢戰屢敗,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根本就不明白,杜言失蹤之後,101給他們精心挑選了一個什麼樣的對手。
“剛才我說的,都是左丹告訴我的。”
“剛才你為什麼撒謊?”
馬淼咬了咬牙,將心一橫道:“因為我認出了小爺,知道想要從小爺刀下活下去,就必須對小爺有用才行。”
“左丹無緣無故,為什麼跟你說杜言的事兒。”
“他說,雖然小爺的做事方法跟杜言完全不一樣,但是你們的共同點,就是對礦藏露出了很大的興趣,尤其對梅當鎳礦更是勢在必得,他怕你跟杜言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葉青心中一震,現在他已經明白過來,自己殺冒良奪奪走梅當鎳礦的股權書,就是自己最大的破綻。老桑吉早就看出來了,但老狐狸不說,卻趁機從自己手中購買了大量的軍火。
朱永邦也猜到了,所以他放棄了瑞利翡翠公會會長的身份,連夜逃回金三角。
但左丹就是一個果敢軍人,對這種事情根本就不了解,所以他這種猜測,絕非來自於他本人。
“左丹的真實身份是什麼?”
馬淼咬牙抬頭:“如果我說了,小爺能不能給我家人留一條生路。”
“左丹對我來說,就是一隻螻蟻。”
馬淼道:“我家人比他還不如。”
葉青搖頭一笑:“你倒是實話實說,沒錯,你是生是死,根本就無關緊要。而且,我也可以告訴你,現在國內的官差,已經開始甄彆馬幫出馬弟子,一旦發現有販運禁品的嫌疑,肯定會拉去打靶。
與此同時,馬幫也在重組,從幫派變成了公司,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
馬淼搖頭。
“馬幫弟子,不管以前姓什麼,一旦加入馬幫就必須改姓馬,就是讓所有出馬弟子將同伴當成血肉至親,危難關頭才能不離不棄。而且,你就算為馬幫死了,家人也會有馬幫照顧,讓你沒有後顧之憂。
但是,一旦將馬幫重組成公司,就沒這種福利待遇了。開辦公司的目的是為了盈利,你的父母妻兒必須另謀生路。”
葉青看了臉色煞白的馬淼一眼,出馬走夷方都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漢子,他不怕死,你用死亡根本就沒辦法威脅他,家人是他們唯一的軟肋:
“每一個出馬弟子,都是家裡的頂梁柱,看你的年紀,父母也有六七十歲了,妻子也差不多四十來歲,屬於人老珠黃沒人要的那種,如果你有個女兒相貌還不錯的話,去夜總會洗浴中心上班,或許還能養活家人。
如果你有個兒子還沒一技之長,那就真的慘了,在滕衝,瑞利想要找一個月薪三千的養家糊口的工作是很難的,尤其是,現在國內正在針對馬幫展開嚴打,那個老板敢收留馬幫 弟子。”
馬淼被他說的直冒冷汗。
葉青掃了他一眼:“在百般無奈的情況下,隻能是你老婆出來賣,話說,你老婆這個年紀,一次能賣多少錢,五十還是一百。”
“小爺,求求你,彆說了!”馬淼被他說的遍體生寒。
“我隻是跟你說一下現實!”葉青淡淡道:“你可以不怕死,但是卻要想一想,一死了之的後果。”
馬淼抬頭,震驚的看著他:“小爺不殺我、”
“如果你一心求死,我也可以成全你。”
馬淼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我不想死。”
“不想死有話就說,彆跟小爺討價還價,你不夠資格。”
馬淼咬了咬牙:“弄猜和左丹等人,實際上都是沐家的死士。”
“那個沐家,雲省沐家還是緬北沐家?”
“雲省沐家和緬北沐家,原本就是一家。”馬淼鄭重道:“當年的沐老將軍就是出自於老街沐家。”
葉青點點頭:“這個我知道。”
馬淼道:“但小爺不知道的事兒,彭天王敗亡之後,果敢同盟軍雖然四分五裂,但實際上卻是被朱家,沐家,白家,魏家瓜分,也就是金三角四大家族。
金三角沐家屈居於三大家族之下,但是卻能跟雲省沐家遙相呼應,實際上卻是實力最雄厚的一家。沐家的根基也是在金三角的深處,因此,聲名並不顯赫”
“你的意思是”
“沐家在金三角擁有最大麵積的罌粟種植地。”
葉青和宋幼卿不約而同的倒吸一口涼氣,終於明白,杜言的問題出在那兒了。
宋幼卿凝重道:“杜言在金三角沐家?”
“這個我就真不知道了。”馬淼哭喪著臉:“就連金三角沐家還是左丹喝醉之後,跟我吹牛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