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轉動眼珠,對於克欽之狐來說,掐斷通往猴橋口岸的順新公路,再從八莫和抹穀掐斷史迪威公路,實際上是一種戰略威脅。
可以說這一場戰爭是由克欽將軍莫波發動,但什麼時候結束,卻是老桑吉說了算的。
彆看自己跟老桑吉交鋒中屢次占了先手,甚至當著他的麵,殺了果敢軍的彭東和彭三,也能全身而退。
那是自己並沒觸犯他的核心利益。
一旦自己向克欽邦駐軍,提供安裝了八九式重機槍的武裝皮卡,就會打破這種平衡。
以克欽之狐老桑吉的狠辣,他肯定會從源頭掐斷這個貨源。
他歎了口氣:“對不起,我首先要保證的是自家物流公司,在滇緬公路上的安全,所以,到貨的武裝皮卡,首先要裝備猛虎旅,如果家主訂購大量軍車,可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到貨。”
杜欽梅丹愣住了,她沒想到葉青竟然婉言拒絕了。
莫寒冷聲道:“難道你不知道,望瀨出產的銅礦石在國際市場根本就不愁賣。”
葉青歎息道:“但前提是,你能從帕敢地區將銅礦石運出來,崩龍軍封鎖八莫和抹穀的目的是什麼,難道你自己不清楚。”
莫寒當然清楚,這也是她急於購買武裝皮卡的原因。
克欽獨立軍和果敢軍,並不是在史迪威公路上設卡攔截,而是采用小股部隊多點伏擊的方式,殺人毀車卻不劫財。
因為銅礦石對他們來說就是石頭,沒有絲毫的價值。所以就跟燒毀的車輛一起堆積在公路上,形成人為的障礙。
現在從望瀨礦區通向曼德勒的公路上,到處都是燒毀的車輛,堆積的銅礦石。
想要打通這條路,需要的是機動性更強火力夠猛的軍車。
在運輸車隊遭遇小股部隊的襲擊之後,可以快速增援,並且加入戰鬥之後,快速決定戰場上的局勢。
而前幾天在南坎附近,猛虎旅跟刀寨山軍的一場戰鬥,已經用事實證明,武裝皮卡一旦加入戰場,就算偷襲的軍隊再多,也無法承受重機槍瘋狂的掃射。
可以說,防彈性的武裝皮卡,早一天裝備軍隊,望瀨銅礦的銅礦石就能夠早一天運輸出來。
但是很明顯,葉青不想得罪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
換句話說,在緬北做生意的商人,沒人敢得罪這兩支軍隊。
他們是叛軍,在他們的地盤上沒有法律隻有強權,得罪了他們後果恐怖。
最重要的是,他們手中,掌控著整個帕敢場區和盛產產寶石的抹穀
但是葉青不僅僅是一個賭石高手,賭石隻是他采購的商品之一。
拒絕,是因為對他而言,杜欽梅丹開出的條件,不足以讓他冒著得罪克欽之狐的風險,跟杜欽梅丹做交易。
這是因為望瀨銅礦已經開采了上百年,早已形成固定的客戶群。
並且簽訂了極為嚴苛的供貨合同,可以說,違背合同跟紅星集團做生意,就違約金就能讓杜欽梅丹當家破產。
因此用礦石換軍火,隻不過杜欽梅丹的權宜之計。
一旦危機解除,望瀨出產的銅礦石依然會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國際市場。
至於帕敢褐鐵礦,那隻是杜欽梅丹畫的一個大餅。
不跟克欽獨立軍達成協議,這座儲量亞洲最大的鐵礦,就算是佛祖來了,也隻能望而興歎。
畢竟,克欽之狐最虔誠的信仰,就是為了克欽人的獨立自主建國,甘願當一個行走在塵世的猶大。
跟佛祖根本就不是一個係統。就算上帝來了也不行。
杜欽梅丹苦笑道:“你也知道,我也苦衷的。”
葉青坦誠的看著她:“我知道,所以我沒提出過分的要求,但是,我也不能因為滿足了家主,就弄的自己在緬北無法立足”
“你是軍火商發的就是戰爭財。”莫寒冷笑道:“我們大量采購武裝皮卡,對你來說,不正是發大財的機會嗎?”
“但是,撿芝麻丟西瓜的事兒,我是不乾的。”
莫寒厲聲道:“你應該知道,勾結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也是政府軍的敵人。”
“莫寒少將,不要忘了,你是一名政府軍軍官,你要為你說的每一句話負責。”宋幼卿語氣也逐漸變冷:“說葉青先生勾結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需要你拿出詳實的證據
如果你拿不出證據,我會以駐緬大使館武官的身份,向軍政府當局投訴你。”
莫寒氣的高聳的胸脯起伏跌宕,就連呼吸都粗重起來。
但是她真的拿不出任何證據。
而且葉青不是普通人,身邊的宋幼卿也是駐緬大使館的武官,根本就不是她可以拿捏的。
她是木姐海關少將,是武官文職,負責的是過境賭石的甄彆。葉青是不是賣給克欽獨立軍軍火,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就算葉青賣給克欽獨立軍軍火,也不會傻傻的從木姐過關。
葉青擺擺手,扭頭看著宋幼卿千嬌百媚的臉:“小姨,在緬北跟虎狼做生意,你要習慣他們濫用軍權的姿勢,最好的反擊不是投訴。”
“是什麼!”
“是我有你急需的東西,但是我不賣給你!”葉青笑嘻嘻的站起身來,向著杜欽梅丹合十道:“多謝家主的款待。”
“葉先生”杜欽梅丹也站起身來,姣好的麵孔露出一絲驚訝。
葉青順手抄起極品血玉,看了一眼福祿壽喜翡翠,遺憾道:“很遺憾,今天這生意,沒辦法談下去了。”
莫澤站起身來,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血玉,顯然,他已經打算終止所有的交易:“葉先生,莫寒年紀還小,說話沒有分寸,難道你真的為了一句話,連談好的生意都放棄了。”
葉青看了看手中的血玉,笑道:“在賭石圈,有一石富三家的說法,意思是大家都能從一塊石頭中獲利,這樣的生意才能做的長久。
但是跟家主的生意,卻讓我感到了致命的威脅。當然,這種威脅並非來自於莫寒少將,而是老桑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