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的眼神一寒,說不出是高興還是落寞。
但是葉青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他跟緬北邊軍和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同時做生意,隻是為了賺錢並沒有任何的政治意圖。
而另一個意思就是,他賣給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八一扛的同時,為了讓緬北邊軍對克欽獨立軍和崩龍軍依然保持壓製的實力。
因此,他賣給緬北邊軍的是更加先進的九五式。
而且這種優勢會一直保持下去。
也就是說,作為一個沒有任何政治色彩的軍火商人,是不會賣給任何一方威力超出對方承受範圍之外的武器。
這樣的做法雖然很奸詐,但也是撣邦將軍吳瑞和克欽將軍莫波最關心的問題。
緬北連年戰亂,說白了就是財富分配的問題。
緬北少數民族雖多,但卻是各族自治,難以形成合力。
難以保護上蒼賜予各族的財富,對於緬北各族來說,政府軍實際上就是掠奪者。
對於政府軍來說,緬北一百多個少數民族都是異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不僅華人懂緬族也懂。
所以針對緬北少數民族的,不僅僅是軍事封鎖經濟封鎖,還要將他們當成最廉價的勞工,卑微的奴隸。
但是對於撣邦將軍吳瑞,克欽將軍莫波來說。
緬北各族既是敵人,同樣也是戰友。
鳥儘弓藏,兔死狗烹這種勾當,政府軍的大佬也玩的爐火純青。
莫澤揉著肚子,看著葉青,認真道:“你怎麼可能不答應,難道你覺得莫寒不漂亮嗎?比起阿敏,她更年輕”
“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跟年輕也沒關係!”葉青也算看出來了,這個莫澤就是一根筋兒:“這是一個尊重的問題。”
“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妹妹,葉先生,你可能想錯了。”莫澤鄭重道:“莫寒可是我們家的寶貝,正因為我們尊重你,才提出將莫寒嫁給你,增加我們之間的感情,和兩個家族之間的友誼。難道你們國家的大家族,不是這樣做的嗎?”
葉青很老實道:“在我們國家的確存在政治聯姻,經濟聯姻。但我卻是家族聯姻的堅決反對者,這也是我離開葉家,來到雲省獨自創業的原因。”
“呃!”莫澤驚駭的看著他:“家族耗費巨資培養你,難道你就不該回報家族嗎?”
莫寒冷著臉,掃了一眼肆無忌憚談論政治聯姻的二人,尤其是,你們當著我的麵,談論這件事情,還被拒絕了。我不要臉嗎?揶揄道:
“國情不一樣,家族對孩子的期望也不一樣,恐怕葉家老將軍也沒想到,葉先生竟然成了一個賭石高手,竟然還做起了軍火生意。”
不管是在哪個國家,商人都低人一頭。
軍火販子更是臭名昭著,是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的主兒。
葉青聽這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的旁敲側擊,打探自己的底線,笑了笑:“我是急緬北各族之所急,這才動用手中的關係,弄出一些華國軍隊淘汰的軍火轉手賣給你們。”
這句話說出來,就連秉性耿直的莫澤,都想揍他了。
“看石頭!”
所有原石倉庫的燈光都很昏暗。
而木架海關巨大的倉庫,隻有兩個海碗大小,還鑲嵌著防盜欄的窗戶,要不是開著大門,土腥味就能將人熏死過去。
這種地方莫澤是不進去的。
但是莫寒卻緊跟在葉青身後,盯著他看石頭。
齊玉和王建,範桐也不用吩咐,拿著手電筒就看了起來。
石頭很多,堆放的也是雜亂無章,顯然,木姐海關雖然知道這些石頭價值不菲,但也沒用心擺放。
葉青連續看了幾塊,就不得不承認,木姐海關的相玉師經驗老道。
罰沒的石頭,雖然來自於各個場口,但皮殼表現都是上佳。
這些石頭一旦出現在德隆和姐高賭石市場,都是賭石店老板藏在保險櫃中的小精品。
莫寒跟在他身邊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見他始終不動聲色,恨得牙都癢癢。
“這些石頭,可入的了葉先生的法眼!”
葉青隨手擺弄石頭,每一塊石頭看的時間都不長,馬上就翻看另外一塊,這樣做的目的就是防止莫寒借眼。
換句話說,在這些石頭價格沒有談妥之前,石頭還是慕寒的。
她雖然是相玉師,能從皮殼表現分辨出石頭來自於那個場口,甚至那一層。但是,怎樣根據皮殼表現,來判定一塊石頭出什麼種水色的翡翠,就是另外一種知識。
而每一個相玉師,都有獨到的手法。
就像是齊玉,他看到滿意的石頭之後,就開始用強光電筒上凸出的凸點,輕輕敲擊石頭。
這是因為石頭和翡翠的反彈力,甚至敲擊發出的聲音,是完全不一樣的。
但這種輕微的差距,隻有久熟並且常練的老手才能分辨出來。
而葉青的分辨方法,卻是大數據法。
名場口,精品賭石,隻要你不差錢,賭漲的幾率就占了三成。細致入微的讀懂大自然在石殼上留下的密碼,賭漲的幾率又增加了兩成。而開窗的技術,又能增加一成。
所以,看似葉青賭石老漲,但是所需要的積累的知識,卻是非常龐大,非常複雜。
因此,莫寒跟在他身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門道。
索性讓他在倉庫中亂走,自己反而跟著齊玉,聽著他敲擊石頭嘟嘟的聲音。
“你在聽什麼!”
“石頭在說話!”
“它說什麼了。”
“它說我就是一塊石頭。”
“來人!”莫寒一聲輕喝,兩個老緬士兵跑了進來。她指著這塊石頭:“拖出去,切開。”
“是。”兩個緬北士兵抬起石頭,掉頭就走。
齊玉站起身來,一聲歎息。
莫寒鄙夷冷笑:“怎麼,你不是說它就是一塊石頭嗎?”
“這塊石頭皮殼表現不錯,拿到德隆還能賣個十萬的。”齊玉惋惜道:“但是你一刀切開,它就一文不值了。”
莫寒盯著相貌儒雅的齊玉,半響才徐徐吐出兩個字:“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