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刀震扭頭看了他一眼,古板方正的臉上寫滿了真誠:“阿爸說,你心思太詭,不能直接領你去庫房,先讓你看寨子裡的石頭,等我們完全信任你之後,再帶你去大庫房。”
齊玉仰頭看天。宋幼卿毫不掩飾,露出揶揄的笑意。
葉青一腦門子的黑線,扭頭問王雪:“我是那種奸詐小人嗎?”
“小爺怎麼可能是小人!”
“意思是小爺奸詐唄!”
“我可沒說”
刀震直接將眾人領進一間原木搭建的庫房,房頂鋪著一層又一層芭蕉葉子,房門還沒打開,就有一股黴味撲鼻而來。
“你特麼的領我們來上廁所。”不僅兩位美女受不了,就連葉青也受不了。而且,看門上的鎖鏈,鏽跡斑斑,沒有幾年的功夫鏽不成這種模樣。
“這裡麵的石頭,一直都不敢賣,所以,這間庫房已經有幾年沒打開過。”光頭刀震倒是直言不諱,用鑰匙捅了幾下鐵鎖,連鎖眼都填滿了鏽漬,鑰匙都插不進去。
刀震將背上的ak端在手中,中指一扣就是一梭子。
子彈射進原木,發出噗噗的聲音,可惜的是,一顆子彈都沒打在鐵鎖或者鐵鏈上。
光頭刀震惱羞成怒的盯著一動不動的鐵鎖鐵鏈,飛快的換了彈匣
“ak這種槍,本來就是為了強大火力設計的,而準頭是它最大的缺點!”宋幼卿的小手,在王雪褲腿上一勾,一把九二式就落在她掌心,對準鐵鏈的刹那就已經開槍。
“鐺,鐺。”兩聲,鐵鏈掉落在地麵。
齊玉,刀震看的瞠目結舌,從來就沒想過葉青身邊這個禍國殃民的小姨,竟然有這樣的好槍法。
“我不喜歡九二式,這種槍威力太小。”宋幼卿素手一伸,將九二式送進王雪腿上的槍套:“我在北非的時候用的是沙漠之鷹。”
宋幼卿很聰明,她知道葉青重點是有色金屬,軍火生意必定以她為主,而齊玉,刀震和沒見過麵的金莎為輔。
而緬北這種地方和非洲一樣,都是世俗法律管轄不到之地,而葉青也給她展示了緬北的生存法則,強者擁有一切,弱者要麼服從強者,要麼被直接抹掉。
所以,在關鍵時刻她不介意秀一秀肌肉。
“沙漠之鷹!”光頭刀震很好的扮演了緬北土鱉,雖然是槍械愛好者。但是有限的經曆限製了他的眼界。
宋幼卿看了王雪一眼:“將我放在後備箱中的箱子取來。”
葉青和齊玉卻沒管她,而是推開了塵封已久的房門。
狹小的房間之中,胡亂放置著五六塊石頭,大的五六十斤,小的二三十斤,塵土,青苔加上從房頂滴落的雨水,將幾塊石頭弄的臟兮兮的,看不出本來麵目。
齊玉看了一眼刀震:“讓人送幾桶水來,還有刷子!”
刀震答應一聲,然後扯著嗓子吆喝了一聲,三個身穿傣族民族服飾的女子,每人拎著一個小木桶,快步走了過來。
“老板,刷石頭薩?”
齊玉點點頭,隨手從口袋中掏出三百塊錢。指了指石頭:“刷乾淨,每人一百!”
“謝謝老板薩!”三個傣族女子頓時笑顏如花,從木桶中拿出棕刷,開始刷洗石頭。
片刻之後,一塊紅黃皮殼的石頭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塊石頭形狀像是一個臉盤,估摸著有五六十公斤,通體紅黃,上麵可見鬆花,還有一條灰白蟒帶。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上麵的編碼。
“大馬坎!”
“公盤料!”
齊玉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怎麼,這塊石頭很有名嗎?”
齊玉陰沉著臉,肯定點頭:“大馬坎場區距離帕敢場區並不遠,但是所有者卻是政府軍中的一位將軍,名叫莫波。
這六塊石頭,都是半山半水的石頭,是登記造冊之後,準備上公盤的,但誰也沒想到,在倉庫中就被人盜走了。
當年莫波將軍為了這幾塊石頭,翻遍了滕衝,瑞利,盈江所有的賭石場所,並且頒布了重賞”
“也有可能是礦主監守自盜”宋幼卿站在門口笑道。
齊玉點點頭:“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礦主為了盤活資金,將這六塊石頭偷偷運出來,打算在國內出手。甚至,都有可能是莫波將軍默許的,這在緬北礦上是常事兒。
但是他們沒想到,這石頭還沒過盈江,就被人劫走了。”
他這句話說完,三個傣族女子一句話都不說了,低著頭加快了刷洗石頭的速度。
光頭刀震伸著脖子看了幾眼:“當年押送這六塊石頭的,是莫波將軍的弟弟,一行十八個人全都死了。”
齊玉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老刀爺是什麼意思。”
刀震滿不在乎道:“你怕什麼,過去這麼多年了,或許人們早就忘記了這幾塊石頭。”
“那你為什麼不敢將它們運到德隆姐高賣掉。”
刀震頓時不說話了,如果這六塊石頭在德隆姐高露麵,被人認出來,所有跟這幾塊石頭有關聯的人,恐怕都會被這些軍中惡鬼找上門去。不僅要將石頭交出去,甚至,這輩子都休想踏足緬北。
這六塊大馬坎就是禍根,誰沾上誰倒黴。
老刀爺吸著水煙走了過來,站在門口,淡淡道:“葉家小爺跟你不一樣,你將石頭拿回去是賣,但是葉家小爺賣石頭是切。
將皮殼剝掉,掏出翡翠,誰知道它就是幾年前從莫波將軍庫房中偷走的大馬坎。”
齊玉恨恨不已的看了他一眼:“老刀爺,你應該知道,如果讓莫波將軍知道,這六塊石頭在刀寨,對刀寨意味著什麼。”
“屍橫遍野,雞犬不留!”老刀爺麵不改色心不跳:“葉家小爺既然要跟我們做生意,就應該跟我們禍福與共,石頭是好石頭,如果不是因為它們見不得人,兩千五百萬這種打骨折的價格,是絕對買不到的。”
“老刀爺好算計!”葉青豎起大拇指,老刀爺雖然答應了跟自己合作,但也用這六塊大馬坎,將自己綁在了他的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