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石,有太多不確定性,所以,才有神仙難斷寸玉這句話。
一塊石頭,經過幾億年承受大自然的磨難,地殼運動,自然風化,有裂,有臟,有棉才是一塊正經的石頭。
因此,真正晶瑩剔透,毫無瑕疵的翡翠,才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這就是物以稀為貴。
也正因為這樣,這塊扁平的鵝卵石形狀的賭石,就算出了冰玻種桃花豔,也不敢高看它的價值。
一般這種時候,賭石高手都不會繼續賭下去,而是將其當成開窗料高價賣出去。
轉嫁出去的不僅僅是利潤,還有風險。
但是這塊賭石,關係到了葉青以後是不是能賭石,陳俊傑會不會被砍掉一隻手
開窗開出了冰玻種桃花豔,已經出乎陳俊傑意料之外,他膽怯到了極點,咬牙切齒道:
“鄭叔,這小子真的踩到了臭狗屎,走的是狗屎運。但是,僅憑一個窗口就讓我認輸,是不可能的。行裡有一句話叫擦漲不算漲,切開定輸贏,隻有切出滿料,我才輸的心服口服。”
陳璐嫣然一笑:“在場的都是賭石高手,全都可以看出,這塊料子的種水色,已經滲透下去了。
而且,小爺開窗的位置,並不是特彆出色,這也就可以斷定,滿料的幾率占了九成。輸贏已定,狡辯是不能改變結局的。”
在場的賭石客都有點驚訝,不明白陳璐為什麼幫著葉青說話,難道是看他長得俊
陳璐雖然對葉青滿懷信心,但是對這塊賭石卻一點信心都沒有。
紅霧大凶,這是常識。
沒有任何一個賭石客,敢賭這種石頭。
開窗開出冰玻種桃花豔,已經是老天爺開眼。
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裡麵有裂,萬一裡麵有臟,萬一裡麵有棉,甚至跳種跳色,都可能一敗塗地。
葉青從此不賭石,我從誰手中購買高檔翡翠去。
而陳俊傑的目的,就是借這次機會,斷掉陳璐的進貨渠道,讓二人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
陳俊傑一聽陳璐打馬虎眼,冷笑道:“如果不敢切,那就遵守諾言,從此之後,不再賭石。”
陳璐鳳眼微眯,冷笑質問:“如果小爺賭漲了,你是不是真的要砍掉自己的左手。”
陳俊傑現在已經篤定,葉青不敢繼續賭下去,鄙夷道:“既然敢賭就敢認,如果我輸了,當著眾人的麵,將左手砍下來。
但是葉青輸了,也當著眾人的麵發誓,往後餘生不賭石。”
陳俊傑的話,十分猖狂霸道。
不斷的用言辭擠兌葉青,遵守賭約。
葉青看向鄭乾,笑了笑:“不是不給你麵子,而是他一直在作死,我也隻能成全他!”
“哎”鄭乾也無言以對,而且,他也確實討厭陳俊傑,心懷壯誌卻是半瓶子醋,也不知道陳家老爺子看上他什麼了,非要扶持他上位。
“不作死就不會死,既然他一心求死,誰也拉不住!”
葉青大笑:“就等你這句話,一會兒我砍他手的時候,你千萬彆求情。”
“這是在國內!”鄭乾沉吟道:“值的嗎?”
按照國內的法律,打斷骨頭就是輕傷,砍手絕對是重傷害,就算這小子身後有背景,一旦苦主追究,也得坐牢不可。
陳俊傑正是明白了這個關節,篤定就算輸了,葉青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砍了他的手,才敢這麼猖狂。
葉青認真的看著他:“我輸了,就退出賭石圈,從此不賭石。他輸了,就要砍掉左手,如果他不遵守賭約,砍掉的就不僅僅是左手,還有腦袋。”
“你敢殺人!”王中陽聽的心中一緊,厲聲問道。
“這裡是邊城,隔著一條江就是緬北,有的是人為了錢瘋狂。”
葉青話說的很巧妙,也很直白,陳俊傑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就連鄭乾都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葉青不再說話,蹲下看石頭。
這塊賭石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在側麵,有一道觸目驚心的裂紋。
這塊賭石本來就薄,如果裂在吃進去,就斷了鐲子位。
在翡翠飾品中,鐲子工藝最簡單,價格反而最高。
因此,賭石圈裡論一塊賭石的價值,就是能出幾枚鐲子。然後才是牌子,蛋麵和珠子。
牛血霧加上一道觸目驚心的裂,讓這塊賭石有七成切垮的危險。
陳璐抱膝蹲在他身邊,就算對他滿懷信心,看到這條裂,也近乎絕望:“還敢不敢繼續賭。”
葉青扭頭看了她一眼,如花俏臉一片鐵青,眸光閃爍殺氣逼人,她是真要砍掉陳俊傑的手。
陳璐微微蹙眉,沒好氣道:“我知道你心中在嘀咕什麼,無非就是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但是你想過沒有,如果讓他上位,等待我的是什麼。”
葉青不要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你毒還是不毒,跟我沒一毛錢的關係。”
陳璐幽怨的看著他:“我也不想這樣毒的,但是你卻沒給我一點機會”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葉青看著她楚楚動人的臉,冷笑道:“如果不是師叔,你連跟我合作的機會都沒有。”
陳璐悲聲道:“你非得這樣傷人家的心嗎?”
葉青歎息一聲:“等你成為天璐珠寶的董事長,就找個老實人嫁了吧!”
陳璐一愣:“為什麼要嫁給老實人!”
蹲在一旁,等著葉青做決斷的王亮,吐了一個煙圈:“因為隻有武大郎,才把潘金蓮當成掌心的寶。”
“你說我是潘金蓮!”陳璐俏臉一寒,磨著銀牙問道。
“這是在誇你長得俊,潘金蓮的美,就連閱儘百花的西門大官人都抗拒不了。”王亮根本就不怕她,壞笑道。
“彆胡說八道了,準備切石!”
“真要切!”王亮瞪大雙眼:“這塊石頭凶的嚇人,最好就是見好就收。”
“神仙難斷寸玉。”葉青看著他笑了笑:“你怎麼知道,你的判斷不是錯的。”
“隻要小爺判斷的對就行!”王亮點點頭,開始用水澆石頭。現在這塊賭石,最凶的反而不是牛血霧,而是裂。
不管怎麼切,都需要用水增加石頭的柔韌性,這樣才能保證,在切的過程中,這塊石頭不會四分五裂。
鄭乾看他用水澆料子,也吃了一驚,走到他左邊蹲下,慎重道:“我不得不承認,你膽氣很足,眼力也毒,但是這條裂真的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