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輕笑搖頭:“我騙鬼。”
金莎咬牙,隨即撩起裙子就拔刀。
但是她剛抬頭,就看到白狐手腕一把小巧精致的手槍,瞄準她的眉心。
“你們兩個狼狽為奸!”
“屁。”白狐鄙夷撇嘴:“你白在華夏上了這麼多年的學,我這叫夫唱婦隨。”
金莎扭頭抬頭看向葉青,卻見他臉帶笑意,眼神卻冰冷,典型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笑麵虎。
“這塊石頭冰以上,色為藍色!”
桑吉瞪著一雙老眼,狐疑道:“這麼自信。”
葉青皺了皺眉頭:“我雖然沒看出這塊原石出自那個場口。
但卻從後江石中切出過藍精靈,這塊石頭達不到那種程度,但也不太差!”
他不敢說的太死,因為藍色跟春色是一樣的。
春色,就是紫羅蘭,在業界有十塊紫羅蘭,九塊見光死的說法。
這是因為紫羅蘭顏色不夠濃豔的情況下,在自然光下就是慘白色。
在色差一等,價差百倍的翡翠行業中,價值就很低。
藍色翡翠也同樣如此,這也是因為色調造成的。
藍色的翡翠,如果不是深藍,哪怕種水再好,在光下也是慘白,價值當然不會高。
如果在自然光下,呈現出天空藍或者是海洋藍,這樣的翡翠就身價百倍。
但是,在翡翠之中,還有一種極為特殊的存在,叫做晴水翡翠。
翡翠中有一種綠色叫做湖水綠。
因為這種綠色底有點渾濁,種不夠好,價值也就不太高。
真正值錢的是,極為清亮的綠色,被稱之為晴水綠。
晴水就是雨過天晴的湖水顏色,這種翡翠,擁有文人淡雅的氣質,因此價值非常高,成為豪門首選。
他賣給張君寶的綠水翡翠,就是晴水翡翠中極品。
質地乾淨細膩,通透,顏色淡雅均勻,底與色完美融合,根本就看不到色根。
但是,切出這種翡翠的幾率,實在太小。
因為翡翠中的很多色,是很難化開的,就算化開也不均勻,達不到綠水的程度。
而在晴水翡翠中,還有一種是藍晴翡翠。
在種水相差不遠的情況下,綠晴的顏色更加嬌豔,價格比藍晴要高很多。
因此在脫砂的地方,他打燈看色,實際上色在燈光下是有差異的。
萬一切出一塊見光死的藍色翡翠,哪怕種水達到高冰,也隻能哀歎世事無常。
“切!”桑吉一聲令下,一個克欽軍人就將石頭抱出門外。
不管什麼時候,解石都吸引人。
王亮,王建和範桐,三個人都算的上切石高手,早已興奮的嚴陣以待。
“這塊料子皮殼很薄,脫砂地方打燈,不見綹裂,先擦窗口看看色,如果色淡就不切了。”
葉青笑著吩咐。
王亮答應一聲,剛要動手,白狐攔住他:“如果色淡怎麼算。”
陳俊才悠悠笑道:“隻要是冰種以上,藍色,不管是色濃,色淡,都是葉青贏。”
桑吉點點頭,這是極為中肯的說法。
神仙難斷寸玉,能看出裡麵有翡翠的人,已經是萬中無一。
敢憑借皮殼表現,賭裡麵的種是冰以上的,已經是稀缺物種。
更何況,葉青還說出了色。
就算文遠山來,也隻能達到這種地步。
白狐見他們說的明白,葉青也點頭同意,這才讓王亮動手。
這塊黑烏沙皮殼很薄,尤其是,王亮選擇脫砂的地方開窗
脫砂是指,翡翠原石的表麵砂礫脫落,快要露出裡麵翡翠的一種皮殼。
一般脫砂的石頭,種水已經是冰,或者是冰以上。
因此,就算皮殼很薄,但也很硬。
擦石機發出刺耳的尖叫,旋轉的刀片飛濺的火星。
範桐小心翼翼的用水管浸透石頭,水緩慢卻不斷的衝洗窗口。
讓刀片始終在有水的地方摩擦,這樣做的目的是保證磨出來的窗口足夠細膩。
因為開窗的目的,就是探底。
窗口摩擦的痕跡越細膩,透明度也就越高,看的也就越深。
同時,也給刀片降溫。
種水夠老,石殼就夠硬,短短幾分鐘,合金刀片就已經通紅,擦在水層上,就升出一股白色水霧。
“你究竟是怎麼看出來的種水色的。”
看著王亮熟練的動作,顯然是擦過不少的石頭,金莎心中有點忐忑。
沒人願意輸,況且輸得代價實在太大。
“你先告訴我,這是那個場口的石頭。”
“莫莫亮。”金莎自豪道:“這是一個剛開始開采的場口。
這個場口少有大料,出產的石頭都小,但是品質卻很高,經常出冰種,而且出色料。唯一可惜的是,這個場口出貨太少。”
葉青這才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一個新的場口出現,對賭石高手來說,絕對是一個考驗。
因為根本就沒參考。
也就無從知道,這個場口經常出什麼種水色。
像這種五十公斤左右的料子,皮殼表現這麼好,如果出現在公盤上,絕對是天價。
一旦判斷失誤,損失就會很慘重。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切石頭。”葉青一本正經道:“如果你不嫌臟,不嫌累,就去場口切石頭。
不斷跟自己觀察所得相互印證,用不了幾年,你就能通過皮殼,判斷翡翠原石內部的種水。”
金莎磨了磨牙,很想一口咬死他。
但也知道,他沒騙自己,當年文遠山就讓她跟著看皮殼,切石頭,她嫌又臟又累
“色呢!”
“這個要看天賦了。”葉青當然不會告訴她,自己能視夜如晝,在看這種脫砂石頭的時候,就占儘了便宜,很容易看出色來。
桑吉一根接一根的抽煙,不時咳嗦兩聲。
但他將第三根煙,對頭點燃的時候,窗口開好了。
王亮拿開擦石機,範桐用水管將窗口衝洗乾淨,立刻臉色一變。
“小爺,擦漲了!”
桑吉老賊和陳俊才,一起蹲下看窗口,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