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能早點開門做生意?”沈君怡跟隨在葉青身邊,訝然問道。
“滕衝翡翠城,又叫賭石一條街,逢五排十才是大集。今天不是集日,所以雕刻店開門都會晚一點。”
薛小雨蠱惑道:“不過,賭石坊開門卻很早,不如先去賭石。”
沈君怡見葉青興致不高,含笑問道:“怎麼,累了!”
“不累,就是沒興趣!”葉青當先就走,笑道:
“所有的賭石店都一個樣,擺在外麵的原石都是迎合遊客的公斤料,真正的好料子都鎖在保險櫃裡,沒有熟人去了也白去。”
“有錢都不賺啊!”薛小雨驚訝問道。
葉青搖頭笑道:“人家不知道你的經濟實力,怎麼肯將價值上百萬,千萬的原石拿出來。”
薛小雨聽的點頭,做原石生意的,百萬身價都是窮人,動不動就上億,因為每一塊好原石都很貴,窮人根本就買不起。
滕衝的翡翠城,比起姐高和德隆小了不少,賭石坊開門的不少,店裡店外,都放著不少毛料。
葉青是看一眼就走,一點購買的意思都沒有。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是連續看了幾個店鋪,都是一些新場口的料子,還是有點失望。
一行人又轉了幾個店麵,稍微表現好一點的毛料,都有人上手看。
葉青在旁邊看了兩眼,也沒言語,起身就走了。
沈君怡跟在他身邊,多少也知道了這行的規矩,不能搶貨。
即便同時看上一塊毛料,人家在談,你也不能競價,除非對方不買才能出價。
否則就是不懂規矩,價格出的再高,老板也不會和你做生意。
這是行規,任何人都要遵守。
賭石雖然說是賭,但是因為賭,才需要更嚴格的規矩。
不懂規矩的,在店老板眼中就是肥羊,一刀捅不死你,算他輸。
但對懂規矩的賭客,卻不敢肆意亂來,都是潛在的大客戶,得罪了人家再也不來了。
“一塊都沒看上!”
薛小雨本想見識一下,葉青這個賭石高手是怎麼賭石的,卻沒想到轉了十幾家店鋪,都沒找到一塊心儀的石頭。
葉青一點也不急,笑道:“這和找對象一樣,需要緣分!”
薛小雨不甘心道:“但是,人家已經在賭了,而且,有切漲的也有切垮的。”
“什麼叫漲,什麼叫垮!”葉青鄙夷道:“五千塊買一塊石頭,切出馬牙種賣六千塊,也叫漲。一千萬買塊原石,切出狗屎地也叫垮,能一樣嗎?”
葉青走了老遠,卻看到一個店麵,裡麵熙熙攘攘。快步走了過去。
“這家店今天衰神上門了,一連切垮了三塊石頭。”
“就不知道,這個老板能不能切漲,一百萬買一塊原石,真有錢啊!”
“既然敢當眾解石應該就有這個信心吧。”
“希望彆垮,垮了的話,我們也隻能換一家店了,這家店太衰了。”
“對,對。”
薛小雨一聽本能的就想走,賭石的人都迷信,生怕彆人切垮給自己帶來衰運。
卻沒想到葉青反而來了興致,直接走了進去。
裡麵正在切石,旁邊的人小聲議論,葉青聽了個明白,原來是一個老廣商人,買了一塊價值百萬的全賭料,正在現場切石。
店裡的賭客已經三三兩兩的往外走,去彆的店鋪撞大運去了,葉青等人很容易走到前邊。
沈君怡抱著裙子,小心翼翼的蹲在葉青身邊。
薛小雨卻忍不住拉了拉葉青的衣袖,附在他耳邊低聲道:“咱們也走吧,說不定換一家店,就能找到好石頭。”
“彆急!”葉青拉著她蹲下,低聲道:“這家店已經接連切垮了幾塊石頭,如果再不切漲,恐怕一個月都不會有生意了。如果這時候有人買石頭,老板肯定會拿出一塊好的。”
“還有這個說法!”
“自己觀察,臉色最難看的,就是原石的主人和店老板!”
葉青一邊說,目光掃向了切石機上的毛料,幾十公斤重,石殼表麵綠色明顯,鬆花也不錯,怪不得價值上百萬。
切石機旁邊,站著一個身材不高,很富態的商人,一臉陰沉的看著毛料。
而在他一側,是一個臉色陰晴不定的中年漢子,不時看向不斷流失的賭客,痛惜的咬牙。
在他的腳下,丟著幾塊開了的料子,都不大,幾公斤重,開出的是狗屎地和水沫子,一點價值都沒有。
看樣子,切開之後料子扔下人直接走了。
毛料沒有直接下刀切,而是準備開窗。
看到切石技工動作和手法,葉青不禁歎了口氣。
磨頭下降的速度不均勻,而且手還有抖,這位大哥,你是來搞笑的嗎?就不怕磨壞了石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葉青沒幫忙的想法,耐心的當個看客。
擦石很快,十幾分鐘一個小窗口被打開了,老廣商人手哆嗦拎著水管,衝掉上麵的石渣,拿出強光手電,往裡麵一照,頓時瑩瑩綠色充滿了眼球。
解漲了!
所有人不由自主的發出歡呼,老廣商人站起身來,看樣子心理壓力很大,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從窗口看,綠色和水頭都很不錯,絕對是賭漲了。
看到窗口,圍在一旁的翡翠收購商直接開價。
“一百五十萬,其餘的風險我承擔!”
“老哥,賣了吧,這塊料子風險還很大啊,我出兩百萬,彆猶豫了,賣了吧!”
看到眾人爭相出價,老廣商人很享受,出價就是對他賭石技術的讚美,但神色卻絲毫沒被周圍越來越高的喊價聲影響。
“這就解漲了!”薛小雨小聲問道。
“噓,彆說話!”葉青嚴厲的瞪了她一眼:“人家解石,學會閉嘴,烏鴉嘴會挨打的。”
沈君怡悄悄問道:“這塊料子,開窗賣合算,還是解開賣合算!”
“如果是我的,開窗就賣了,一百萬的料子馬上轉手就賺一百萬,何樂而不為!”
葉青笑嗬嗬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